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上中天,王庭牙帳裏卻燈火通明。呼延曜日背著手焦躁地徘徊著,聽到腳步聲,急問,“如何?”
鞮瀚重重吐出一口氣,“了。”“走,去看看!”呼延曜日迫不及待地出了牙帳。
雲朝送親隊兩千人,送汗寶馬回北疆,帶走了五百餘人,剩下一千四百多人,校尉以上,單住,普通士兵百人一個帳篷,共二十個帳篷。
此時,原本守衛在帳篷外的雲朝人都不見了,站崗的換了北戎士兵。走近了,就會發現,那些雲朝士兵倒在地上。
呼延曜日輕踹了兩腳其中一個暈倒在地的雲朝士兵,那士兵毫無反應,呼延曜日滿意地點頭,“捆了。”
最終,呼延曜日還是決定先把送親隊的人都綁了,聖巫的藥有效,就把普通士兵全殺了,藥無用,再拿一千四百餘人的命威脅謝勳。將人一個個拎到謝勳麵前砍頭!
呼延曜日先去看了其他帳篷的況,確定一千四百餘人都被綁了起來,才步和親正使的帳篷。
帳篷裏低眉順眼地站著兩個奴。
“藍月呢?”呼延曜日問。
“昏了~”奴雙頰染紅霞,“謝世子死抱著人不放,奴不敢大力拽。”
右賢王說過,藥效發揮作用需要一些時間,最好不要人。
窄小的床榻上,兩人裹著被子麵對麵而臥。背對著他們躺在外側的是謝勳,能聞聽兩人均勻的呼吸。
“藍月?”呼延曜日輕喚,沒得到回應,眼神示意鞮瀚上前去。
鞮瀚輕拍了一下謝勳的肩膀,“謝世子?”
沒有反應。
“謝世子?”鞮瀚加重手勁再拍了一下。
回應他的是謝勳睡的呼嚕聲。
鞮瀚疑地皺眉,“怎麽藥效和聖巫說的不同?”
按照聖巫說的,吃下聖巫的藥後,人會喋喋不休地吐心底的才對。
呼延曜日努了努下,鞮瀚用力一翻,將正在打呼嚕的人地仰麵躺倒。
Zzzzz……
鼾聲此起彼伏,睡中。
呼延曜日和鞮瀚互看一眼,疑又無奈。
因為質不同,藥效也會不同,可也不至於把真言丹變助眠藥吧?
“去把聖巫請來。”
聖巫年紀大了,睡的早。為北戎大事,呼延曜日也隻能打擾一下老人家了。
鞮瀚領命離開,剛走到門口,後就有了響,他當即大喊,“可汗小心……”
“不準!一下,割破你嚨!”
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呼延曜日的脖頸上,嗜的鋒刃著大脈,隻要稍一用力,就能將其割破。
執刀的人正是剛才鼾聲不停的謝勳!
此刻,他一手執刀,一手快速在呼延曜日的位點了幾下,一雙眼睛銳利中著弒殺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你沒中毒?”呼延曜日怒問,卻不敢大聲,怕氣時脖子鼓大,刀刃沒移開之下,割破了嚨。
謝勳沒說話,將一粒金藥丸強行塞進呼延曜日的裏,輕幾下他的嚨,幫助他吞咽。
“你給大汗吃的什麽?”鞮瀚厲喝。
這次謝勳答了,“金丹,中此毒者,第一天,皮發黃,第二天四肢末端失去知覺,第三天,四肢麻木無,等到第四天,人隻能躺在床上,猶如中風。到了第五日,也是最後的期限,整個人都呈金,魂歸去,皮囊卻因為吃下金丹而永不腐朽,猶如佛像塑了金。”
說完,謝勳移開了架在呼延曜日脖子上的匕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沿上。
吧嗒,一滴冷汗掉落下來,呼延曜日手腳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戎人奉行天葬,這種軀不腐的死法,比被砍頭可怕百倍,千倍。
金丹是謝勳的便宜老爹在研究了北戎習俗後特意讓人搞的。
“娘的,敢算計老夫的寶貝兒子,老夫讓你們不得好死!”這是便宜老爹的原話。
看著那滴冷汗,謝勳暗暗為便宜老爹點個大大的讚。
“謝世子,你這是幹什麽?”鞮瀚佯作驚訝地發問,“我們好心來看你,你這又是刀,又是給我們大汗喂毒的,不怕壞了兩國邦嗎?”
裝!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本世子麵前裝相!
謝勳嘲諷地冷哼,“你們都把本世子的人綁了,還跟本世子提邦?本世子都不知道該罵右賢王你無恥,還是笑你單蠢。”
鞮瀚臉微紅。他這話確實說地蠢了。對方既然如此行事,肯定早知道他們對雲朝送親隊做的事。
“你要怎麽樣才能給解藥?”畢竟是當王的人,短暫驚懼後,呼延曜日很快冷靜下來。
謝勳彈了彈袖子上的褶皺,“先把本世子的人都放了,備好草料食水,本世子立馬帶人離開。你可派一人跟著。若本世子的人安然無恙,且沒遇到襲擊,兩天後的正午,本世子會把解藥給你的人,正好能趕得及把解藥送回來給你。”
“不行!”呼延曜日大搖其頭,“隻派一人跟著,倘若你反悔,不給解藥,怎麽辦?我這邊就算再派人追,也來不及了。”
“這個問題,可汗你隻能賭本世子是個守信用的人了。”謝勳沒所謂地聳了聳肩,再丟下一記驚雷,“哦,對了,今晚的烤全羊,本世子在裏麵下了毒的,這個時候藥效差不對該發作了。右賢王,本世子記得你吃了的,你可以運氣試試,看是否心跳加快,若是,便是毒發作了。”
鞮瀚趕照做,運氣之下,果然心跳加快,再運氣,呼吸都因為心髒怦怦跳而有些發。
他急了,手到謝勳麵前,“給解藥!”
“一樣的,兩天後給你們的人。”謝勳悠閑地抖著二郎。
鞮瀚真是把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好奇,如今反中了雲朝人的計,可如何是好?
謝勳抻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走出帳篷,裏不滿地嘀咕,“你們這些北蠻子真煩人,大晚上作妖,害本世子都沒睡好覺。”
呼延曜日和鞮瀚差點兒罵娘。
謝勳剛走出帳篷,迎麵就走來一個俏的大人。
阿娜依高傲地昂著下,“怎麽樣,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要是現在反悔,答應做本公主的駙馬,本公主明天依舊會把你帶走。不過,回大宛後,你隻能做皇夫了。”
之前被謝勳氣地跑回自己的帳篷,把謝勳的祖宗八輩罵了百遍,緒才冷靜下來。腦子冷靜後,發現不對勁起來。
那詐的漢人世子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泄了自己的底?
該不會是騙的吧!
騰地坐起來,侍衛長來報,北戎人把雲朝送親隊的人全藥倒了。
興地鼓掌,“藥倒了好啊!北戎人把那詐的壞家夥的走投無路才好,本公主才能趁火打劫,不,是趁火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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