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川去停車場的時候，遇到了記者會結束回來傅景行與賀乘風。

在此之前，母親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說公開傅景行的份賀乘風征求過的意見，并非貿然行事。

賀銘川直接就問：是征求你的意見還是支會你一聲？

當時母親沒說話，沉默好半晌才開口：“你爸也沒做錯什麼，不過就是給他兒子一個份，我沒有攔著的立場。真要是攔著了，那才是惡毒的后媽。”

其實，賀銘川在意的并不是傅景行會不會回到賀家，又或者是不是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他就是回來爭家產的。

賀銘川最在意的是，他的父親在這件事上的一意孤行。

他從頭到尾只想著補償傅景行卻從未考慮過他妻子的。

周淑怡并非不講道理的人，賀乘風這幾年天天守在國外陪著賀乘風治療，半句怨言沒有，還將賀銘川回來主持大局，將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半點紕都沒有。

為的，并不是賀乘風支會一聲就將傅景行空降至賀氏，如今又為傅景行安排了一門誰看了不說一聲羨慕的婚事。

賀乘風在為傅景行鋪路的時候，本就沒考慮過周淑怡與賀銘川的。

但凡周淑怡要有一點緒，就會被說惡毒的后媽。

這才是賀銘川最生氣的點。

賀乘風住賀銘川，問：“這才幾點，你就走了？”

賀銘川最近工作不積極，好幾個高層都跟賀乘風提過這個事兒，他就將那些事兒都分給傅景行做。

賀銘川看了眼傅景行，而后才回了賀乘風的話：“先去醫院看桑，再去接我媽去外公外婆家。”

一句話，功讓對面兩人都一時間語塞。

論怪氣的能力，賀銘川說第二，也就只有桑敢說第一了。

賀乘風臉難看地說：“你還想帶去見你外公外婆？”

這話像是提醒了賀銘川一樣，他說：“也不是不可以。”

“你……”

“我先走了。”賀銘川開鎖上車。

能到也是因為他們的停車位安排在一起的。

賀銘川開著跑車就走了。

這著實把賀乘風氣得不輕，對傅景行說：“你看看吧，就是被他媽媽給寵壞了。還有他外公外婆，他不聽話最后吃虧的還是他。桑那樣的人，本就不安分。”

聽著賀乘風話的傅景行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他非常真誠地問他父親。

說：“在您心里，我母親又算怎樣的人呢？”

這話，倒是將賀乘風給噎住了。

他那麼看不上桑，那麼不希賀銘川與桑在一起，覺得他們最終會分開。

那麼，他當初和傅景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不過只是玩玩，覺得最終一定會分開。而后他會找一個像賀銘川母親那樣的人相敬如賓百年好合？

傅景行沒有等賀乘風的答案，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他轉離開。

……

賀銘川開車到了醫院找到桑的病房。

他到的時候，看起來一切都好的樣子，除了臉有些蒼白。

見到賀銘川之后，桑看似輕松地說：“我沒事，就是一點點小發燒，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你聽我家樓下保安說警察都去了的時候，是不是很擔心我？”

還笑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賀銘川眉頭挑了一下，沒提傅景行的事。

桑這會兒像是閑不下來，又說：“可是你擔心我又從來不說，你太捉不了，要找我的時候電話微信發消息，不找我的時候吧可以好幾天都不聯系。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真的太累了，琢磨男人真的太累了。”

像是在說賀銘川，又像是在說別人。

“反正你們都是要走的，就不要對我好了。”桑看著賀銘川，聲音很輕地說。

“他結婚你就這麼難？你干脆去搶吧，他說不定會跟你走。”賀銘川冷聲說，本來都不想提傅景行的，忍不住。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桑。

以前在他面前哭，那都是有目的地哭，象征地紅了眼眶落了幾滴眼淚賺他的心疼。

但這個時候明明就沒有哭，可渾上下就散發出悲傷的氣息。

一度讓賀銘川覺得，桑的心里只有傅景行一個人。

“我才不要。”桑哼了一聲，“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就算千方百計都得不到。你看，你這不是來了嗎？”

賀銘川本來心就不是很好，聽到桑這話，就更不舒服。

這怎麼品，都覺得他是的狗一樣。

賀銘川聲音沉了下來，“桑，在此之前我對你的確不一樣，所以就算你利用我，覺得我像誰，我都無所謂。但如果你覺得你得不到傅景行，又看我來找你，你就想抓住我，你可能想錯了。”

果然，賀銘川其實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他只不過沒說罷了。

桑對于賀銘川突如其來的嚴肅多是有點怵的。

這會兒都不敢去看賀銘川的表。

見沉默，賀銘川又說：“我對你的那些好在你無所顧忌地利用和試探我的底線的時候，被消耗得干干凈凈。不過現在我十分好奇，你對我到底是什麼覺。”

桑哽住，沒想到賀銘川會這麼直接。

男人笑了一聲，那笑聲太冷了，像是被寒冰淬過一樣。

也不知道哪筋搭錯了，又或者是習慣的反駁，說：“說得好像你對我認真過一樣。”

人們在吵架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說出最鋒利的話來刺傷對方，保護自己。

賀銘川不想贅述他對桑花錢又出力還時間，他回了一句：“那可能你的心被狗吃了。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麼，我又做了什麼。”

“你的心才被狗吃了。”桑回擊，好像只聽得到這一句一樣。

“你想吵架是嗎？”賀銘川冷聲問。

桑覺得莫名其妙，“是誰想吵架？我現在是病人，你問到我的病房號跑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懟我，一會兒說我利用你，一會兒說我的心被狗吃了。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坐在這里聽著你罵我，然后我最后還得說一句‘對，您說的對’。這樣才順了你的意，是嗎？”

“你又何必把傅景行與秦晞要結婚的氣，撒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