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川大概太累了，也沒心做別的事。

抱著桑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桑沒在四九城多待幾天，是心疼賀銘川的，但還沒有到那種愿意留下來照顧他起居飲食的地步。

倒不是覺得說心疼男人會倒霉一輩子，而是覺得留在這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有酒店的人給賀銘川打掃房間，工作的時候也有助理定好三餐。

桑不想每天等他到半夜。

回來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公司最近風波不斷，桑還要賺錢。

賀乘風都說婚姻法保護的是有產者，先前還了桑偉林的人之后，兜里就沒幾塊錢，不得好好賺錢？

那次因為桑偉林撤訴的事桑去找周錦年，事理完之后。

周錦年瞧著桑一臉疲憊，問：“因為公司的事鬧的？”

桑點點頭，“我其實能理解公司之間的正常競爭，但是秦晞那邊就是在搞價格戰。公司還有幾個網紅想要解約，煩的。”

“你可以把合同拿過來，我讓律所其他律師看看，放人走是可以，總不能辜負公司的栽培。”

換句話說，就是要讓他們賠償違約金。

“好，謝謝你周律師。”桑道謝。

“謝倒不至于，銘川代過。”周錦年笑著說，“不過你考慮過把你們公司的現狀告訴銘川嗎？”

“算了。”桑搖搖頭，“他那麼忙，我們公司里就是那些蒜皮的小事，就不麻煩他了。”

桑沒說的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接到賀銘川的電話，他又生氣了。

后來吵了幾句又沒吵起來，因為都太累了，最后都沒說話，便掛了電話睡覺。

末了，桑又說了句：“周律師你也別告訴他，他先前因為收購的事就不順的。”

“行。”

桑也不知道周錦年會不會告訴賀銘川。

倒是怎麼都沒想到，沈長寧會打電話聯系。

們兩“和平分手”之后就沒怎麼聯系過，覺得跟沈長寧這樣利益至上的人有私，是一件很累的事。

桑如約到了飯店，竟還是先前沈長寧去抓徐濤現行的那個餐廳。

到的時候，沈長寧已經點好菜，又給桑好了飲料。

這個陣仗，頗有幾分鴻門宴的味道。

沈長寧一開口，桑就覺得是那個味兒了。

“小桑啊，你最近和賀銘川怎麼樣了？”沈長寧問，“聽說你們穩定的，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桑知道，沈長寧來吃飯，必然不是只吃飯這麼簡單。

“還沒到結婚那一步。”桑回，“估計也走不到那一步。”

“為什麼？”沈長寧倒是十分意外，“你是賀銘川往的對象中時間最長的，而且淑怡還喜歡你的。人嘛，除了嫁一個好老公之外，有個好婆婆也是很重要的。”

聽這個意思，沈長寧在撮合桑與賀銘川。

要知道先前，沈長寧對他們兩在一起，多是覺得不合適的，覺得跟賀銘川在一起，桑肯定會委屈。

“長寧姐，其實有什麼話，您可以直說的。”桑猜不準沈長寧的心思。

沈長寧猶豫了一下，但是下一刻臉上就是堅決。

說：“我也不是很清楚賀家那邊和我父親談了什麼，他們在撮合沈虞與賀銘川。我想著你和賀銘川還在一塊兒，我是非常不贊他們在一起的。”

桑記得沈長寧以前就說過的，不會把自己的兒介紹給賀銘川。

所以此番的舉就是，不管桑和賀銘川合不合適，都要讓他們兩鎖死，這樣沈虞就沒有機會。

桑理解沈長寧的擔憂的。

但能擔憂到讓沈長寧找上的地步，桑就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你不贊的意思是，他們兩已經在一起了？”桑頓了一下，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了。

沈長寧似乎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桑這會兒也不需要答案了，對沈長寧說：“長寧姐，你這個忙我是幫不了的。賀銘川想和誰在一起，那是他的事。其實他也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私生活混，可能跟沈虞在一起之后就收心了也不一定，賀沈兩家還門當戶對的，多好。”

桑吃不準賀銘川會不會因為要收購瑞斯，而通過與沈虞在一起的這種方式得到沈家的支持。

又或者，賀乘風讓賀銘川收購瑞斯就是一盤棋，目的就是撮合他和沈虞。

不管怎麼樣，桑覺得賀乘風這一步走的真的是穩。

桑下午還要去醫院復查，沒跟沈長寧說太多。

去醫院的路上，桑打開了沈虞的朋友圈。

很看朋友圈狀態，有時候掉了誰的也不一定。

點開沈虞的朋友圈，最近幾條發的文案都含糊不清的。

人最懂人了，發這種狀態的時候就是為了給某一個人看的，希那個人懂的暗示。

桑還看到了一張燭晚餐的圖片，雖然吃飯的兩個人沒有鏡，但桑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手腕的袖扣清晰地映了桑的眼簾。

那是送給賀銘川的袖扣。

桑倒也不是會藏著掖著的人，直接就將這張照片轉發給了賀銘川。

也不知道賀銘川在忙還是在干嘛，沒有回消息。

在對話框里面編輯了一堆質問他的話，問他是不是打算和沈虞在一起，是不是想通過沈虞來得到沈家的支持收購瑞斯，是不是……

只是當桑在手機屏幕上打下這些字的時候，忽然就覺得沒有意義了。

又將那些字一個一個地刪掉。

想，賀乘風應該是足夠了解賀銘川的，所以才會做出讓賀銘川去四九城分公司的決定。

知道他肯定不甘心留在四九城，會想辦法回到宋城，而回來的前提條件是拿下瑞斯。

一步步的，讓賀銘川走進賀乘風設計好的未來里。

在覺得他們這段累得不行的時候，賀銘川應該也會覺得累。

他們，都會選擇更加舒適的方式來生活。

彼時，賀銘川發來一個問號。

桑回他：這個袖扣跟我送你的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