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胡大伯是個會做人的,先把村口罵人的小媳婦兒和男人拎出來,給方家人道了歉。
方家自然不能同他們計較,里正這才說道,“沒有你們一家帶路,也不會有這些收獲。你們家里說說,怎麼分才好。”
方老漢就道,“大伙兒都是一個村里住著,幫個忙是應該的。
這次的銀子,我們家里就不要了。
只不過,昨晚到狼群,實在太嚇人,以后誰也別求上門,讓我們再進山就行了。”
有村人也是害怕,應道,“大叔不說這個,我們也是不敢去了!
好家伙,昨晚那狼群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太嚇人了。”
“是啊,什麼也沒有命重要啊。”
眾人七八舌,都是心有余悸。
里正又勸了方老漢幾句,見他確實不愿分銀子,心里倒是更滿意了。
于是,他就對村人說,“你們方大叔可是夠義,你們都要領,以后再讓我聽誰說方家不好,就給我滾出村子。
當啥,也不能當白眼狼!”
“是,我們都激方大叔帶我們發財呢。”
村人紛紛行禮道謝,方老漢憨厚笑著擺擺手。
里正主持分銀子,自然公平。
一百兩銀子單獨拿出三十兩,發現靈芝和金銀花的村人一人五兩獎勵,而發現山參的強子和大壯則是一人十兩。
其余,按照人頭,一人一份兒,差不多也有一兩半銀子了。
雖然又累又怕了一日夜,但銀子拿到手里,人人都是歡喜。
起碼夠給家里媳婦兒孩子作新,再買一條改善伙食了。
甚至節儉一些的人家,湊一湊也夠一份聘禮娶媳婦兒。
村人很快就散了,隨后就有懂事的人家,攆了家里婦人給方家送東西。
或者是十個蛋,或者是一籃子干蘑菇,或者一籃子青菜的。
別管便宜貴賤,起碼是份心意。
趙金蓮都收了下來,待得送走村人,方圓兒已經在灶間忙活兒的差不多了。
如今家里不缺糧食,可是不想再虧待自己的肚皮。
雪白的米飯蒸了兩大盆,五花燉的土豆茄子,出鍋兒時候用鏟子懟碎,撒一把香菜碎,拌上米飯簡直能撐破肚子。
十個蛋也統統被炒了韭菜,外加一個白菜炒木耳,涼拌野菜,四個菜就搞定了。
方家的午飯就麻利的擺上桌兒了。
方圓兒不耐煩總是盛飯,干脆把自己的飯碗換了小陶盆兒。
惹得趙金蓮一邊吃,一邊總是向院外。
生怕來了村人看見,壞了閨的名聲。
方老二眼見妹妹幾“碗”就消滅了一盆米飯,也是說道。
“爹,咱家的新院子要把圍墻加高三尺。”
王氏趕應道,“這個好,別的不說,起碼不用擔心隔壁劉二嬸兒趴墻頭了。
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關心咱家,時不時就要看幾眼!”
方圓兒自然知道,家里人這般打算都是為了。
不好意思的笑笑,埋頭苦吃。
下午時候,方老二不能再耽誤城里的活計,背了七八個紅彤彤的大蘋果,還有兩雙新鞋子就回城去了。
方玉在縣學剛下課,同悉的友人們往外走。
聽說二哥來了,他就趕找去后門口。
幾個友人好奇,也跟去看個熱鬧。
結果,方玉拿了蘋果,就分了友人們一人一個。
然后回去沒走幾步,又遇到了人。
正是孫裕興,孫老大夫的孫兒。
方玉就把最后一個蘋果給了他,算是謝。
孫裕興一向獨來獨往,居然當真接了果子就走,倒是讓友人們驚奇。
方玉也沒有多說,心里惦記家里如何,盼著下一個休沐日趕到來。
這般盼來盼去,七八日過去了,好不容易放了假,他就趕拾掇東西往家走。
不想出門就到趕著牛車的方老大,方玉歡喜。
“大哥,你怎麼來接我了?”
方老大憨厚,也沒瞞著弟弟,就道,“家里糧食不多了,爹讓我進城買點兒,順路來接你。”
方玉驚訝,忍不住問道,“那麼多都吃完了?”
方老大苦笑點頭,“回家說吧。”
兩人到家時候,正好剛擺好飯桌兒,難得方老二也是結束了差事回家來。
方玉掃了一眼桌上滿滿兩籮筐的白饅頭,一大陶盆白菜豆腐燉條,一大陶盆的辣椒炒土豆片。
雖然都是平常菜,但這分量確實…有些扎眼了。
但其余人都是習慣了,坐下就開始吃了起來。
趙金蓮招呼兒子,“老三快吃,你妹妹手藝特別好。
如今我和你嫂子們都被嫌棄了,灶間都給你妹妹折騰呢!”
劉氏和王氏妯娌兩個,一個喂孩子,一個往男人碗里夾菜,都是笑呵呵。
“是啊,我們有個勤快的小姑子,村里人聽說都是羨慕的紅眼睛呢。”
方圓兒給三哥盛了菜,拿了饅頭,一邊吃著一邊含糊應道。
“村里人盯著,還是不方便。
否則買頭豬殺了,我給你們坐一桌兒殺豬菜,保管香的吞舌頭。”
眾人都是笑,一時吃完,飯桌照舊是空空被撤下。
劉氏和王氏去刷洗,方玉就拉了爹娘兄妹們坐在廊檐下商量。
“爹,住在村里確實人多眼雜,我們家的新院子不如尋個清靜地方吧。
到時候避開人眼,想做些什麼也方便。”
方圓兒知道這方便倆字大半在指,就紅了臉,略略有些愧疚。
雖然開了金手指,家里得了不銀子,但也同樣帶來不麻煩。
這幾日,也琢磨了很多次,這會兒趁機就提了出來。
“爹,娘,你們也都嘗過我的手藝了。
雖然不如城里酒樓大廚,但做個農家菜還不錯。
不如我們家里把新院子建在西山腳下吧,那里清靜,離著路也不遠。
到時候開個食肆,賣水餃給路人,生意肯定好。”
“開食肆?不行不行!”
方老漢第一個把腦袋要了撥浪鼓。
“你三哥還要考學呢,萬一被劃商戶,他的前程就完了!”
方圓兒聽得驚訝,還真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
“那前幾日來的孫老大夫,他孫兒不是也在縣學讀書嗎?”
方玉倒是沒惱了妹妹,耐心替解。
“藥鋪是掛在孫學兄母親的名下,朝廷雖然有規定,商戶之子不可仕。
但大家族不可能沒有產業,所以就有了這般變通之法。”
方圓兒舉一反三,就道,“那咱家也可以把食肆掛在娘的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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