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我以前跟著師父學醫的時候,天天要各種侍奉師父,你倒好,天天想著便懶!心不正!」
他說這話的時候蘇柏青在旁對口形,居然一字不差!
景燕歸原本被蘇老爺子罵得灰頭土臉,看到蘇柏青的樣子角忍不住了,看來曾經蘇老爺子也曾這麼訓過蘇柏青。
景燕歸心裏想笑,卻又不敢笑,只能死命的憋著。
蘇老爺子罵完后,景燕歸還不忘給他了倒杯茶:「師父,徒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您先歇會,喝杯水潤潤,千萬別累著了!」
蘇老爺子看到這副樣子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即瞪了一眼,只是他烤火烤久了,又這麼一長串的罵了一氣,這會確實有些了,便接過遞過來的茶喝了個乾淨。
景燕歸又給他肩:「方才看師父了好幾下肩,我估計是師父肩膀有些不舒服,我給你好好。」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就算蘇老爺子對原本有些不滿,這會氣也消了。
蘇老爺子問:「你這針灸是跟誰學的?」
「我這是自學材。」景燕歸笑著說:「我不是背了《素問》了嘛,又看了幾本關於針灸的書,以前空把人的位全背了一遍,師父也跟我講過氣機這些事,我就都記下來了。」
「師父,您瞧著我今天這針灸的手法怎麼樣?」
蘇老爺子當然不會誇,只說:「馬馬虎虎。」
蘇柏青在旁笑:「爺爺,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燕歸認準,扎針的時候手指有力,捻針的技巧也好,比一般的中醫可強多了!」
蘇老爺子對於他拆臺的事完全不以為意:「拿我的徒弟跟一般的中醫去比,那是在辱,你難道聽不出來?」
蘇柏青:「……」
景燕歸:「……沒事的,師父,這種辱我能接。」
蘇老爺子聽到這話就又想打,偏是個孩子,他又覺得有些下不了手。
師徒鬧了一回后蘇老爺子問:「你的手指有力,看這樣子沒練吧?」
景燕歸當然不會說實話,便說:「其實還好啦,以前冬天農閑的時候我養母總讓我在家裏納鞋底,是個摳門的,能個頂針也不給我備,我就用手指頭使勁,時間長了,手指上的力氣自然就練出來了。」
蘇老爺子:「……」
他當年練針灸的時候可沒費功夫,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種練法!
原本蘇老爺子是鐵了心要狠狠地打二十戒尺的,結果聽到這句話后他心裏就有些不忍了,以前吃了那麼多的苦,他還是得對好些,不能寒了的心。
於是蘇老爺子淡聲說:「我今日有些困了,那二十戒指先記下。」
蘇柏青一聽這話就沖景燕歸拚命眨眼睛,再地豎了個大拇指。
景燕歸看到的樣子輕輕掀了一下眉,卻在思索另一件事,的確該沉下心來繼續跟著蘇老爺子說醫了。
今天開的那張方子,自己覺得開得還算高明,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水準了,可是蘇老爺子只改了一味葯的用量,那個方子的效果就更好。
景燕歸知道中醫做到後面,就是一味葯的事,增減一味葯,或者調整一味葯的用量,這個才是真正的水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才想到這裏,蘇老爺子已經開口了:「從明天起,你開始在慶安堂里坐診,我做你的副手。」
這事和景燕歸之前預期的差不多,不是太意外,蘇柏青卻說:「爺爺,燕歸跟你學醫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半年而已,這麼短的時間讓單獨坐診會不會太早了些?」
「如果和你是一樣的天份的話是早了些。」蘇老爺子淡淡地說:「但是就現在的這個水準,剛剛好。」
蘇柏青:「……」
他家爺爺誇景燕歸就誇景燕歸,這樣帶上他開涮真的好嗎?
景燕歸同地看了蘇柏青一眼,蘇老爺子又說:「還有,蘇柏青,你以後帶著燕歸做生意,今天看診就看診,還做起生意來了!這事很損心!」
蘇柏青想說今天這單生意的事跟他有個線的關係,只是這話他不敢當著他親爺爺的面講,只說:「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哪天燕歸要是學壞了,那也都是我帶壞的,爺爺你罰我吧!」
蘇老爺子抓起案上的茶壺就往他頭上砸,他手抓住后一溜煙的跑了:「我口正,謝謝爺爺!」
這樣的鬧劇只要蘇柏青和蘇老爺子在一起,景燕歸隔三差王就能見著,現在已經見怪不怪,只是也佩服蘇柏青的,他接東西的手法當真是又又穩。
景燕歸回家時,見朱金龍居然跪在家的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當初在城裏買了房就是不想和這些人渣打道,現在倒好,這一個二個的都找上了門。
朱金龍一看到就笑著打招呼:「燕歸,你回來了啊!」
景燕歸的眼睛微微一瞇,朱金龍又立即苦著臉說:「你回來的正好,求求你幫勸勸紅妝吧,我已經知道錯了,想和好好過日子!以後一定好好對!」
如果沒有省城那邊的事,景燕歸看到朱金龍的樣子,對他的話可能會信上幾分,但是有了省城那邊的事,他這副樣子就一個字都不會信。
景燕歸現在不是太清楚況,只送了他一個字:「滾!」
朱金龍的臉一僵,卻賴在那裏不:「我是真心來求得你們家人的原諒,你們要是不原諒我,我就長跪不起!」
景燕歸在心裡冷笑,長跪不起?想給們造力,不得不接納他?
這事想想就覺得噁心,只是朱金龍這樣想,那麼一開始就打錯了人,別人也許還會心,是絕對不可能對他心的,畢竟前世小姑就死在他手裏!
懶得跟他廢話,進了屋,拿起一把竹掃帚,再喊了一聲:「小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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