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定要告
張家突遭大難,張劉氏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大早上就接連被人添堵,聽到孫氏的嘲諷,實在是按捺不住心裏的怒火往上躥。WwWCOM
指尖的點著孫氏:“老孫太太,你會不會人話?你們家人平白無故的讓人給殺了,你就頭在家當王八唄?”
張家現在是沒有男人,可誰人就不能出頭了呢?人被到絕境哪裏還顧得什麽方便不方便。
張劉氏現在就想抓住兇手給姑報仇,生吃了那人都不解恨。誰攔著告狀,就宛如的仇敵一般。
孫氏抓起門邊的掃帚就朝張劉氏上招呼了過去,張劉氏隻好向院外退去。孫氏邊追打邊罵著:“寡婦你敢罵我?老娘今拍死你,讓你們家人都死絕了得了。”
狀紙沒弄到,反被人一頓掃帚給打了出來。張劉氏氣恨恨的回轉家中,跑到靈棚前放聲大哭了起來。
王嬸和李嬸把攙扶起來,好一頓安。然而有些傷痛是語言沒有辦法平的,例如‘節哀順便’、‘人死不能複生’等等這些話,更是沒有毫的勸效果。
痛哭之後張劉氏進屋洗漱一番,換了藍布裳,下定決心要去告狀。昨夜裏還都力勸告狀的人,現在大部分都改變了態度。
事剛剛生的時候都氣憤的難以製,經過幾個時辰外人都冷靜了下來。畢竟活人還要過日子,折騰個什麽勁呢?
兇手這會兒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連兇手是誰都定不下來,就算家接了狀子,你讓人家抓誰去?
這件事保正是必須要報到上麵去的,上麵是查還是不查都看上麵的意思。張劉氏去告,意義真的不大。
沒有人相信縣太爺會準的狀子,會派人到這個偏僻的鄉下來查一樁沒頭沒尾的案子。
多有狀紙、有人證、有證簡單清楚的案子都被擱置了,這麽一樁沒有線索、沒有證人、沒有證的命案,查起來棘手,查不明白丟人。
縣太爺也不傻,一句‘回去候著’就能敷衍你到死,何必來查?你家有錢有勢也行,窮得勉強能吃上飯,連吃飽都不容易,吃好本不可能,有什麽資本請縣太爺查案?
不管誰怎麽勸都搖不了張劉氏要進縣城告狀的決心,走出屋門定定的著靈棚,眼底再沒有一滴淚,連一霧氣都沒有。
‘彩霞,你放心,就是頭拱地我也要去告,我一定要替你冤報仇,你在有靈就保佑嫂子遇到個清。’
張劉氏默默的在心裏跟姑著沒有任何人能聽得到的話,大部分鄉親都回家去了。折騰了差不點一整夜,人人都疲乏得不住了。
劉大柱也回到了劉家,劉二柱找來了郎中給劉大柱的敷了藥,又開了個藥方,讓他照方抓藥,囑咐了一遍藥的煎法就走了。
劉二柱拿著藥方出來送郎中,恰好看到張劉氏站在門前盯著靈棚呆。他跳過牆頭,走到張劉氏麵前。
“張嫂,有什麽事就喊一聲,我哥被毒蛇咬了,我先去抓藥,馬上就回來。”劉二柱晃了一下手中的藥方:“我很快就回來,有事我啊。”
張劉氏輕輕的抿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劉二柱撒就跑了。
張劉氏看看院裏子隻有四五個人了,走到靈棚前對王嬸和李嬸道:“這裏就給兩位嬸子照看了,你們有事就回家,累了就進屋休息,我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張媳婦,你還真去告啊?”王嬸扯過張劉氏的胳膊:“你聽嬸子,打司告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聽上堂要挨板子的。告不告的有啥用?還能抓著人嗎?要我就算了吧,彩霞也不能就這麽停著,孤兒又是橫死的,停在家裏不吉利啊。”
張劉氏這些話都聽到好幾茬了,這事要是生在別人家,或許也能這麽勸別人,但是事生在自己家,是什麽都接不了忍氣吞聲的。
家裏已經就剩一個人了,還怕什麽?自古艱難唯一死,一個人要是連死都不怕了,那就沒什麽可畏懼的艱難了。
有些事明知道沒有希那就真的不必去做了,徒勞無功的折騰有什麽意義?有些事明知道沒有結果那就真的不必去努力了,達不到目的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但有些事不同,明知道沒有希還是要去做,因為接不了自己不去做。做了沒有結果也無怨無悔,因為為之努力是心甘願的,不去努力的話連活著都沒有意義了。
什麽不撞南牆不回頭,張劉氏現在是下定決心去把南牆撞碎,撞得頭破流也好,撞死也好,總之不能不去撞。
寧願為報仇東奔西走,寧願為雪恨傾家產,哪怕賠上命也要去告。去告不是為了什麽結果,去告隻是因為做不到不去告。
與其出去告狀是有多麽大的勇氣,不如沒有勇氣留在家裏當‘頭王八’。
好端端的大活人,在家裏補裳犯了什麽罪?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殺了,這口氣怎麽忍?
這口氣要是忍得下去,那活著可幹什麽呢?活人不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氣嗎?有這一口氣在,就要爭這一口氣的長短。
張劉氏也知道王嬸是好心,但是自家的事還是要自己拿主意。看著躺在靈棚裏早已僵了的張彩霞,堅定的開了口。
“這司要是打不出頭來,這家就給彩霞當墳了,我死也要拚一把。”張劉氏眼中閃著堅定的目,亮的有些灼人。
“張媳婦,你放心的去吧,這兒我給你守著。”李嬸是個剛烈子,平時跟張劉氏關係就比較親近。“我就不信人還有白死的?不蒸饅頭也蒸口氣。”
李嬸拔下頭上的一老舊銀簪,又掏出半吊銅錢塞到張劉氏手裏:“路上買點吃食,告告不,黑之前都先回來,大不了明再去,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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