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何要進攻我黑虎寨？”

一片之中，終於有人攔在了東廠眾人的麵前。

這是一個材瘦削，麵龐上帶著冷冽的中年男子，他剔著頭，臉上有一條淡淡的傷疤，麵龐上的神充滿冷冽。

他手中是一個一人高的鐵，黑鐵的表麵,雕刻著一些細微的紋路。

看起來像是龍虎。

格外的崢嶸。

這人便是黑虎寨的大當家，陳黑虎。

他原本在屋子裏休息，聽到有人來大舉進攻黑虎寨的消息，立刻便是拿著自己的鐵衝了出來，然後便是看到了這些正在大肆殺戮的東廠之人。

他用鐵擊退了兩人。

然後，看到了這個東廠千戶，也就是陳康。

黑鐵重重的在地上，將那地麵上的石頭都給碎,一片碎石飛濺。

裂紋好似蜘蛛網般在地麵上蔓延。

陳黑虎的視線，好像是兇猛的老虎，要將陳康給吃掉。

“為什麽？”

陳康冷冷的看著陳黑虎，笑道，

“就憑你是匪，而我們是。”

“殺你，滅你，都不需要理由！”

咻！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陳康將手中的長槍猛地挑了起來，然後槍尖對準了陳黑虎所在的位置，槍尖上閃爍著淡淡的紅芒，森冷異常。

他笑著道，

“原本以為你會像是其他人那樣，做個頭烏，四逃竄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敢麵，就憑你這份膽氣,我給你個痛快。”

話音落下，陳康手腕猛地一翻,梨花槍已經是帶著如閃電般的冷冽，直接刺向了陳黑虎，電火石之間，梨花槍的槍尖已經是到了陳黑虎的麵前。

上麵的鋒銳冷冽無比。

好像將這空氣都給震出了一的裂。

而那種鋒銳，也將陳黑虎麵門上的一縷黑發給震的飛舞了起來。

“不自量力！”

“閹狗！”

陳黑虎麵對陳康的攻擊，完全沒有忌憚，隻見他右腳也是猛地踢在了這黑鐵的下方，然後鐵借著力量旋轉，直接橫亙在了他的麵前。

砰！

鐵的中間部位砸在了陳康的梨花槍槍尖上，與此同時，陳黑虎的子向著下方微微彎曲，恰好是躲過了梨花槍的挑刺。

嘩啦！

陳黑虎的子又是一扭，借著腰部的力量轉，同時一腳踹向陳康的小之，這一腳看似尋常，但以陳黑虎的實力，若是真的踢中,也會給陳康帶來不的麻煩。

至腳上的作會慢很多。

啪！

陳康冰沒有任何的忌憚,隻見梨花槍向後一撤，槍柄的末端在了地麵上，然後整個人已經是借著這種力量騰空而起。

陳黑虎的腳踹在了空。

不過，他又是繼續踹向了陳康的槍柄。

嘩啦！

陳康子在半空，但這雙手卻已經借著力將梨花槍從地麵上提了起來，接著又是子在半空之中側轉，直接一槍刺向了陳黑虎的脖頸之。

那槍尖上的鋒銳，似乎要將後者的脖頸給刺穿。

砰！

陳黑虎的子這個時候已經基本上要落在地麵上了，原本再用力已經是限，但是他卻直接借著腰部的力量，將這鐵在麵前橫掃。

砰的一聲悶響。

這鐵便是將陳康的梨花槍給撞擊開來，一陣火星飛濺，兩個人都是分別倒退出去。

各自退出去了丈許之遠。

兩個人的麵都變的凝重了起來。

在互相手之前，陳康以為陳黑虎隻是普通的武林中人，本敵不過自己的梨花槍，而陳黑虎也以為陳康不過是場上的一般武將，擋不住自己的黑鐵。

但是，兩個人現在發現，彼此都是低估了對方。

無論是陳康的梨花槍，還是陳黑虎的黑鐵，都是冷冽無比。

招式也很辣非常。

“沒想到在朝廷裏麵，也有你這等高手，這倒是讓我走眼了！”

陳黑虎握著黑鐵的雙手微微繃，手背上，手臂上，都是有著一陣陣的青筋鼓了起來，而隨著他手腕的猛烈一抖，這黑鐵的頭部，也是搖晃出了一道花。

空氣之中也傳出了低沉的破風之聲。

“江湖草莽，能有你這番本事，也不簡單！”

陳康手中的梨花槍亦是輕微抖，槍尖上的紅穗好似烈焰升騰。

他冷冷的看著陳黑虎，笑著道，

“今日棋逢對手，倒是也痛快！”

“請！”

棋逢對手，是人生一大快事。

陳康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痛快淋漓的和別人手，所以，這心裏的熱也是被激發了起來，一雙眸子裏盡數是戰意。

“你說的不錯，棋逢對手，是人生一大快事，那就讓你我痛快的大戰一場！”

陳黑虎對陳康的話也很讚同。

在黑虎寨上的這些年，他和很多人過手，但是，要麽對方太強，自己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要麽對方太弱，本就是被自己碾。

完全沒有遇到過像是陳康這般，完全和自己保持在一個階段的對手。

完全沒有過今日這種，棋逢對手的覺。

所以，他也是生出了一種搏殺之。

反正今日是不可能善了的。

東廠的幾千番役都來到了這裏，勢必是要將黑虎寨給滅掉的，既然怎麽也是逃不過，不如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廝殺。

也對得起自己一武藝。

一世英名。

“請！”

兩個人都是有了這種生死搏殺的，彼此眼睛裏的那種盎然戰意熊熊燃燒，好似烈火蒸騰。

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朝著彼此掠去。

梨花槍槍尖上閃爍著的芒如銀雷電，黑鐵舞出的風赫赫崢嶸。

槍和每一次在半空之中互相撞，都是會迸出刺眼的火星。

而兩個人每一次互相接近，也都是會拳拳到。

那種極致的的覺，讓人看起來能夠到其中的崢嶸和霸道。

砰！

又是一道，梨花槍的槍尖順著黑鐵上的紋路迅速下降，直接出現在了陳黑虎握著黑鐵的右手虎口之前。

陳黑虎一時沒有來得及提防，隻見一道閃爍而過，那梨花槍的槍尖直接將他的右手拇指從戶口給切斷了開來。

噗！

殷紅的鮮飛濺而起，一手指也是掠上了半空。

陳黑虎因為拇指傷，那握著鐵的右手頓時失去了作用，整個鐵上發出來的力量，也是直接銳減。

叮叮叮！

陳康一槍占據了絕對的先機，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留手，這長槍好似電閃雷鳴，不斷的在眼前閃爍而過，每一槍都帶著他最大的力道，也帶著他最兇狠的攻擊，全部都點向了陳黑虎的要害。

砰！砰！砰！

一陣簡單的撞之後，陳黑虎隻有左手支撐，完全不再是陳康的對手，隻見他手中的黑鐵陡然一，直接從手中飛了出去。

接著，梨花槍就徹底的突破了他的防，直接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噗！

濃烈的殷紅飛濺而起，這梨花槍瞬間便是刺了他的心髒，然後又是從他的後背之穿了出來，槍尖上流淌出鮮。

鮮，慢慢的順著槍尖滴落了下去，落在了地麵上。

滴摔碎了好幾瓣。

大地上的泥土，也慢慢的被浸了。

“好槍法。”

陳黑虎看著自己口上的槍柄，臉上出了一笑容。

然後，口吐鮮，失去了氣息。

噗！

陳康將後者的槍了出來，又是有著一子殷紅鮮從陳黑虎的心髒之飆出來，然後，那也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殷紅的鮮不斷的從後者口流淌出來，將下麵的泥土盡數染了紅。

陳康站在麵前，看著梨花槍槍尖上的水慢慢滴落下來，眼神之中有著一惋惜。

對敵人的惋惜。

這是陳康有史以來第一次。

“走好！”

陳康低低的念叨了一句，然後這臉龐上的神又是恢複了冷靜，甚至是平靜。

他淡淡的抬起了頭，看向了依舊在廝殺的人們。

地麵上已經倒下了無數的。

大部分，甚至可以說是絕大部分，都是黑虎寨的人們的。

東廠的番役還有那些神武司來的太監們，本就幾乎沒有到損傷。

這是一場全麵倒的碾屠殺。

“殺了之後，再把這裏一把火燒了！”

陳康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手的意思，他笑了笑，一邊將梨花槍尖上的鮮拭幹淨，一邊吩咐道。

“是！”

那名東廠的百戶接到了陳康的命令，悍然拱手。

陳康則是將梨花槍背在了後背上，然後慢慢的朝著山下走去。

這裏，似乎已經不需要他了。

……

雲州城。

偌大的府衙裏，依舊是沒有幾個人。

因為原本的那些員，陸行舟已經借著圓方教謀反的事，給理了一大批。

短時間，還沒有足夠的員上來接任。

而一些接任的員，因為又是從外地調遣過來的，所以，一時間也沒有到任。

這就導致了這雲州城的府衙裏，員嚴重缺。

但是，雖然人缺了，這辦事的效率卻並沒有減弱。

反而是比之前更加順暢了。

因為陸行舟在這裏看著。

任何人都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有什麽別的想法，也不敢懈怠。

更何況，陸行舟還給了很多人機會，很多人利益，很多人權利，這些人也是從心底裏就沒有懶的意思。

這麽好的機會，讓你表現，如果還要懶，還要懈怠，那可真的就是沒救了。

這些人都一門心思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上爬。

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所以，雲州城的政事，其實並沒有到太多的影響。

這府衙的後宅裏。

陸行舟一個人靠在竹林裏，那個小亭子裏麵。

秋末初冬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的，一陣陣風從遠吹過來，將這竹林都吹的搖曳不斷，嘩啦啦的聲音，將天地映襯的有些安靜。

陸行舟靠在藤椅上。

銀白的頭發低垂著，披散著。

隨著風搖曳。

而那張臉龐上的神，卻平靜的像是沒有波的井水。

好像連這風都不能吹分毫。

他整個人好像是已經死掉了一般，連上的氣息都不見了。

完全就像是消失了。

如果不是能夠看到陸行舟還明顯的坐在這裏，一般人本不到他的存在。

完全不到他的氣息。

嘰嘰喳喳！

天地間的風沒有什麽變化，卻是有兩隻鳥從遠飛了過來，它們飛上了竹林的枝頭，然後四看了一眼，看著陸行舟似乎並沒有威脅。

一隻鳥先是從上麵飛了下來，然後落在了陸行舟的右手手背上。

陸行舟也並沒有毫的覺。

手背沒有。

手背上的皮，，也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連他那些能夠主保護，免攻擊的力，也是像泥牛海一般，徹底的消失了，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那種跡象就像是這隻鳥落在了石頭上，木頭上。

嘰嘰喳喳！

嘰嘰喳喳！

接著，另外一隻鳥也是從這樹梢上飛了下來，同樣落在了陸行舟的手背上，兩隻鳥互相的對著彼此著，眼睛裏閃爍著靈。

陸行舟依舊是沒有靜。

這種狀態就這麽持續著。

大概過了半刻鍾左右的功夫，陸行舟似乎終於有了反應，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那眼神裏麵，有著一種很平靜，很漠然，也很深邃的。

覺讓人看一眼，就深陷了進去。

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陸行舟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上的氣息卻依舊是那麽的平靜，安穩，完全沒有毫的波。

兩隻鳥也沒有任何的察覺，依舊在他手臂上嘰嘰喳喳。

甚至，還有一隻鳥趴在了他的手臂上，準備休息了。

看來這隻鳥很喜歡這裏。

“差不多了啊！”

陸行舟看著這兩隻已經安靜下來的鳥，臉上出了一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裏麵，是一種心滿意足的得意。

鳥雀能夠落在自己的上，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說明自己已經將氣息完全的收斂了起來，再也不會外放了。

而同時，自己上的那些生命氣息，也是被收斂了起來。

就像是剛才那樣，自己的生命好像是已經停止了一般，變了一種沒有生命的存在，和這些草木，山石，都變了一樣的東西。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已經衝破了生死玄關。

生死在自己一念之間。

而不在天地之間，也不在自然之間。

這是突破先天後期的標誌。

現在，自己應該算是差不多已經邁進了先天後期的門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