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溪的人趕到垃圾場時,教堂已經消失不見，這片沒有攝像頭，連清理垃圾的機械人都很見。

據為數不多的目擊者稱附近好像有這麼一個教堂，“一大半都埋在垃圾堆里了,誰沒事兒干往那邊走？”

據祝寧的記憶和目擊者的描述確定了大概位置,但噸垃圾傾瀉而下,想要挖掘出來估計要耗費一天，而且下面不一定有線索。

祝寧在意識云端下來后完全掌控了自己的數據相關能力，已經很習慣將自己的大腦當做一臺電腦，連上打印機之后，甚至可以打印自己的記憶。

異常事件小組截取了附近的監控，大部分監控都被損壞，不斷追蹤下,他們找到了幾個符合祝寧描述的人。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酒紅的風，一頭利落的短發，特地避開鏡頭，高糊的攝像頭只拍到了一張側臉，完全無法辨認信息。

祝寧：“是。”

這就是在鮑瑞銘記憶里看到的人，可惜在記憶里這個人也看不清臉。

讓祝寧想到那個神像的特,就算你曾經見過,回頭也總是很難想起來細節,再次見面可能都無法辨認。

霍文溪整個人非常穩，線索丟了也沒反應，祝寧懷疑有一套自己的追蹤方式。

祝寧幫指出目標，一個短發紅人，這個信息給霍文溪足夠了。

霍文溪已經鎖定了,找到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霍家已經被獵魔人接管，后續有人清掃戰場，關于那些腐尸的分析報告還沒出來。

祝寧被接到了清潔中心異常事件小組辦公室，對祝寧來說，現在清潔中心是最安全的。

祝寧全都了，只能穿霍文溪的備用，霍文溪的服簡潔有質，祝寧比高點，穿起來袖子有點短。

祝寧換了一件黑大，換好服的時候朝鏡子里看一眼，非常接近視頻里的自己，也就是一直說的“原主”。

跟原主越來越像了。

祝寧神經有點損，莊臨給準備了愈合劑，走路還是頭暈。

祝寧走出衛生間，剛坐沙發上就覺屁硌得慌，然后出了一個文件夾。

這不愧是霍文溪辦公室，得讓人眉頭直跳。

天蒙蒙亮了，干凈到冷冽的晨照進霍文溪的辦公室。

祝寧獨自坐在辦公室，很久沒上班了都有點不適應，外面來來往往，有人不斷打電話的聲音，還有人臨時開會，霍文溪組員還在睡夢中被自家組長一個電話打過來加班。

祝寧代出去的消息夠他們忙一個月，可惜沒一個月了。

九天，祝寧想起這兩個字就頭疼，九天后神降，他們不知道地點，只知道一個時間。

到時候是什麼？

世界末日？103區完全覆滅？神降要怎麼降？

“原主”將自己重啟一定是想要獲得先機，祝寧把握了嗎？完全不確定。

說實話這件事已經遠遠超出了祝寧的理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能干什麼呢？

阻止隕石降落只能在意識云端發生，什麼都干不了。

直接逃命吧，不過想起來自己也沒幾天可活，估計找個風水寶地，靜靜看末日降臨算了。

祝寧嘗試聯絡徐萌和劉年年，包括山貓和大橘在無人能聯系上，所以無法判斷他們的生死。

有山貓在，徐萌的安全應該沒問題，就是劉年年不知道怎麼樣了，能給自己爭取時間，后來還給祝寧指路，絕對已經被哥發現了。

祝寧不擔心一個大小姐會死，就是覺得陸家那麼變態的地方，劉年年要遭什麼完全猜不到。

祝寧在心里記下來，欠劉年年一個人，以后有機會一定還。

給宋知章和林曉風發了消息報平安，要不是還有事兒要忙，想親自回去給林曉風一個驚喜。

按照祝寧對林曉風的了解，肯定很害怕。

祝寧發了消息過去后，林曉風應該一直守著副腦，立即回復：等你回來。

好乖的小姑娘。

祝寧閉著眼睛都能知到林曉風的興，不管是不是末日到來，起碼完了當初給林曉風的承諾。

宋知章回復消息很慢，足足過了五分鐘，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一直在斟酌用詞。

最后他回復的也只有四個字：等你回來。

這倆人是不是對過文案啊？

祝寧笑了下，關掉副腦，腦袋靠在霍文溪的沙發上。

非常困，五分鐘絕對能睡著，可惜沒來得及。

祝寧眼前暗了暗，霍文溪停在對面，霍文溪一夜沒睡，應該是經常通宵熬夜，整個人看著比祝寧神十倍不止。

祝寧瞇了下眼，霍文溪坐在對面，有點像上次祝寧單獨要求跟霍文溪對話，但沒有那麼強的迫。

經過這次，霍文溪已經把祝寧當自己調查小組的正式組員。

霍文溪多看了祝寧一會兒，臉蒼白，神很差，整個人戾氣斂起大半，像是一只正在休憩的獵豹。

霍文溪想到剛才祝寧的狀態還覺得有意思的，那不是單純的金屬系異能者可以做到的。

要麼祝寧上有多項異能，要麼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霍文溪很喜歡解謎，祝寧在眼里越復雜，對祝寧越有興趣。

按理說祝寧急需休息，但霍文溪還得折騰。

霍文溪遞出一份資料，“目前確認死亡有四個，其他人還在聯絡，剩下不是清潔中心員工無法判斷生死。”

祝寧幾不可查地了下，見過死亡，也見過同伴的死亡，但好歹都是有靜的，你會做好心理準備。

這次什麼都沒有，他們在祝寧進意識云端時已經死了，死得那麼悄無聲息，可能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祝寧接過霍文溪遞過來的資料，灰鷹隊除了曹瑋和初靈外全滅。

顯示在資料上只是一組數字，放在現實中就是淋淋的幾條命。

祝寧在劉志偉的頁面停留了很久，霍文溪遞給的是個職證件照，劉志偉出一個特別燦爛的微笑，讓想起程莫非。

九年過去了，類似的事還在發生。

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懷疑，鮑瑞銘就弄死了灰鷹隊三個人。

鮑瑞銘的名單一共三十人，灰鷹隊里四人，曹瑋幸存，初靈不在名單。

他們清潔小隊里，李念川不在名單。

鮑瑞銘是有所選擇的，但無法判斷以什麼為依據覺得他們沒問題。

暗殺名單剩下一半里，有山貓和徐萌的名字，還有一些人祝寧本不認識，甚至有幾個都不是清潔中心現役員工，祝寧挨個看過來。

鮑瑞銘選擇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霍文溪說：“劉志偉是起義軍的。”

起義軍？祝寧皺了下眉，第一次接起義軍的人。

仔細回憶跟劉志偉出任務，完全知不到他有什麼特別的。

清潔中心什麼人都有，永生藥業有眼線，起義軍的人竟然也在。

不過想想清潔中心只是個公司，最大的目標是得到污染孢子，只要能凈化污染區域，背調本不仔細，他們實在是太缺人了。

劉志偉應該本來就是獵魔人，后來加了起義軍。

這麼混的世界，很有人能獨善其，有志向的人都選擇了自己信任的那條路。

劉志偉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的。

霍文溪點了煙，似乎知道祝寧不了解，解釋：“起義軍散布在各個幸存者基地，他們試圖推翻基因篩查制度，推翻人類公民等級，這是他們最大的訴求。”

霍文溪吐出一口煙霧，“起義軍一直在私下調查一等公民，員非常復雜，中心默認他們存在，鮑瑞銘可能覺得他們會阻礙自己的計劃。”

針對鮑瑞銘的不止是清潔中心，還有起義軍。

鮑瑞銘是最忠誠的信徒，必須保證神降無人阻止，所有阻礙都會被他提前鏟除。

霍文溪只能通知自家員工避難，起義軍那邊應該死了不人。

祝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完全理解有起義軍的存在，這狗屁制度早一天推翻都是解。

這個世界沒有爛到上，還有人在反抗，他們甚至沒有姓名，哪怕死去都無人知曉。

有一部分普通人，他們不屬于任何一個財閥公司，正在試圖改變世界。

祝寧只是聽霍文溪說了兩句話，之前在心上的石頭像是被人稍微挪開了點，讓能口氣。

祝寧曾說，對人類抱有期待。

那是說給宣聽的，但這句話是對的。

霍文溪調出另一個人，“這個人是宣那個小組調查明人的，鮑瑞銘把他也殺了，原因沒找到。”

鮑瑞銘的暗殺名單起碼有七都是對他不利的人，剩下三是什麼樣無從考證，已經了一筆爛賬，異常事件小組要慢慢整理才能匯報結果。

只是一個暗殺名單可挖掘的信息就不。

霍文溪可以倒推鮑瑞銘殺人的機，還有他們各自屬于什麼陣營，只要時間足夠，絕對可以找到真相。

“這場屠殺行很有規劃。”霍文溪在煙灰缸邊緣彈了下煙灰，的姿態非常優雅，說話也不不慢，“派來殺你的人明顯要更多，其他人都是單個暗殺。”

鮑瑞銘有主次，刺殺不同的人調遣的殺手不同，如果祝寧不是選擇霍文溪當監護人，現在生死很難判斷。

徐萌也在暗殺名單上，但祝寧沒跟霍文溪分，特地去了獵豹隊的存在，好在霍文溪沒在這方面多糾結。

祝寧給了報，相應的也會給祝寧一些方便。

互惠互利才能走得更長遠。

祝寧：“他們的速度很快，清潔中心一定有人配合。”

祝寧在鮑瑞銘的記憶里看到過，他幾乎是剛下令，他們就立即知道的準確位置。

鮑瑞銘隊伍里有一條擅長找人的狗，找人的依據如果是DNA，那起碼在清潔中心有鬼。

鮑瑞銘跟線人聯絡過，但他們不見面，只是通過匿名網絡流，祝寧無法鎖定這個人是誰。

霍文溪靜靜地看了祝寧一會兒，“我跟你有一樣的想法，這個人我正在尋找。”

異常事件小組就是干這個的，接下來的事兒給霍文溪，會解決。

祝寧說：“只有九天了。”

九天后末日真的會來嗎？

霍文溪沒接這個話頭，看得出來祝寧狀態不好，像祝寧這種級別的人，最重要的是穩住神狀態。

霍文溪把祝寧手里的資料出來，“你去休息，我給你預約了醫療部檢查，放心，檢查結果我會給你理。”

從意識云端下來起碼要修養半個月，這個工作強度對祝寧來說已經超負荷。

霍文溪用人一向是有張有弛，不喜歡把自己的員工用廢。

有霍文溪最高權限保護，祝寧的檢查可以全程保。

祝寧張了張，還想再說什麼，霍文溪已經把資料全收走了，半點都不讓。

“對了，”霍文溪剛把煙按進煙灰缸，抬起眼說：“總部考察的人早就來了，他們問了我兩次，我都說你在休假，你今天來中心，他們應該要見你。”

清潔中心規定，除非是急任務，于休假期的員工不得召回，要保證他們的休息時間。

祝寧愣了下，上次荒村事件后，房盈提起過總部和第一軍區都對興趣，但祝寧一直沒等到這批人面。

按照他們這麼謹慎的做法，可能還在多方考察，把不同的條件列出來進行仔細考量。

原來之前沒找上門跟霍文溪也有關系。

現在霍文溪通知自己，是提醒祝寧做好心理準備。

這也是第一次霍文溪提醒，果然合作可以提高彼此的信任度，霍組長還護著。

祝寧被趕出辦公室，讓去醫療部打卡。

祝寧走在清潔中心走廊，現在是大清早，已經有獵魔人開始執行任務回來在醫療部接檢查。

昨天發生的事兒進了保計劃，所以他們不知道自己同事已經亡。

有人正在抱怨：“累死了，等會兒一起吃宵夜啊。”

“吃什麼宵夜？現在吃早飯啊。”

兩個人說說笑笑過去了，對于九天后的末日一無所知。

祝寧提前知道了消息，知道越多煩惱越多，唯有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不知道初靈該怎麼面對自己隊友死亡的消息。

進意識云端后好像在虛擬世界過了一輩子，看任何東西都像是看數據，絕對需要醫療手段進行干預。

祝寧在醫療部治療了兩個小時，付醫生給開了修復神經的藥，走出醫療部后，神好了不，頭痛幾乎消失，接下來按時吃藥就行。

剛走出醫療部就看見了房盈，還是穿職業套裝，一模一樣的搭配，幾乎沒變過，祝寧自從知道是機械人之后，懷疑的服役時間可能有七八十年了。

房盈看到祝寧后出招牌式微笑，“你好祝寧。”

因為霍文溪的命令，連房盈都無法掌控祝寧的向，在房盈看來祝寧變得非常神而且怪異。

房盈保持了一個助理應有的專業素質，說明自己的來意，“總部的人要見你。”

祝寧之前被霍文溪提點過一次，沒那麼意外。

房盈繼續說：“他們考察了你的資料，想讓你進第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