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岔子,但實則只是他們聽到了幾個韃靼人對話。
彼時,他們正在雁丘關下的茶棚里喝茶,而那些韃靼人對黎國語言很是通,說話也沒故意遮掩,甚至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說著說著,那聲音便大了起來。
其中一個韃靼人用滿是不屑的語氣道:“這黎國人果然是瞧不起我們,瞧不起我們公主!看他們來人,不過幾個無足輕重的員就想代表整個黎國皇室?哼,果然這些人說一套做一套!”
“就是!說是看重兩國之間關系,可和親這般重大的事,他們竟是連個像樣的員都沒來!說什麼看重,這分明就是歧視!我們公主遠道而來,他們就這般對待,當真人寒心!”
“寒心的豈是這些?還有呢!您瞧他們那將軍府,那般寒酸,里頭連個水榭都沒有,怎能與京城那些大人的府邸相比!”
“對對,寒酸!真寒酸,一點都配不上我們公主份……”
幾個韃靼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各種挑刺,他們聲音越來越大,也越加吸引四周人目。
而這里有黎國人也有韃靼人,聽了他們的話,臉上紛紛現出不同緒。
或氣憤,或反,但也不乏贊同。
而這些贊同之人無一例外都是韃靼人模樣。
本想著去登那雁丘關的太后,聽到這些人所言,臉登即就變了。
然而太后沒說什麼,只是扭頭瞥了眼那些人,片刻后,目正好與盛兮對上。
四目相對,二人眼神流片刻,盛兮朝輕輕點頭。讓辛茹給了老板茶錢,隨后繼續按照他們行程前進。
待一離開,盛兮便人去調查那些人背景。
而憋了一路的華翎在看不到那些人后,再忍不住怒斥道:“那些人純粹就是胡說八道!我們如何瞧不起了?這依仗都是最高級別的!而且禮部尚書都來了,這還算不像樣的員嗎?再說那將軍府,什麼水榭?這里連條河都沒,建了那水榭,這是想要養個臭水嗎?老夫人,我看這些人就是故意的!”
太后冷冷哼了一聲,說道:“自然是故意的,要不也不會那麼大聲。”
“老夫人,那剛才您為何不讓奴婢去呵斥他們?他們這簡直就是在給我們黎國抹黑!”
太后沒回答,而是看向盛兮,問:“丫頭,你說,你剛剛為何沒有派人去與之對峙?”
盛兮紅輕輕抿了一下,隨即開口:“那些人如此高調,目的就是想人同其議論。婚禮在即,若是在此刻惹出些子,哪怕是些風言風語,對此次和親都不利。”
“他們真是故意的?”華翎驚訝,“可就算是對我們這邊不滿,他們那般說影響到的也并非只有李將軍一人啊!”
盛兮道:“韃靼并非只有塔古一家部落,耶律緒雖然兼并了許多部落,但總是有不甘心被兼并,想要借機生事的人。”
華翎蹙眉,一時間沒了言語。事真若如盛兮所言,那這件事怕不會輕易善了,說不定婚禮當天還要出更大的子。
關于這點,盛兮與太后都想到了。
盛兮想了想后說:“等回去后,我會同耶律緒那邊的人說此事。”
太后點點頭,皺的眉頭未松,站在臺階上看向關門下方。人來人往,看似熱鬧,可誰知這其中藏著多齷齪呢。
這件事并未減太后繼續逛的心思,事已經出了,接下來解決便是。再說,類似事也并非頭一次見,不過是爾虞我詐,看誰斗得過誰。
敵人急他們卻不能急,今日只是下酒菜,明天才是正席。
待回去沒多久,盛兮便去見了此次和親的韃靼負責人。并未找阿澄,這種擾人事還是越晚知道越好。總歸有在,再者這件事又不是不能解決。
而此次和親的韃靼方負責人是嘎達牟,他與盛兮早在當初第一次漠北之行時便認識了。聽了的話,嘎達牟自無不信。且他也知道他們之中有些人心思不正。
但這也沒辦法,畢竟當初大汗上位時力量薄弱,收攏部落艱難,而這也讓那些人以為大汗是好欺負的。
當初阿魯坤帶給整個草原部落的破壞實在太大,大汗為了草原和平,為了民生發展,為了不讓再席卷整個韃靼部落暫不予他們計較,沒想到這些人得寸進尺,竟是將歪主意打到了公主頭上。
“郡主放心,這件事我會理好!一定不能讓這些混蛋攪了公主的婚禮!”嘎達牟甕聲甕氣地保證。
盛兮信他,但卻覺得,強行制治標不治本,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不希再看到戰爭發生,哪怕是韃靼部落。沒人能在戰爭中獨善其,對方不好,他們也會影響。
嘎達牟見蹙眉,便問:“郡主是有其他辦法嗎?”
盛兮看了他一眼,片刻后開口道:“不如大人就讓那些人蹦跶吧,只要派人看好不要讓他們出更大子便是。至于其他的,大人給我便是。”
“啊,可公主那邊……”
“阿澄就不必告訴了。放心,婚禮會順利進行的!”盛兮保證道。
嘎達牟思考一瞬后便點頭同意了。非他不再想辦法,而是眼下他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畢竟那些人就是滅不完的跳蚤,摁死了這個,另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
這件事不與阿澄說,但李長譽還是要說的。
而李長譽在聽了盛兮所說后,能想到的辦法與嘎達牟一致。眼下條件限制,想要婚禮順利進行,強制并不是不可行,只是要考慮到反彈的后果。
但盛兮卻有更好的辦法解決。
那一晚,姐弟倆說了小半個時辰方才結束對話,而后,不論是盛兮還是李長譽,紛紛下達了多次命令,直到半夜才停止。
第二日,天破曉,鑼鼓齊鳴,安靜了一夜的雁丘關像是油鍋里倒了冷水,沸騰幾乎在一瞬間。
吉時到,將婚禮定在了雁丘關關門之上的兩國和親儀式,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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