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太后帶來的人,他們總共也就十一人。在撈了十多次,去小留大,最后有三十多條后,盛兮便人停了下來。留下他們今晚吃的,剩下的辛茹分給了不遠與他們一樣的趕路人。
魚可烤,也可燉湯。他們帶的東西齊全,便兩樣都做了。
盛兮邀請太后一塊烤魚,多年不沾春水的太后,在初到魚時,那魚直接甩了一水。華翎見狀急忙想接過手中活,然而太后卻說了聲“不用”,不僅沒嫌棄,一雙眼睛反倒越來越亮。
盛兮見此形沒說話,默默地給老人家遞了把刀。
有盛兮帶的佐料,不論烤魚還是燉魚,味道都極鮮。
不過太后覺得還是自己親手烤的魚更好吃,若非盛兮攔著,能一口氣干掉三條。
一旁的華翎看著太后這般心驚膽戰,生怕太后吃壞了肚子。
以往在宮里,太后飯量不大,每樣東西只吃一口。而眼下他們在外面,也不知那魚干不干凈,太后一下子又吃這麼多,著實人擔心。
盛兮安華翎:“別擔心,這不是有我在。”
華翎想想也是,盛兮的醫還是非常厲害的。將擔憂放回肚子,剛開口說話,卻聽盛兮又補了一句:“真若吃壞了肚子,大不了我給開藥。”
華翎:“……”
真的,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反而更擔心了!
吃飽喝足,夜幕已經深垂,彎月不知何時從天邊爬了上來。
太后睡不著,便坐在河邊看著那月下的波粼粼。
盛兮從空間里拿出來一把炒黃豆,晃悠悠地來到旁邊坐下。
“嘎嘣”,一粒黃豆被嚼爛在口腔里,發出清脆聲響。太后聽見了聲響卻沒看。
“嘎嘣”,又一聲脆響發出,太后了,依舊沒說話。
直到第三聲黃豆碎裂的聲音傳來時,太后終于忍不住,倏爾扭頭沖盛兮吼道:“臭丫頭,想顯擺別來我這兒!”
盛兮里慢慢嚼著,看著滿臉憤怒的太后,慢悠悠出了手:“太婆,吃嗎?”
太后想十分干脆地拒絕,然而,當那炒黃豆的香氣肆無忌憚地竄進鼻腔時,十分不爭氣地咽了咽唾沫。
于是,在吃與不吃間,太后十分果斷地遵從了本能,手一把將盛兮手里的炒黃豆盡數撥拉過來。
“吃嗎?再喊聲太婆,就賞給你幾顆!”太后揚著下一臉得意道。
盛兮面無表地看了眼太后,而后在對方注視下,在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來一把比之前更多的炒黃豆。
太后:“………………”
這臭丫頭,絕對故意的!
目不落在盛兮袖口,明明看著癟癟的,怎麼就裝了那麼多豆子?
這想法閃過一瞬太后便不再想,豆子手,吃才是第一。
不過在吃之前,做賊心虛地看了眼四周,好似在尋找什麼人。
揀起一粒豆子直接丟進里的盛兮,看都沒看道:“華翎姑姑不在。”
太后:“……”
太后撇了撇,哼道:“誰說我在找!”
盛兮扭過頭斜睨了眼太后,太后跟著扭頭卻是相反方向,令盛兮看不到表。
一聲輕笑在太后耳邊響起,卻是不理。
豆子口,久遠卻又悉的味道充斥味蕾,那一刻,太后莫名地想哭。
非生來就如此尊貴,亦是經歷萬苦千辛。當初與同行的人,要麼不在了,要麼已經漸行漸遠,如今只剩一個,當真是孤家寡人。
許是老了,一些曾經被按下去的緒,在日復一日重復的宮里一道道被翻出,卻是連個可以說說的人都沒有。便是跟了時間最久的華翎都不能。
漸漸地,那無法抒發出來的郁氣越聚越多,面上維續的矜持令愈發反。終于有一天,趁那郁氣發之前做出了選擇。
這選擇肯定會驚擾許多人,但想,與其之后旁人被自己炸的郁氣殃及池魚,倒不如自己出去尋個地方解決才是最好的辦法。
就比如眼下,一把炒黃豆竟是讓心瞬間舒暢起來。
就是可惜了,牙口沒那臭丫頭好!
吃了十多個,太后這才開口說話:“皇上跟你說什麼了?是要你送我回去?”
其實一早便注意到盛兮那只鷹了,飛那麼快,行蹤肯定已經暴了。
為一國太后,這般作為的確兒戲,理虧,承認。但既然出來了,便不會輕易回去。若是皇上讓盛兮送自己回去,那便不會再跟著了。
盛兮將里的豆子咽進肚里,搖頭說:“沒,皇上只是說讓我看好您。”
太后不信,挑眉:“就這些?”
盛兮歪頭,反問:“您還想要什麼?”
太后噎了一下,角扯了扯:“我就是想,我那兒子是不是已經暴跳如雷了。”
盛兮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問太后:“您是想讓我說有關您兒子的壞話嗎?”
太后:“……”
盛兮眨了兩下眼:“倒也并非不可,前提是您先給我張免死金牌。”
太后:“……”
太后深吸一口氣,盯著眼前的盛兮忍不住想,是不是跟錯了人?
這臭丫頭,專門來氣的吧!
太后被氣得不想搭理盛兮,但又忍不住想要跟說話。想起他們今日行程,問道:“我們今日夠快吧,沒耽擱你行程吧?”
說話間,太后語氣有些驕傲,似篤定他們一點都沒給盛兮拉后。
盛兮看著出一臉為難,開口:“太婆啊,我是該說實話還是假話呢?”
太后:“……”
太后咬牙忍了忍,又忍了忍,再沒忍住,一掌拍在了盛兮手臂上。
“臭丫頭,你是故意的吧!”太后囔囔道,那怒瞪指摘的表鮮活而生。也是在不知不覺間,在太后心底的那團郁氣,好似被人破了一道小口子,一點點地開始往外泄去。
太后乜了眼旁那個始終不曾討好自己一句話的丫頭,角不爽地扯了扯,片刻后又無聲地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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