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神都和你一樣嗎？”

“什麽？”

肆曉時想已經死了，這時候說話應該不用怕死了：“神都像你一樣那麽嗎？”

“……”蘇以俊的容頃刻抖。

肆曉時和對方拉開距離，臉上是純純的疑：“變了神之後，也會變你這個鬼樣子麽？”

蘇以在短暫的震驚後，複歸寧靜：“你知道嗎？神活在這個世上，其實很無聊的。人做膩了一個工作，還可以換個工作。但是神呢，不能換，不能改，而且不能出錯，一旦做錯了，就會被毀滅。這樣悲慘的勞群眾，如果不找點樂子調劑一下，千年萬年…都是這個老樣子，很無聊的……”

蘇以和的聲調配合過分正經的態度，本是擺好了裝深沉的架勢。肆曉時卻完全不吃這套，繼續問著：“所以變神才變這個鬼樣子的？”

“算是吧。”

“那你活著的時候，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以向：“我記不清楚了…仿佛在古代，但是太久遠了，我已經記不下了…我也不太記得，我是以何種難得的品質，為了神……”

肆曉時若有所思，和蘇以很快又走到一個岔路口，麵前幻化出兩條大路。

蘇以拽起肆曉時的手，指著左邊道路說：“這是神界慣用的老套路，最後的選擇，一條神，一條…總之你已經做了選擇，和我走吧。”

肆曉時卻向另外一邊：“那這條路上是什麽？走過去，我會變什麽？”

“剛剛和你說過的，你是惡靈和靈魂拚湊出來的，走過去，我猜會消失吧。”

肆曉時將蘇以推開：“你有沒有騙我？”

“你說什麽？”

肆曉時思緒一轉，竟往另一邊道路走去。

蘇以張地住：“你確定麽？”

肆曉時轉過，雖然有些事還不能確定，但仔細想想，做神有什麽好呢？像蘇以一樣做個千年萬年，到頭來隻能讓自己瘋狂的死神，還不如放手一搏，猜蘇以這狡猾的家夥在哄，也許走另外一條路，才是正解。

眉眼輕閃間，蘇以出手，嚐試學梁正年，用溫的方式挽回：“我不會害你的，和我走，好麽？我還可以讓小老鼠去告訴梁正年，留在原地等你啊，你們可以……”

肆曉時忙不迭又問：“我之前騙我了對吧？”

蘇以沒說話，肆曉時轉，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第76章

那天回到家時,小區樓下便利店的電視裏，還在播送著和木熊影業有關的新聞。

肆曉時走到門口時,又遇到了羅爺爺，與之打了招呼，對方卻沒理。

肆曉時也不在意,鑰匙打開房門後，將購袋撂下，去喊梁正年：“梁正年，我回來了！”

梁正年從沙發上出現,與肆曉時笑了笑：“怎麽樣？”

肆曉時歎了口氣,梁正年馬上安：“沒關係啦，下次一定可以。”

“是啊……”肆曉時將畫冊放到桌上，整理好桌上什,拿出手繪板準備畫畫：“不過我覺得他們說的對,我應該修改一下的。”

梁正年還沒覺出任何異常,飄到邊，好奇看向那本畫冊上，竟還有一抹鮮：“這是……”

肆曉時瞄了一眼，淡定地用紙巾掉：“哦，料,怎麽蹭到這上麵了……”

梁正年收回手,靜靜看著那本畫冊後，若有所思地走到臺。

樓下不遠，正有人在理肆曉時的,關於事故的聲息，還沒有傳到這裏。

肆曉時早在一樓時便攔住了太爺爺，沒等太爺爺的坑係統開始發，就用老鼠夾子將他限製住了。

“梁正年。”見他走出去，肆曉時忙喚他。

梁正年乖乖飄回來，跺跺腳，盡量裝出人類模樣：“怎麽了？”

“你去投胎吧。”

梁正年愣住，肆曉時專心看著手繪本上的畫：“我想過了，再過幾個月，就要到新年了，過了新年，我就二十五歲了，就比你大兩歲了！雖然隻是模樣上大兩歲，但是覺還是很不好的，我不喜歡姐弟，所以你快點去投胎吧，你去投胎，我才安心啊。”

梁正年默默地垂下頭，假作無意：“那就等到過幾個月再說吧。”

“可是我不想。”

走了另外一條路後，肆曉時就知道，也為了孤魂野鬼。隻要蘇以那家夥不消氣，是沒法去投胎的。但就算這樣，肆曉時也希梁正年可以在不知的況下，安心去投胎。

從始至終，彼此的初衷都是為了對方。

梁正年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不清頭腦：“什麽？你不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嗎？”

肆曉時點頭：“我想要你去投胎，你早一點去投胎，我才安心。”

梁正年飄到肆曉時麵前：“你真的要我走麽？”

肆曉時“嗯”了一聲，表出乎尋常的堅定。

梁正年隻能說：“好，我去投胎。你……”

仿佛當真要和對方分開，梁正年忽然也不怎麽會說話了。

“你好好活著。”

肆曉時揚起開朗的笑：“我知道的，那你去吧。”

梁正年探出手來，要去捉肆曉時的手。

肆曉時卻及時躲開：“不要再我了，會傷到我了。”

梁正年收回手，肆曉時怕他傷心，又說：“而且我怕舍不得。”

想到讓自己走，終究還是為他好。梁正年想，就先假裝走著，再以對方看不見的狀態，繼續藏在這裏就好了。

反正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妨為了肆曉時，就這麽做一輩子。

“那我走了。”梁正年說完，緩緩張開雙手：“要抱一下麽？”

肆曉時搖頭，梁正年隻好收回手，起往遠走時，漸漸明。

肆曉時歇了口氣，放下手繪板後，環顧下四周。

剛想煽一下，很快又聞到了對方冰涼的聲息：“梁正年？”

拐個彎躲在臥室的梁正年沒吱聲，肆曉時便又喚了下：“梁正年你沒走啊？”

這回梁正年懵了，保持讓對方看不到的狀態，穿過臥室，悄悄坐到邊。

肆曉時轉眼，因為已是同類，很清楚地看到了梁正年：“你怎麽沒走？”

“你…看得到我？”

短暫分辨過後，梁正年出手，直接穿過了肆曉時的。

對方的明一下，上靈微，在指間輕輕地波起伏：“你…死了？”

肆曉時推開對方的手，嚴聲質問：“你怎麽不去投胎？”

“你怎麽會死？”

這問題讓人聽得心驚跳，但不知怎麽，卻有種古怪的夾雜其間。

梁正年搖搖頭，一下攥住肆曉時的手，已是同樣的冰涼，這時起來，雖然骨分明，但梁正年能夠確定對方已是同類：“發生了什麽事？”

肆曉時歎氣：“你不要管了，去投胎吧。我不是自殺，想要走就可以走的。但你要先離開，我才放心。”

“我不能去投胎了。”唯一想要守護的人都沒了，梁正年不再遮掩：“蘇以說靠直播係統賺來的錢無法投胎轉世，因為…並無法達“十方救濟”的規則，總之…我還是不能投胎轉世。”

肆曉時愣在原地：“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啊？”

“我怕你擔心我……”

肆曉時想哭，卻已經沒有眼淚了：“那現在怎麽辦……”

梁正年搖頭，還以為肆曉時真要去投胎，他和對方就要徹底分開：“我不知道。”

肆曉時忽然將他抱住，再也不會被對方上的涼氣所阻，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我們終於是同類了。”

“你要去投胎的。”

肆曉時搖頭，用鼻子蹭著他肩膀：“我不去，我把蘇以得罪了，他應該不會抓我去投胎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真的不是自殺麽？”

肆曉時抬眼，目坦誠：“我說過我不會自殺的，我怎麽會那麽傻啊！你放心吧，我是被溫良殺了。”

梁正年塞了下，轉即又問：“溫良？”

肆曉時點頭：“而且，我覺得，熊子溪應該是死了……”

梁正年不算驚訝，似乎早也料到，沒人會逃出溫良的手心：“救了他一次，還是死了。”

再不為冰冷所擾，肆曉時將頭埋他懷中：“沒關係，我們也死了。”

“是啊，我們也死了。”

當天晚上，警局聯係了新房東，打開了肆曉時家的房門，確認了死者份。

用肆曉時的手機聯係不到任何家人，就隻能打電話給平日聯係最多的人，蘇晴。

……

那天，肆曉時和梁正年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睜睜看著從北京趕過來的蘇晴找人幫忙收拾肆曉時的。過程中，蘇晴神憔悴，卻總是低頭看著手機，偶爾會打幾個電話，都是工作上的事。

肆曉時妄圖與對方親近一下，卻被梁正年拉住了：“你想要好好活著吧？”

聽到這句問，肆曉時忍住了。是啊，雖說自己的死和梁正年無關，但溫良為什麽會殺自己呢？還不是因為遇到了梁正年，讓有了通生死的。但凡是人，一旦窺探到這些，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搞死。

“我也沒有和正正經經說一句再見。”

很快，屋被清空了。

和梁正年依偎著坐在沙發上，看著漸染塵埃的室，肆曉時慨：“我的畫冊，不知道被他們拿到哪裏去了。”

梁正年抱著，聲安：“應該被你朋友收起來了，也許…和你一起火化了……”

“那…會回到我邊嗎？”

梁正年不確定：“也許吧。”

肆曉時輕歎口氣：“這個屋子，比我住的時候還要髒了。”

“沒關係，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了。”

肆曉時將頭埋進他懷中，繼續煩惱：“過陣子，會不會有人進來住啊？”

“南婆婆是在這裏死的，在這裏發現過藏，你又死了…估計會把這裏當兇宅，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住在這裏了。”

“那我們……”

梁正年將手指按在邊，毫無溫度，格外的氣息緩緩散開：“曉時，你真的不去投胎麽？”

“不去。”肆曉時應聲，語氣裏藏著固執。

“但投胎才是……”

“不管，反正我不會離開你，就讓我像太爺爺一樣，做個孤魂野鬼吧。蘇以既然抓不了太爺爺，也肯定抓不到我。”

直到這時，梁正年才想起問：“不對，蘇以沒讓你做神麽？”

“你知道這事？”

“蘇以提過，說生前不能幹擾你，所以我沒說。”

肆曉時也不介意，倒頭栽他懷中：“我不要做神，做了神，不知要去哪裏，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要做鬼，和你在一起。”

“委屈了你。”

“做神才委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