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恒聽說了平南公主去統領府負荊請罪的消息，長籲了口氣。

他真怕平南王不肯參與奪嫡，那樣王氏就必須對平南王府用手段了。

雖然王氏肯定能功，可手段之下，不了誤傷，也容易出岔子。

“你莫要高興太早。”王昆臉上不見喜，“皇上已經把平南公主的婚事給了有涯先生，你可知其中深意？”

皇帝讓人去餘家時並沒有特意掩藏，知道消息的人很多。

“父親，皇上屬意四皇子繼位，我們輔佐太子，會不會得不償失？”

四皇子本來是三足鼎立中最弱的，皇帝相扶，局麵立變，太子反倒落了下乘。

“咱們王氏還有其他選擇嗎？”

王昆煩悶地了眉心。

皇帝這次出手，讓王昆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比平南王怯戰，不肯卷奪嫡更麻煩。

有皇帝的力，王氏除非拿出天大的利益，才能讓平南王不顧皇帝，與王氏結盟。

王昆凝目看著嫡長子，語帶機鋒，“你現在還堅持之前的想法嗎？”

王啟恒心頭跳了跳，下意識疊手要拜，王昆先一步拂袖打斷。

“你總是這樣婦人之仁，如何做王氏的家主？”王昆怒目喝斥。

王啟恒慘白了臉。自從他弱冠之後，顧念他為未來家主的臉麵，父親甚喝斥他，更別說如此疾言厲。

“錦娘不過是謝世子的外室，本做不了什麽的。”

王昆冷笑，“你就這樣看輕你的胞妹？”

雖然他是嚴父，很同兒相，卻也知道，錦娘絕不會是個為兒私死遁逃婚的。

如果錦娘不給謝勳做小妾，謝勳又為何把收羽翼之下？

因為錦娘的貌？

別開玩笑了，高門世家的未來家主怎麽可能做這樣令智昏的事？

就算謝勳年輕狂，被錦娘的貌迷昏了頭，謝尚書和謝老太爺呢，會眼看著不管？

王啟恒繃著背脊，額上都冒出冷汗來。他還以為父親不知道。父親是嚴父，不怎麽親近兒，他自認為父親除了他這個嫡子，並不怎麽了解兒的子。

王昆扶起嫡長子，輕歎口氣，“為父也不想為難子，可這是關係到家族存亡的大事。沒有兵權做靠山，王氏在這場奪嫡大戰就猶如無的浮萍，落不到實地上。你明白嗎？”

王啟恒依舊沒有鬆口，反而揚眉問，“那些配方也不過是為了賺錢，我們可以直接給平南王銀子。”

王氏積蓄三朝，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拿五千萬兩出來，都不是問題。

“之前的紉機和自行車圖紙也就賣千萬兩而已……”

“稚！”王昆嘲諷地嗬斥。

都做了刑部左侍郎，卻被父親這樣罵，王啟恒愧地漲紅了麵皮。他並非真不知道父親為何罵他，隻是他關心則，一時失了理智。挨罵之後，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頓時愧難當。

財不白，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王氏富足，也不能輕易顯，跟不能隨意給人，否則今日給這個三千萬兩，明日那個五千萬兩，他日三個四個都來借錢，你是借，還是不借？

能的王氏掏腰包的人，大多名為借，實則包子打狗，銀子一去不回。

再富裕的家底，用不多久，也就被搬空了。王氏雖然能屹立百年，靠的是在士林中的聲，可沒有銀子做基石，就是空中樓閣，很快就會凋零。雖然市儈，卻是事實。

相反，若是能把東海百貨奇貨的配方弄來，非但不用顯錢財，還能讓平南王看到王氏的實力和敢於挑釁謝氏的自信。

“你仔細衡量好，一人的幸福和闔族的存亡，哪個更重要？”

王昆輕拍兩下嫡長子的肩膀，就走了。

錦娘這件事，家族裏的人誰去辦都不行，隻有嫡長子。

王啟恒煩悶地站在書房，許久都沒，像個木樁子般……

平南王府。

劉先生也回過悶來，驚愕地看平南公主，“公主是要留在京城，參與奪嫡？不等王爺回信嗎？”

“是。”平南公主緩緩用蓋子刮著茶沫，輕啜一口。

劉先生是父王派來為出謀劃策的，也就不再瞞。

“父王應該不會想被削藩。”

平南王府存活的子嗣雖，可依附著平南王府而活的人太多。來日新皇繼位，平南王府就算想乖乖被削爵，保住命，那些依附的既得利益者也不會答應，說不定還要被迫走上謀反的路。m.x33xs.com

與其那樣，不如在早期搏一搏，輔佐一位皇子上位，為新皇不能拋棄的左膀右臂。

若能勝出，平南王府或可收攏其他勢力，說不定到時候連新皇都要忌憚三分，平南王府至可保二十年無憂。

劉先生撚須點頭，“公主好謀略。隻是剛才有涯先生送來帖子，約您明日喝茶。屬下接到消息，皇上把您的婚事給了有涯先生。”

平南公主當即皺了柳眉，“有涯先生，餘氏？皇帝屬意的是四皇子？”

劉先生頷首。

平南公主下意識想到的是王啟恒。皇帝若果真要扶持四皇子，和王啟恒的婚事隻怕不了。

“公主，明日有涯先生來，隻怕會讓您做出選擇。”

“先不見。”平南公主打斷劉先生，“就說本宮病了，等兩位皇子大婚過後，再另約時間。”

雖然已經決定參與奪嫡，平南公主卻不打算立馬局，至要等將這波雲詭譎的局勢看得更清楚。

還有王啟恒，心底終究有些放不下。雖然高門子的婚姻都是利益為先，作為子，還是想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郎君。

王氏應該也已經知道了皇帝的打算，王氏絕不會坐以待斃。

王啟恒會如何做呢？

翌日，王宅。

上朝之前，王啟恒去見了父親王昆。

一宿輾轉思索，王啟恒眼窩發青，麵有疲，目卻堅定。

“父親，兒子想過了，王氏錦娘早已殞命，在死前已經完了對家族的責任。人死緣滅，求父親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王昆瞬間冷了臉，眼底的翳猶如實質。

兒子思索一夜，竟然就得到這樣的結果！

王啟恒衝王昆躬拜下，“平南公主的婚事，兒子會想辦法搞定。”

“你打算如何做？”王昆耐著子問。

王啟恒臉上有一不自然的微紅，湊上前，小聲說出自己的計劃。

王昆意外地側目，“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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