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華這樣,李紀著眼里的得意,沖著一手,故意提高聲音說道“那還不趕過來”
玉華原本就是要到床榻邊與他說話的,可是被他這樣一弄,再過去,倒像是自己主送上門一般。在原地站了半天,深吸一口氣才往床邊去了,無視李紀沖著的手,緩緩坐在了離他一拳遠的地方。
李紀側頭斜眼看著,啟一笑說道:“明明是五娘自己開口要我留下的,何苦又這樣扭扭的不理人”
說完,便一臂就將玉華挾持到了自己懷中摟住了,這才低頭和小聲說道:
“你那義父真真是條老狐貍,若咱們只當那海船的事是一般的拉攏,為了應付他們而投錢進去,恐怕就再也很難洗干系了,你可知道,那會寧郡公府上的商船開到江南揚州的港口啟航出海的時候,船上滿滿裝的瓷綢、茶葉及玉石翡翠等,大多是不要本錢的東西,全是各地造坊的貢數”
李紀剛才說起那商船的利潤是侵占國庫與稅收所得時,玉華便開始在苦思冥想了,不過畢竟見識有限,對于這國家行政的大事,最多也只知道個皮,此刻聽李紀這樣詳細一解說,玉華卻已經有些領悟了過來,皺眉仰頭看著李紀說道:
“你是說,就像那蘇杭那家有名的天錦閣,他們每季本該向國庫與宮中進貢的綢緞布料,最終沒能送進國庫與宮里,反而到了會寧郡公府上的商船里嗎”
“正是如此,五娘你果然聰明,一聽就明白了。”,李紀一邊說,一邊手了玉華白的耳垂,而后又像不過癮似的,又去的臉頰。
玉華現在滿心都在想那海船的事,再加上這幾個月下來,于人前人后也實在是與這李紀耳鬢廝磨的慣了,也顧不上去阻擋李紀那作怪的大手,只皺著眉思索了半天,才緩緩說道:
“侵占用的貢品自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可是這事要想做的功,豈不是要花極大的力,冒極大的風險嗎從商鋪、地方庫籍員、到戶部、宮里,方方面面的,無論哪里出了紕,都是要大家伙一起掉腦袋的事,莫非真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嗎”
李紀搖了搖頭,又了玉華的香腮,才說道:
“正因為是大家伙要一起掉腦袋的事,若是運作功了,反而是格外的不風,唯一最難的,便是要將這方方面面的人都牢牢的栓在這一條線上,此事,除了你那義父崔澤厚,便再沒第二個人有如此的能量和膽魄了,他如今可算是著一支筆,替天子發聲之人,滿朝文中倒有多半是他這一脈的,宮中又有崔娘娘做后盾,商貿則由那會寧郡公出面謀劃,這一張大網,可不是一兩日就可以織就的,而他們一旦事之后,商鋪可以上貢品,地方員可以從中牟利,戶部諸人也是各有斬獲,這人人得利的好事,自然是運轉的順風順水”
玉華聽到這里,忍不住出言打斷道:“可是,要想侵吞上貢,怎麼可能繞開那戶部呢,而戶部,不正是那尚書令盧彥孝執掌管轄的嗎”
“戶部雖然歸屬尚書省管轄,但那戶部尚書王常法,卻是崔澤厚一手提拔上來的,他本是王氏偏支子弟,卻極于財政,坐鎮戶部幾年,便將那里上下盡數在了手中,如今他手下金部與倉部的幾位主事,不是他自己培植起來的,便是那崔澤厚塞進去的人,這戶部的行政又是自一,盧彥孝雖為尚書令,卻一直對戶部事務不上手,其實,除了兵部與工部,那刑部和吏部,也都多是崔澤厚派系的人馬,盧彥孝這尚書令,做的也是委實不容易啊”
聽了李紀這話,玉華不由豁然大悟道:“想來,也正因為如此,那盧彥孝才肯冒上這般的風險,愿意站在太子殿下這邊吧。”
“對,盧彥孝是個眼長遠的,如今他靠著清貴一流和自的才能,領著朝中數中立的臣子勉強與那崔澤厚周旋,明面上看著似乎能占到三分之一的勢力,實際上,卻連兩也沒有,若將來這天下歸了那姓崔的說了算,第一個要收拾的,定然就是他盧彥孝,三哥若是一直不敢行,那盧彥孝恐怕自己也要想辦法自保的,如今三哥主示好,他當然是要豁上家命賭上一把的。”
玉華此時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里不由一陣后怕,仰臉看著李紀說道:“郡公爺,若不是這次你先去找那盧彥孝商討道的事,盧彥孝恐怕并不會主告訴你這商船背后的蹊蹺吧”
李紀點了點頭,說道:“那盧彥孝雖早就看出了問題,但此事明面上都是那會寧郡公一手辦,就算想辦法揭出來,也是李氏宗親爭權奪利的丑聞,若崔家只管做出一副蒙騙的姿態,很難將他一下子徹底扳倒不說,反而還可能會遭致報復,而且,我雖然一直在替三哥拉攏盧彥孝,但大家卻并未將話徹底說,我如今是那永嘉坊的婿不說,又被你迷得頭昏腦漲的,他心里恐怕也在懷疑我真正是站在哪邊的呢。”
“別說是他了,若是你要真陷到此事里,萬一有一天被太子殿下知曉,恐怕連你二人之間也難免要生出間隙來吧。”,玉華
越說越張,一雙杏眼牢牢的盯在李紀的臉上。
“恐怕不是萬一,想那崔中書原本就是做的兩手準備,若我為了財帛心,乖乖聽他擺布那是最好,若是我因為三哥與他翻臉,他定然會用此事來大做文章的。”
玉華雖早知道崔澤厚的厲害,可現在知道他竟然將當今圣上的東西視為自己私產一般拿來牟利,這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李紀所將要抗衡的是什麼樣的勢力,心中難免一陣陣擔憂。
李紀見玉華乖乖靠在自己懷里沉思不語,鼻端又聞到那若有似無的臘梅香氣,不由便想起上次阿初所說的,這臘梅味的脂膏是專門抹在五娘上用的,他在外面煎熬了這麼多天,此時香滿抱哪里還忍得住,一只大手便悄悄的從玉華的腰肢慢慢往下移到了那之上,極為輕抓了兩把。
饒是李紀的咸豬手再小心,玉華還是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拍開李紀的手就想站起來,李紀連忙將拉住,里急急說道:
“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謀算,自然不能將你一人留在長安城里,那商船不日就要出海,就算我不在,那永嘉坊也定會迫你拿銀子出來參的,到時你恐怕很難推,所以我想干脆帶你一起去趟北疆,先躲過了這一次再說,正好你又會回鶻話,說不定還能幫我一把。”
玉華一聽他說起去北疆的事,頓時停下了作,心中卻是突然焦慮起來,李紀見不喜反憂,便馬上問道:“怎麼了,莫非你并不想去。”
玉華聽他這麼一問,不由仰臉看了李紀半響,才一咬牙下定決心說道:
“郡公爺,五娘在那北疆也許還有親人活著,我娘曾留了一個信給我,若是遇到便可以憑借信相認,這次若有幸能跟您去北疆,還郡公爺能開恩幫五娘找一找親人。”
玉華說完,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清楚李紀對自己的心思,原本并不想告訴他自己回鶻親眷的事,可是,無論把那信拿到手,還是想在北疆找到親人,自己都離不開李紀的幫扶,故而思慮再三仍是坦白了,也不知道李紀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欺瞞而然大怒,不準一同前往北疆。
而此時那李紀面上,卻并無現出多訝異之,玉華見了不由一愣,心中頓覺不妙,口而出反問道:“你...難道早就知道了”
李紀看著玉華,臉上神莫辨,沉默片刻后才開口說道:
“我并不知道你在北疆還有親人,我只是早就懷疑你一心執意要去北那疆,恐怕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以你這般容貌,想要孤在北疆安穩度日本就是天方夜譚,你...又從來不是什麼魯莽沖之人......”
玉華聽了這話不由臉一變,心里一陣發沉,半響才沉聲開口問道:
“所以......郡公爺說帶我去北疆只是騙我的,只是為了試探于我嗎”
玉華這話一出,李紀那一雙目先是一睜,而后便漸漸暗沉了下來,他松開了玉華,緩緩開口問道:
“原來我于五娘的眼里,到現在仍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嗎”
李紀臉上神并無太大變化,可玉華看著他眼里那黯然,心中卻是突地就是一痛,一下想起李紀待自己的種種的形,心下不由大悔,手便拽住了李紀的袖,焦急說道:“郡公爺莫怪,是五娘錯了,是五娘出言莽撞了”
李紀低頭看了看玉華抓著自己袖的小手,想起之前見罪自己時總是遠遠的俯首叩拜的形,心中一,臉上便浮起了一喜,他反手握住了玉華的手,定定的看著,低聲說道:
“五娘,我愿意帶你去北疆,也愿意幫你尋找親人,我愿意讓你都想清楚了再做選擇......”
李紀這些話,便如鼓點般的一下一下敲擊在玉華心上,腦中突然便想起自己昨夜的那個夢來,臉上又是一下飛起了兩片紅云,連忙避開眼神不敢再看李紀,耳邊只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之聲。
李紀此刻,是再也不會誤以為玉華臉紅是這屋里冰不夠的原因了,看著玉華的模樣,他下有東西已經蠢蠢起來,俯便一把將玉華擁住了,低聲說道:
“五娘今夜將我留下,可是想要怎麼做”
玉華見李紀口口聲聲的咬定是自己要將他留在院的,不由惱不堪,扭掙他的懷抱,便往千工床側躲了進去,又拉起錦被裹在自己上,背對著李紀躺了下去,不再理他。
李紀見這樣,一張冷臉不由垮了下去,他如今早已嘗到了更妙的滋味,再他這隔著被子兩把,哪里還能滿足他的胃口呢。
片刻之后,李紀便俯趴到了玉華的邊,將錦被扯開了些出的臉來,湊近耳邊低聲說道:
“五娘,這樣恐怕不行了,上次被你弄了以后,我自己便弄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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