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吃邊聊,趙永勝向張延齡介紹了宣府目前的狀況。
自宣府總兵朱暉陣亡之後,宣府鎮部軍民心思極不穩定。關鍵不是朱暉的陣亡,而是宣府鎮駐軍派出五萬銳,跟隨朱暉前往收複河套。他們本來和大同五萬兵馬組了右路大軍的。但是這一次,朱暉死了,帶去的五萬宣府兵馬也在被圍困作戰之中幾乎全軍覆沒。
五萬人,這是什麽樣一個概念。五萬兵士,除了一些和閑散遊民吸收軍的,約莫占了兩之外,剩下的八士兵都是地方軍屯戶的子弟。
也就是說,五萬名戰死的邊軍,牽扯了起碼四萬戶軍戶之家的十幾萬人。失去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家中的頂梁柱,靠著軍餉養家糊口的占大多數。
如今的屯軍不像以往,軍戶們往往是為了耕地和鹽引這些。現在已經靠著耕地完全不能養活一家了,因為他們的土地都被吞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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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次的影響巨大,對於整個宣府鎮的軍民百姓都是一次大衝擊。
一直以來,趙永勝都在為恤安這些死難的兄弟們而焦頭爛額。副總兵時春率領萬全左衛和懷安衛移至大同,幫助大同鎮協防,彌補大同鎮第二次出征之後兵力空缺的局麵。所以目前宣府是趙永勝臨時主持大局。
也不知道時春是不是故意躲出去的,本來領軍協防的事趙永勝去要更為合適。可能時春也明白,這恤安軍戶百姓的事自己幹不了。所以索將爛攤子丟到趙永勝頭上。
趙永勝為人實誠,越是這種事,他越是不想馬虎行事。這段時間,他是絞盡腦的想辦法恤百姓,協調安頓他們的家庭。
趙永勝說著這些的時候,眉頭擰大疙瘩,似乎滿肚子的焦慮和煩躁,滿心的迷茫。一杯一杯,喝的直歎息。
張延齡拍拍他的肩膀道:“永勝兄弟,不用擔心。你的心我理解,你會遇到什麽困難,我也心知肚明。”
趙永勝搖頭道:“王爺……哎。不說了,說了影響您的心。”
張延齡喝著酒,吃了口菜道:“我知道你現在遇到的問題是什麽。是不是朝廷本沒有恤銀子下來,那些陣亡的將士的恤本沒法發下去。你想告訴他們實,但你又不忍心。你隻能東挪西拆的給他們籌,不肯辜負死去的將士們是不是?”
趙永勝歎息道:“王爺是領軍打仗之人,有些事您比我清楚。兄弟們拚命打仗,到頭來死了連個買骨的銀子都不發放。教我們如何麵對那些白發蒼蒼的父母,那些眼淚汪汪的婦孺?死去的兄弟如何能夠安息?我沒法子,我把我家裏所有的銀子都拿來出墊上,還發兄弟們每月領一百文錢兵餉,湊起來這些銀子應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張延齡微笑道:“果然你還是你,依舊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耿直真誠將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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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永勝苦笑不語。
張延齡道:“大丈夫難道會因為這麽點銀子便一籌莫展麽?缺多銀子完恤?五十萬兩夠了麽?”
趙永勝驚愕的看著張延齡。
張延齡笑道:“看我作甚?問你夠不夠?五十萬兩。”
趙永勝結結道:“夠,夠,足夠。恤標準一人五兩,二十五萬兩便足夠了,要不了這麽多。”
張延齡笑道:“剩下的便暫且留著,以備後用。搞不好後麵還要死人呢。”
趙永勝再次愣住,呆呆看著張延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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