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歡沉片刻道：“你繼續說。”

姜安道：“姜啟斂，不喜多言，而郡主藏不住心事，格做事都較為激進，這兩人在一起，只會家宅不寧，爭吵不斷，當然更重要的是，郡主并非姜啟喜歡的類型。”

姜安略一思索道：“殿下，若我猜的沒錯，你試探了姜啟，他拒絕了對吧？”

墨歡點頭，“嗯，話雖然沒挑明，但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這是一件丟面子的事，堂堂長公主的兒，難道配不上他一個舉人？

只是，墨歡并未這樣想。

如姜安所言，那幾句試探，墨歡就知道他與葉云安不適合。

“殿下，姜啟他——”

姜安剛開口，就被一道尖銳的嗓音給打斷了。

葉云安像是再也裝不下去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尖聲道：“你給我閉！”

墨歡大概也沒想到葉云安會如此激，皺起眉頭。

“母親，姜安就是故意的，不想我好，你不要聽的……”

葉云安的抓住了墨歡的袖子，搖頭。

長那麼大，還從未對一個男子如此心過。

喜歡姜啟，想嫁給他！

墨歡還沒開口，姜安了然道：“原來我在云安郡主心里，就是這樣一個人，那麼方才為何還要假意與我好？裝姐妹深？若是裝給殿下看，我真覺得沒必要……”

也不等葉云安說話，姜安朝著墨歡福，“殿下，我先回去了。”

“去吧。”

姜安走了。

墨歡眼神微冷，深深看著葉云安。

葉云安也到了，臉慘白，用力咬。

“母親，云安自小到大也沒有求過您什麼，這次求求您幫幫兒好嗎？兒是真的喜歡姜公子……”葉云安懇求道。

墨歡臉微緩，還是耐下子說道：“你們不合適，以你的子來看，便是強行嫁給他，最終也沒有好結果。”

“母親，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后悔的，您就全兒吧！”葉云安急得不行，眼睛都紅了。

“云安，這世上優秀的男子很多，我會另外為你找一門合適的親事。”墨歡又道：“去歇息吧。”

說完，墨歡便走了。

葉云安盯著墨歡的背影走遠。

姜安走到門口。

便看到一抹頎長的白影。

纖塵不染的白，袖口和擺都有銀線繡的祥云圖，一頭烏黑的墨發用玉冠半束，剩余一半散落在肩頭上。

姜啟和姜安的五廓是整個姜家最像的兄妹，只不過姜安的廓線條和，整更甜。

而姜啟的廓宛如刀雕刻般，五也偏朗，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冷靜。

氣質上，同墨扶白有些相似，但姜啟沒那麼冷酷。

姜啟更多是從容，理智。

他抬眸，在看到姜安那一瞬，眼底就好似平靜的湖面起漣漪，最后只剩下滿目的復雜。

“安。”

姜安過門檻，隨著腳步的落下，那漾起的擺也落了下來。

已經收回了視線，目視大門前方，沒有看姜啟。

雙手攏在袖子里，背脊拔，輕啟，“姜大爺，有何指教？”

姜啟看到眼底的淡漠與平靜，他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擋住眼底的緒。

“我本想找個時間去找你……”

他的語氣平緩，但聲音很低沉。

只是，姜啟的話還沒能說完，便被姜安給打斷了，“別來……”

目視前方的眼眸落到姜啟上，補充道：“你來，會影響到我的心。”

姜啟垂落在側手指，彈了幾下。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姜安邁步，姜啟的聲音跟著響起，“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那一瞬。

姜安的眼神變得鋒銳，向姜啟，“什麼是我想要的？姜大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你不知道，從一開始就不知道！”

姜啟抬眸。

他眼底的復雜緒早已褪去。

他的樣子還是這麼的冷靜，理智。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這陣子我經常做夢，夢到小時候的你……你心里藏著欣喜與激，期盼著回到姜家，還有你的茫然和無措，在夢里，我都能深深會到……”

姜安眼底有疑。

“回到姜家，你第一次哭，躲在東苑那口廢井里。”姜啟又緩緩開口。

姜安愣住了。

很快，回神來。

面無表。

盡管面上不顯緒，但是姜安的心里還是掀起了波瀾。

如姜啟所言，回到姜家第一次哭，跑到去東苑。

那時，東苑還沒有修葺，那口井廢棄許久，躲在里頭哭了許久，哭著哭著，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等到睜開眼，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之所以哭，是因為姜錦南捉弄。

新子上都是泥。

彼時的自己被氣哭了，去找何氏。

何氏并沒有去指責姜錦南，而是嫌煩，說一點小事都來找。

當時姜家老夫人也在。

說，自己不去招惹小五，小五會捉弄嗎？

那時，就在想，為什麼姜妙妙摔了一跤，手掌就是被蹭紅了，何氏卻把流云院所有的下人都給責罰了一頓。

后來安自己，給自己洗腦。

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沒有在爹娘邊長大，只要再努力點，總有一天，爹娘還有哥哥們，也會像寵姜妙妙那樣寵自己。

那時候，想要的，是認可。

現在，想要的是，一別兩寬，余生做陌生人。

從回憶里離，姜安正視姜啟。

第一次哭的事，沒有人知道。

甚至姜家人都沒發現，一下午，到晚飯時間都沒有出現。

姜啟的夢，不是普通的夢。

他夢到了自己的前世。

都能重生，姜啟會夢到自己前世，說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安……抱歉，一直以來，是我這個做大哥的，忽視了你的。”姜啟聲音很低很低。

姜安卻是盯著姜啟看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片刻，才開口，“你還沒有夢到后面吧？”

姜啟忽然一愣。

姜安垂眸拂去袖子上一掉落的碎發，又道：“我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你方才問我的那句話，這就是我想要的嗎？你要是夢到結局……”

說到這里時，姜安豁然抬眼。

“你會知道，我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聲音里的冷意，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