第二日,顧白朔便私下裏找了顧延川,告訴他自己想要帶著顧似錦一併去梅州的事。
顧延川不出所料拒絕了他,
「錦兒從未出過遠門,你好端端的,為何要將帶到梅州去?」
顧白朔:「父親,正因為妹妹從未出過遠門,所以此番我才想帶出門歷練一番。妹妹日後早晚是要嫁人的,嫁人後更沒有機會可以離開京都去長見識。若一生都困在京都里,從未離開過此地,人生難免有些憾。」
顧延川本是不同意的,因為在他眼裏,這兄妹倆關係從來就沒有融洽過。
尤其是顧白朔,見著顧似錦跟見著了仇人一樣,人怎麼相信他會突然這般好心?
後來顧白朔對他說:「之前母親的事,是我誤會了妹妹。我也是昨日才知道,這幾日妹妹每日都會去城中寺廟為母親燒香祈福,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跪的膝蓋都青了。妹妹對母親如此上心,我卻還冤枉......我因著此事寢食難安,總想著要補償。」
顧延川聽了這話,才稍稍放心些。
畢竟他們兩個人是親兄妹,要是能關係緩和了,也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願意見到的。
他去問了顧似錦的意思,顧似錦說:「能和兄長出門見見世面自然是好的,兒也想出去歷練一番。且和兄長在一起,他自是會事事都護著我,父親也不用太過擔心。」
如此,顧延川最終才同意了這事。
行這日,顧似錦和顧白朔同乘一輛馬車,
馬車行出了京都城門后,顧似錦便喚停馬車,獨自走下來。
顧白朔叮囑,「一月之期,你必須得回來。不要給我找麻煩,也不要給你自己找麻煩,聽見了嗎?」
「兄長叮囑,錦兒定銘記於心。」
而楚星燃,則一早就在城門外候著顧似錦了。
兩人行前往江南,一路遊玩,
這段時間,是顧似錦前半生最幸福的日子。
而大喜過後,通常會伴隨著一個令人失落的消息。
在返程的途中,楚星燃對說:
「前朝要行軍打仗,皇上看重我,將我提拔為將軍,此仗若是打贏了,我便能加進爵,也就可以正式去顧府,向顧大人提親。」
戰場上的事,生死未定。
顧似錦私心裏自然是不想讓楚星燃去的,
可知道,男兒志在四方,楚星燃心中也是有抱負之人,
總不能讓他因為兒私,而被牽絆住。
於是問:「此行要去多久?」
楚星燃答:「則半年,多則一年。從軍在外,我會時常給你寄信回來,保平安的。」
顧似錦擁著他,依依不捨道:
「我知道我勸你也無用,便只能盼著你一切都好。我會在京都等你,等你大勝歸來,迎娶我的那一日。」
後來沒過多久,楚星燃就跟著行軍的部隊離開了京都。
而顧似錦雖然苦於無法和郎見面,但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卻也多了幾分。
每天都在盼著,楚星燃能早一日回來,早一日迎娶自己,讓可以明正大的為他的妻子。
而首先,顧似錦需要解決一個麻煩。
在這一年的時間裏,自己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
就算家中不給說,朝廷選秀也躲不過去。
如今的皇帝年老,指不定哪日就會駕鶴西去,
若是此時選宮中,等不來楚星燃不說,若是皇帝駕崩了,還得跟著一起陪葬。
為了不參加選秀,顧似錦想到了一個法子。
若是家中有大喪的話,便可以躲過選秀。
所謂大喪,死了個和自己沒有緣關係的主母,遠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但若是顧家的長子嫡孫死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從江南回來之後,顧似錦和顧白朔的關係變得極好,
當然,這些都是在顧延川面前演出來的假象。
顧白朔心裏也有自己的盤算,
他一心想要為了母親報仇,所以顧似錦和莫氏這兩條人命,他早晚要拿走。
顧似錦也知道他的心思,如今在顧延川面前,他表現的對自己極為關心,
就是為了日後他加害自己和母親的時候,可以在顧延川面前多一層煙霧,
讓顧延川不懷疑到他這個長子頭上來。
當然,顧似錦也願意配合顧白朔演這齣戲。
因為也需要讓顧延川看見,有多麼敬的這個兄長。
後來,有一日顧白朔和平常一樣,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飲酒作樂,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到顧府。
他回到自己的寢殿倒頭就睡,而顧似錦這夜卻睡意全無。
親手給顧白朔送去了醒酒湯,在醒酒湯裏面加了足量的安神散,確保他今天夜裏可以好好兒地睡一覺。
等過了子時,府上的家丁與婢子都休息了的時候,顧似錦披著夜,孤一人潛了顧白朔的房間里。
房間里一酸臭味,顧白朔不知道何時作嘔,污吐進了床頭的夜壺裏。
顧似錦慢慢靠近他,藉著清冷的月打量了他半晌,
而後將夜壺端起來,將裏面的污灑了顧白朔滿臉。
顧白朔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過來,顧似錦連忙拿起枕頭,死死地悶在了他的口鼻上。
因為安神葯的作用,再加上醉酒,顧白朔是有掙扎過,但是掙扎的力道很弱,
顧似錦用盡全力,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顧白朔徹底沒有靜的時候,才將枕頭從他的臉上取了下來。
顧白朔臉上掛滿了污,窒息而亡。
因為顧似錦是先倒了污在他的臉上,剛才他掙扎的時候,肯定會將大量的污倒吸進口鼻中,
如此一來,明日顧白朔被人發現的時候,大家都會以為他是醉酒後嘔吐,被自己的嘔吐出來的污堵住了鼻息,從而導致窒息而亡。
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在自己家中,被人謀害了。
第二天,伺候顧白朔的家丁去他起早的時候,發現他的已經僵了。
顧似錦在得知此事後,在兄長的首面前哭得傷心絕,幾度昏厥過去。
哪裏又會有人懷疑,這隻可憐的小白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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