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相互嫌棄,但畢竟是殺人惡事,姜令窈便也未再含糊,轉從下人手中接過赤炎的韁繩,一個翻便利落上馬。
耳朵很靈,在聲音傳來的第一刻便聽出了方向。
赤炎|小的影如同一道火焰殘影,一晃神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行雲來不及阻攔,姜令窈便疾馳而去。
段南軻定定看著姜令窈消失方向,飛快叮囑聞竹幾句,也直接一飛上馬,策馬追了上去。
一瞬間,兩人便消失在巷子裏。
別看赤炎|小,可速度卻很快,幾乎可比汗寶馬,它帶著姜令窈在巷中穿梭,幾乎不過息之間,姜令窈便停在了巡鋪外。
聲音來源便就是此。
剛停下,後的馬蹄聲便越發清晰,段南軻也是瞬時趕到。
待得兩人都在巡鋪外停駐,便不約而同看向正站在巡鋪外的短褐打扮百姓。
那是個三十幾許的中年男子,他上背著個碩大的魚簍,魚簍里不停往下淌水,淅淅瀝瀝蔓延出一子腥味。
男子皮黝黑,有著明顯的皸裂和皺紋,顯然是風裏來雨里去的漁民。
巡鋪房是有巡捕日夜當值的,此刻便有個年輕巡捕擋在巡鋪外,正在同那中年漁民說話,那漁民大抵到了驚嚇,一直只會喊「殺人了,殺人了」。
年輕巡捕略有些不耐煩,此時又瞧見姜令窈兩人突然出現,臉上的鬱之越發明顯。
「什麼人,幹什麼!」他斥道。
待看清兩人上的飾之後,巡捕臉上的表略有些僵,還是撐著道:「宛平城切勿縱馬喧嘩。」
段南軻本不同他廢話,他直接取下龍虎金銀牌,一個揚手扔到了巡捕懷中:「北鎮司臨案,可是發生了何事?」
那巡捕手忙腳接過金銀牌,待看清上面的符文,立即神大變,嚇得差點把金銀牌丟到遞上去。
他臉刷白,結結說:「他報案說有人死了,屬下,屬下正在詢問。」
段南軻嗯了一聲,垂眸看向那個滿臉驚慌的中年漁民。
他很是溫和道:「這位老兄,你可是剛捕魚回來?路途中是否見到了兇案?是否可以說與我聽?」
那漁民看段南軻通富貴氣派,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加之十分和氣,心中倒是比剛才篤定許多,他點頭,往後指了指,這才道:「俺今日打漁回來,還是走的往日老路,結果就在經過靜夜花苑時,就……就看到裏面花叢里躺了個人,紅彤彤的好像流了好多。」
那漁民滿臉驚恐,道:「俺喊了幾聲,那人一不,俺就不敢看了,趕忙過來報案。」
尋常百姓哪裏見過這般場景,自是害怕極了,他一路跌跌撞撞跑上前來報案,結果那巡捕可是兇悍,他一時間嚇得什麼都說不上來。
還是這年輕公子瞧著客氣許多,起碼讓人能說得出話來。
段南軻自不會問他是否確定那一定是個死人,只對巡捕道:「你們一人留守巡鋪,陪伴這位報案百姓,另外兩人跟隨我們去現場,這就啟程。」
外面鬧這樣,巡鋪房裏的捕頭自是已經聽見,他跌跌撞撞跑出來,一把搶過巡捕手裏的金銀牌,過來恭敬呈給段南軻。
他討好地道:「大人,屬下陪您去。」
巡鋪有馬,那捕頭說著便牽過馬兒,領著手下三人一路往前行去。
「大人,靜夜花苑就在前方五里,有片花苑亭臺,往年燈市開時此會有集市,供遊人買售,不過燈市在兩日後,此刻靜夜花苑並未擺集,白日應當只有城中百姓偶爾過去納涼,但人並不多。」
這捕頭看起來聰明多了,說話也利落,他原本顧忌這位錦衛大人邊的夫人,不敢快騎,卻不想這夫妻二人一個比一個兇悍,策馬飛奔而去,他一句話剛說完,這兩騎便只能瞧見馬尾了。
姜令窈和段南軻才不理他廢話,兩人自是心急趕往案發現場,這一來一回足足耽擱兩三刻景,若被漁民看到的全部為真,亦或者那人只是傷並未死亡,他們多趕片刻,都是一線生機。
兩人心中如此想著,皆是腳下使力,馬兒得了命令,一起嘶鳴一聲,越發急速奔去。
一時間風馳電掣,暢快如風,姜令窈已經許久未曾策馬,此刻若非有案子在,幾乎都要大笑出聲。
段南軻疾馳之中還不忘看,見穩穩騎在馬上,神嚴肅篤定,並未有分毫驚慌,不由藉著風道:「娘子,不是說騎不好?」
這聲音隨著風兒,一腦鑽進姜令窈的耳中。
姜令窈瞥他一眼,挑釁道:「能被你追上,騎怎能算好?」
段南軻笑了。
他未再多言,只同姜令窈並駕前行,兩人一路順著巷子往北行,待遠離城巷之後,縱馬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遠遠就看到一大片鬱鬱蔥蔥的花園。
花園應當有府衙專門修葺,即便此時花葉茂盛,卻並不雜,小道清幽,花壇玲瓏,亭臺秀麗,很是喜人。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邊晚霞橘紅翻紫,落日輝煌,靜夜花苑中是一片安靜,並無遊人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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