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紅「哦」了一聲后準備去燒火,劉春花捨不得燒煤,家裡燒的都是柴,這些柴還是之前景燕歸在景家的時候去山上砍回來的,最近沒人去砍柴,家裡柴也用得差不多了。
劉春花把那個裝錢的袋子遞給景秋紅:「這個也一起燒了。」
景秋紅應了一聲,把袋子扔進了灶膛。
劉春花此時興勁也過了,終於聞到了尿味,又在那裡罵小崽崽是條瘋狗,然後支著景建國一隻手去給打水洗臉。
景家老宅那邊現在也安靜了下來,車長給楊晚秀按了按人中和神門等,楊晚秀也就「清醒」了過來。
車長極度看不起劉春花和景建國,只是這會在楊晚秀的面前也不好多說,臨走時對景燕歸說;「剛才你們在外面鬧的時候我看見景留洋和景秋紅進來了,這事有點不正常,你們自己當點心。」
景燕歸瞬間就明白了車長的意思,以劉春花做事的方式,這樣來鬧,怎麼可能不祭出景留洋這個兒子?
向車長道了謝,車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勸:「我知道這製藥的生意是你找來的,你本來就不是景家的人,也不用在乎村裡那些長舌婦們說什麼,有些事不該管的就不要管,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他的話沒完全說,但是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景建國的手斷了,劉春花又是個好吃懶做的,以後肯定會經常鬧騰折騰要好,景燕歸要是管了,就又會回到之前的境地,要是不管的話,以後就會天天鬧騰,家無寧日。
景燕歸覺得車醫生也是個妙人,這種話一般還真沒人會講。
笑著說:「謝謝提醒,這事我會好好想想。」
車長見這會還笑得出來,就知道這些事自己肯定早就想到了。
車長走後,楊晚秀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我實在是沒有想到老大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話景燕歸不好接,景小姑則長嘆一口氣說:「大哥真的變了。」
景中意在旁說:「燕歸之前給你的錢你都還給燕歸先,錢在你手裡,他們鬧的次數多了你估計會心,這種黑心爛肺的貨,一點便宜都不能讓他們占!」
他今天沒有站出來多說什麼,卻是真的寒了心,這會氣得狠了,拿著煙桿狠狠地在牆上敲了幾下發泄他煩悶的心。
村裡對長子一向會比較看重,也會寄予厚,但是這些年來景建國已經被劉春花帶歪,景中意又傷心又失又難過。
楊晚秀覺得景中意說的在理,轉去找放錢的藍小包,卻發現那裡被翻得七八糟,心裡生出不好的預,忙把在上面的東西拿開,裡面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個藍小包。
楊晚秀的眼裡有些不可置信,急道:「我明明把包放在這裡的,可是現在不見了!」
景燕歸想起車長的話,景留洋和景秋紅今天趁溜進來估計是來錢的,這事也就能完全解釋的清楚了。
景燕歸本來覺得今天景建國和劉春花到老宅來鬧這一出有些蠢,因為這事怎麼鬧都不佔理。
現在看來劉春花今天和景建國來鬧事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事楊晚秀和景中意是不會答應的,所以鬧事是假,想要錢是真。
景燕歸雖然對於劉春花的無恥有著很深的認識,但是現在卻覺得這個認識可能還不太夠,劉春花是那種時刻都能刷新下限和認知的人。
景中意也有急了:「你有沒有記錯呢?東西本就沒有放在這裡?」
「不會錯!」楊晚秀很篤定地說:「我每次用完錢都放在這裡的!剛才這裡被人翻過,估計是被人了!」
楊晚秀放錢的地方有點特別,不像這年頭一般人那樣放在櫃或者枕頭下面,而是放在角落的石灰罈子里。
石灰罈子是這個年代用來保鮮的一種方式,裝半壇石灰,用報紙或者布隔開,上面放需要儲存的食品。
楊晚秀的藍的布包就放在食品的最下面,這一次和藍布包不見的還有一包捨不得吃的龍鬚糖。
景小姑略猶豫了一下后說:「今天在院子里鬧起來的時候,我看見留洋和秋紅從屋裡出來,留洋的懷裡塞得鼓鼓的,手裡還拿了一包龍鬚糖。」
楊晚秀氣得牙:「劉春花這個殺千刀的……」
罵完后心裡雖然舒服了些,卻還是覺得沮喪。
這一生都很節儉,但是農村裡想要見到錢是件很難的事,每年能看得到錢也只有賣糧和賣豬的時候,再加上人往來,的手邊本就沒有什麼錢。
藍布包里裝的是這一輩子所有的積蓄,那些錢里絕大部分都是景燕歸最近賺到錢后給的零花錢。
本來想著等忙完這段時間就給景燕歸買條漂亮的花子,餘下的錢攢著以防不時之需,而現在這錢卻被自己的孫子給走了。
實在是氣不過,站起來說:「我去找劉春花!」
景燕歸和景小姑雙雙把攔下,景燕歸輕聲說:「,劉春花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肯定不會承認的,還會說你這個做的污陷自家的孫子,估計還會鬧上一場。」
景小姑也說:「是啊,媽,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今天被劉春花鬧了這一回估計都累了,哪裡能再去折騰!」
景中意叭嗒了一口旱煙后說:「家門不幸啊!老婆子,這事燕歸說的對,他們是不會認的!」
楊晚秀氣得直掉眼淚,景燕歸看到這樣子心裡也不舒服,輕聲說:「,不值當為了那一點錢氣壞,大不了我再努力一把,多賺點錢回來。」
楊晚秀聽到這話就更加難過了:「你前些日子天剛亮就起床去山裡採藥,采完了又趕著製藥,得一點空還要看書背書,辛苦的人都瘦了一圈,我怎麼能再拿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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