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年初一。

新年的第一天。

藥王山的山門前也懸掛了兩個大紅燈籠，隨著山風而微微漾著。

到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洗了個澡后，換了干凈服，一夜未睡，姜安卻是睡不著，

現在出發回去京城也不可能，在路上過節，還不如在藥王山上過節，況且藥王山氣候也好。

有敲門聲響起。

“進來。”

是春桃。

看到春桃進來后還沒開口，姜安先問道：“念念如何了？”

“世子妃，念念他今天神還不錯，這會兒和藥王山的幾個年紀比較小的藥在一起玩耍呢，那幾個藥還帶著他去認草藥，念念很興趣呢！”

“嗯，他之前就和我說過，以后長大了想當一名大夫。”姜安笑了笑。

春桃也知道小家伙活不長的消息，這會兒聽到自家主子這麼說，鼻端有點泛酸，也不想在大過年的時候哭鼻子，便找了話題來說，“世子妃，我剛才看到樓山主和山主夫人從姜四爺的房里出來……”

春桃的話還沒說完，有敲門聲響起。

“去開門。”

春桃應聲去開門，門外是山主夫人魚璇兒。

這人還真說不得。

剛說就來了。

魚璇兒還是那一紅，今日還涂抹了艷紅的口脂，顯得整張臉都很明麗，進來先是給姜安說了些過年的吉祥話。

姜安也與寒暄兩句，魚璇兒才了主題。

“先前我也不太清楚，是昨日讓人打聽了下，才知道世子妃同自己娘家人有點誤會，都是一家人嘛，哪里有什麼隔夜仇的。況且，說句不太好聽的，你那四哥也沒多日子可活了，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聊聊。”

姜安臉上揚著客氣而疏離的笑容，“山主夫人，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魚璇兒一愣，隨即呵呵笑，“既然世子妃都這樣說，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對了，世子妃若是有什麼想吃的，盡管說一聲便是。”

“多謝。”姜安頷首示意。

魚璇兒也沒再說什麼，帶上房門，隨即朝著藥王山另個住看去。

“小林，你這是要送給姜四公子？”

看到一藥端著湯碗走過，魚璇兒腳步一頓，詢問出聲。

“是啊，山主夫人。”

魚璇兒輕嘆一聲，“兄妹吵架，何必呢！我去勸勸姜四公子。”

說罷，就從小林的藥手里接過藥碗，朝著姜蘊塵所住的院落走去。

干凈整潔的屋子里，年端坐在床沿上，那張臉蒼白如紙，連都白到嚇人，不時掩咳嗽。

有敲門聲響起，很快魚璇兒便進來了，“小公子，我夫君好不容易把你這子骨調養好了些，你這麼折騰，比來我們藥王山之前還不如……你怎麼還坐著啊……還是趕躺在床上休息吧。”

“有勞山主夫人關心，不礙事，我想坐會兒。”年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拿出手帕捂住，沒一會兒便折好手帕，又道：“我等會就喝藥。”

魚璇兒也沒說什麼，而是瞇了瞇眼，看了姜蘊塵折起來的手帕，隨即上前，在姜蘊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況下，奪走了手帕，打開來一看，是一灘。

“最多三日。”

姜蘊塵知道魚璇兒是什麼意思，他聽到后也沒有任何反應。

“昨日你離開，便就是準備尋死的吧？方才你那妹妹與我說了句話。”

姜蘊塵這才抬眼看向魚璇兒。

“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聽著這話都不是滋味，你們姜家是如何待一個姑娘家，竟讓說出這樣的話來？”魚璇兒出好奇的表。

姜蘊塵沒有出聲。

見姜蘊塵不說話，魚璇兒循循善，“你與生出嫌隙，就甘心這麼死去嗎？我說有一個法子能幫助你，你會怎麼做？”

姜蘊塵那雙清平和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看著魚璇兒。

“你這雙眼睛真干凈呢！干凈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摧毀掉。”魚璇兒低笑幾聲，脯也隨著笑聲起伏著。

又道：“也許，你是真的欠了你那六妹妹的，就沒有想過去償還？我可以讓你活下來……”

“山主夫人，你這般模樣，看起來并不像個好人。”

魚璇兒笑容更甚，轉坐在桌旁，雙疊，“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是好人，救死扶傷那是樓辰的事。而且啊，你妹妹問我要紫云草，是我不想給，才找的借口說紫云草要給我娘家妹妹用。”

“那你如何才愿意把紫云草給？”姜蘊塵平靜看著。

魚璇兒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瞇起眼睛看姜蘊塵，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用你這殘破的來給我試毒，當一名毒人，你有兩活下來的機會，只要你肯，紫云草我給，在試毒的過程當中，你若是沒熬下來的話，那死了也便是死了，反正你不幫我試毒，過幾日也會死，算起來還是我吃虧呢！”

“山主夫人的面相不像是會吃虧的那種人。”姜蘊塵平靜道。

魚璇兒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你知道試毒有多疼嗎？”

這會兒卻是換姜蘊塵愣住了。

想到，昨夜安安說的那句話。

四哥你知道我有多疼嗎？

姜蘊塵垂下眼簾。

“萬蟲噬心的苦都是輕的。”

“為什麼找我？”

姜蘊塵沒有抬頭，只是低低問了句。

“因為你是個藥罐子啊！我要找的就是藥罐子，以前也找過不藥罐子，可是才給他們試毒，他們就不住，活生生的疼死了……哈哈，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更害怕了？”

魚璇兒又道：“不過呢，你這藥罐子的質比我以前找的那些藥罐子的質都要特別點，怎麼說呢，就是更適合做一名毒人。”

魚璇兒眼底迸發出興的芒，“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

……

姜安帶著小念念和春桃他們去了下藥王山附近小鎮上過年的氣氛。

中午玩到下午才回來。

小念念也玩累了，去房里歇息，姜安去找樓昭云，準備明日中午出發回京城。

姜安找到樓昭云時，樓辰也在，聽到說明日要走，樓辰也沒有留，只是朝著樓昭云道：“昭云你的話，可以過些日子再走，蕭叔伯如今已經在耀國境，他……誒，反正等他來了，你再走吧……”

一聽到蕭叔伯這三個字，樓昭云也打了個哆嗦。

“那我更要走了。”

樓辰：“…………”

樓昭云二話不說拉住姜安的手，“走走走，我們馬上走。”

“昭云……”

樓昭云已經拉著姜安跑了。

等跑遠了，樓昭云才一臉后怕的長吁一口氣。

姜安好奇的很，“你們里說的蕭叔伯很可怕嗎？”

“怎麼說呢？我這個叔伯年名，本來就心高氣傲，當初我和我哥還小的時候，沒被他訓，真是見到他比見到鬼還要怕的那種……這麼多年了，我和我哥也四十多歲了，可在他面前，還是會像孫子一樣，而且我離開前，要去游歷學習巫繡，他當時正在藥王山，把我狠狠臭罵了一頓，我鼓起勇氣和他頂……反正關系也僵了，而我哥和叔伯的關系更差，是因為我哥非要娶魚璇兒。”

“其實我也不贊同我哥娶魚璇兒，當初我哥去了趟九幽帝國，把帶回來后，我總覺得那人很有心機，但我哥一心撲在上，寧愿和叔伯決裂也要取魚璇兒……”

“這十幾年，其實蕭叔伯回藥王山的次數也，大概是眼不見為凈吧。”

“呃，聽起來，你們叔伯應該也是為你好，只是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問題。”

“他那個人，格很執拗，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大，曾與先帝是摯友，不過兩個人后來也鬧僵了，對了，他還臭罵過當今圣上。”

樓昭云說到這里的時候，眼里也出一敬仰，“當然了，他的本事也和他的脾氣一樣大。九幽帝國與應國境，有個羽仙河，羽仙河的深有個島嶼，那島嶼上有個碧羅莊，從碧羅莊出去的人，即便是九幽帝國的帝皇都要禮讓三分，那青桑神醫便是從碧羅莊出來的，而我叔伯與青桑神醫關系還可以，也可以自由出碧羅莊。”

聽到青桑神醫這四個字，姜安的眼神立馬就亮了。

不過。

之前與樓昭云說過小念念的況，但沒有提起九丸。

但很快姜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昭云夫人已經幫了很多了。

做人不能貪心不足。

況且，也不知昭云夫人里說蕭叔伯和青桑神醫關系好到什麼程度，能否破例煉制九丸。

“世子妃……”

這時，徐侍衛喊了一聲。

姜安明白他的意思，和樓昭云說了一聲，兩人便到一旁說話。

“怎麼？”

“剛收到消息，羅鎮上有個人手上有三顆九丸。”

羅鎮是藥王山附近的小鎮，他們方才從羅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