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等到戎族人發現那所謂的五萬鮮卑兵馬不過是故布疑陣,本不存在,帶兵返回城時,整座城已經空了,牆頭連個守衛都沒有。
呼延珪氣地渾直哆嗦,“漢人真詐!若讓本汗抓住那謝勳,定將其碎萬段!”
沒有守兵的城樓,輕易就被撞開,著城裏空無一人的街道,戎族將士卻怯懦不敢上前。
那場大敗可還曆曆在目!
鐵弗勒猶豫不決地看呼延珪,“大汗,這不會又是漢人的計吧?”
他們可是隻剩下八萬能戰之兵了,不敢再輕舉妄啊!
呼延珪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論經驗和謀略,最厲害的當屬右賢王鞮瀚,可鞮瀚在之前攻打時,死在了漢人的坑裏。
他雖然自詡聰慧,到底缺乏實戰經驗,“先派些人進城試探一二。”
鐵弗勒當即點了數百敢死的將士,並許下重利,“進城後隨便你們劫掠,一應財都無需上!”
漢人的城池,尤其是都城,遍地黃金,數百人嗷嗷著衝進城門,頭都不回。
那些人進城後,剩下的戎族將士就豎起耳朵傾聽靜……
城裏。
暗的巷子裏,一黑影輕聲詢問,“老太爺,要發起攻擊嗎?”
謝老太爺搖頭,“這些人隻是哨探的,放過去,等大部隊進來。”
那數百戎族敢死隊剛開始還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連過兩條街,一個人都沒看見,更無埋伏,膽子逐漸大起來。
“校尉,這棟宅子好奢華啊!”一戎族小兵著高大的銅製大門嘖嘖稱奇,“這家應該是個富戶!”
伍長眼底閃過貪婪的芒,“校尉,進去看看吧?”
領隊的校尉隻猶豫了一瞬,就點頭應允。
他們這些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打頭陣,總得撈點兒好吧?
這條街上住的大多是商戶,雖然不如世家高門那樣氣派,一磚一瓦,一門一石一柱、各種擺件都耗費了大量錢財采買的。走的匆忙,很多大件都沒辦法帶走,留下來的東西,看的北戎小兵眼花繚,有那眼皮子淺的,竟連浴缸裏的五彩石都不放過……
城外,八萬餘人眼穿地等著消息,卻遲遲不見人出來。
呼延珪皺眉,“難道中了埋伏?”
鐵弗勒搖頭,“沒有腥味兒……大概是被城裏的花花世界給迷住了眼睛。”
常年征戰的鐵弗勒太清楚底層將士的脾,他們用腦袋去拚,就是為了金銀財寶,一旦有機會,肯定先搶掠一番。
“父親,讓我帶兵衝進去吧!”鐵弗一臉焦躁。
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卻被父親著不讓他請戰。沒能第一個衝進城,他已經鬱憤難當,又等如此久,早失去耐。
鐵弗勒了解小兒子暴躁的脾,鼻尖快速聳幾下,確定沒有毫腥味兒,才揮手,“去吧。小心點兒……”
不等父親的話說完,鐵弗已經策馬而去,後跟著鐵弗部的勇士。
鐵弗是部族首領的兒子,見過世麵,不像那些底層將士般眼皮子淺,雖然被城的繁華撞了一下心髒,到底抑住了貪婪,謹慎地帶兵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轉了大半個城,鐵弗終於哈哈大笑,指著不遠巍峨高聳的宮殿群,“本將軍還當漢人有多厲害,原來不過是一些鼠輩!知道打不贏,就一個個嚇地屁滾尿流,連夜逃跑!”
偏將笑著奉承,“我北戎鐵蹄勢如破竹,弱的漢人豈能不怕?將軍,發信號吧。”
鐵弗從兜裏掏出響箭。
“將軍,帶小的們去皇宮裏看看唄?”偏將眼底閃過貪婪的芒。
鐵弗部是北戎最驍勇的部族,鐵弗又是右賢王的兒子,就算他帶兵劫掠了皇宮,大汗知道也不會懲罰。
貪婪是戎族人的天,鐵弗也不例外,他毫不猶豫下令,“去皇宮!”
他也好奇漢人的皇宮到底是如何的富麗堂皇?
皇宮裏。
早已經人去樓空,隻有一,高高的圍牆裏,住著一群人。
這些人有男有,有老有,一個個衫鮮華麗,卻神萎靡,生無可。
此是新帝為先帝子妃嬪建造的圈之地。
晉安侯為彰顯自己的大度,沒對先帝的家眷下殺令,隻將這些人圈起來。
晉安侯父子逃出,這些人就被忘了。
“外麵好像有人聲了!”一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興地大喊,跑向坐在石墩上的人,“表兄,會不會是先帝的人來救我們了?”
坐在石墩上的人麵無表地冷笑,“你覺地父皇手下還有誰有能耐打敗近二十萬人馬,殺進皇宮來救我們?”
“四殿下倒是看地清楚明白!”
坐在石墩上的人竟然是昔日的四皇子!
伴隨著啪啪啪三聲鞭響,高達十丈的牆頭立著個火紅的影。
“司小姐!”四皇子眼底閃過一希冀,“你,是來救本宮的?”
司寇的獨,司文靜!
對雲朝皇室最忠心的父!
司文靜冷凝著眼打量瘦皮包骨的男子。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一遭落難,也不過如此!
竟然幻想是來救他的!
簡直可笑!
緩緩卸下背上的彎弓,搭箭,瞄準,司文靜角冰冷地彎下,“四殿下,我此番來,是殺你的!”
四皇子眼底的芒熄滅,跌撞著躲到那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後,隻探出頭來,看向司文靜,“司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當初殺你父親的是太子和平南王,並非本宮!”
司文靜輕聲嘲笑,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狡辯!
經曆了喪父之痛,司文靜徹底看清了這幫皇族的醜惡臉。殺父親的人是太子和平南王不假,可相信,若是父親被先帝派去監督四皇子,一樣會被殺。所以,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統統該死!
“我殺你,並非因為父親的死……”司文靜手中箭了出去。
被瞄準的四皇子嚇地哇哇大,死命躲在那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背後,大有要其當盾的意思。
年輕人雙劇烈地抖,拚命想要跳開,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快放開我!我還不想死!”
眼看著箭來,年輕人竟轉,一腳踹在四皇子的膝蓋上,將其踹翻,自己則骨碌碌滾開了。
嘟,那支穿雲箭釘在了四皇子的兩之間。
四皇子隻覺子一陣熱,竟被嚇尿了!
站在牆頭的司文靜冷嘲地笑,“就你這慫包樣兒,還妄想做皇帝?”
連謝家軍最底層的小兵都比其勇百倍!
四皇子漲紅了臉。他確實慫,否則早在靈堂上,就該拔劍和晉安侯同歸於盡。
他跟人說,他不死,是為了等待時機,把父皇的江山搶回來,可他自己知道,他就是怕死。
“你不為父仇,那為什麽啊?”四皇子問。
司文靜沒回答,而是跳下牆頭,抖手裏的九節鞭,啪啪啪在四皇子上。用了大力,隻幾鞭子,就將四皇子了人。
四皇子在地上不停翻滾,求饒,“饒了我吧!表弟,救我!”
那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卻躲的遠遠地,著脖子,生怕被司文靜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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