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婢青檸。

竟是？

青檸眼波微斂，甚是意外。

不過，意外歸意外，卻也不急不懼，畢竟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轉眸問向步封黎：「他們二人有證據？」

步封黎沒回，轉眸示意站在那裏抖如篩糠的婢青檸：「把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

婢青檸頷首領命。

「今日王爺的湯藥是奴婢所煎，奴婢全程守著，一刻也未曾離開，更不曾假手於人，也未見有任何人接近過，所以，可以排除有人在煎藥期間下毒至葯壺裏面。另，此湯藥的所有配藥每一味都還有餘剩，剛剛孫大夫一一檢查過余剩的那些，都未見任何異常，故，配藥也是沒有問題的。唯一可能有問題的，是藥引，此湯藥是以生薑為藥引，原本王爺的專用灶房裏面還有不生薑的，奴婢煎藥之時，卻莫名找不到了，奴婢只得去大灶房那邊拿的生薑。」

「所以，.毒是下在了生薑上？」青檸出聲問道。

講真，聽完婢青檸的這段話，比剛剛被指認是下毒之人時還要意外。

那麼一大段話，未有一丁點卡殼兒，甚至未有一停頓，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從未見過這般。

這一刻，莫名想到了一個字，背。

對，就像是背書一樣。

「是，.毒就是下在了生薑上。」婢青檸回。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看到是我下在了生薑上？」青檸反問。

「前日夜裏，奴婢看到王妃一人去了大灶房，還在放生薑的架子前逗留了好一會兒。不僅奴婢看到了，謝護衛也看到了，不是嗎？」

青檸微怔。

還以為前夜去灶房找秤，無一人發現呢，沒想到不僅有人看到了，還是兩人。

只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你們只是看到我去了大灶房，只是看到我在放生薑的架子前站了一會兒，看到我在生薑上下毒了嗎？並沒看到吧？而且，我前夜就去的灶房，你今日才煎的葯，你不覺得說我下毒太牽強了嗎？隔了那麼長時間，這期間做了五頓飯，我就不怕生薑被人用了？我是如何確保萬無一失的？」

「那你深更半夜去灶房做什麼？」步封黎問。

青檸眼皮都未眨：「我了，去找吃的。」

「堂堂一個王妃，跟個賊一樣，親自去灶房找吃的？」步封黎輕嗤，顯然不信，「你的婢呢？王府的婢呢？」

「我喜歡親力親為，不行嗎？」青檸也不示弱，反問。

「你不覺得這個理由更牽強嗎？」

青檸沒做聲。

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認定下毒之人是了。

眼角餘忽的瞥見婢青檸角一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轉眸看過去，還真捕捉到了角還未來得及斂去的微弧。

心裏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

「若說最有嫌疑的，難道不應該是嗎？葯是煎，葯也是端，最有機會，隨時都可以下，不是嗎？」指向婢青檸。

步封黎眼梢輕掠，淡瞥了婢青檸一眼：「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