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蘿莉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目呆滯的盯著在客廳中閃來閃去的程雲，腦袋時而偏向這邊時而偏向那邊。

“好玩！”

“太好玩了！”

程雲雙眼都放著。

目所及之，瞬間建立節點空間的坐標，先擺個有範的姿勢，再傳送過去，這種覺簡直不要太棒！

一閃，出現在左邊角落。

一步踏出，又跑到右邊去了。

或者個自己也不知道意思的手勢，或者做出個從電視劇、遊戲、漫中學來的作，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要不是怕嚇著人，他能滿大街閃。

蘿莉注視程雲良久，終於低下頭思索起來。

它不由想起了昨晚程雲的自言自語，和現在一樣，都是那麽的反常，讓王看不懂。

不過……

蘿莉站了起來，舒展了下子，姿態無比優，舒展完它便輕輕往前一躍。

嘭！

一聲輕響，有藍在空中乍現——

蘿莉陡然出現在了程雲邊，仰起頭，腦袋微微一偏，盯著程雲。

程雲也愕然的看著它。

他想起蘿莉也是備這樣的能力的，他在去益西找鷹神的前一晚上就見識過蘿莉用這種能力，同時雪地之王統領對空間的理解也非常高。

或許……這是它們的種族賦？

下一秒，程雲出現在了臺邊。

蘿莉幾乎瞬間跟上。

如此玩了幾分鍾，直到程雲玩得有點乏了，才走到沙發邊坐下來，靠著沙發靠背躺著。

蘿莉則輕輕一躍，跳上沙發靠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程雲腦袋邊上。它先是擔心的看了眼程雲，思索片刻，又出一隻爪子按在程雲腦門上。

嗚……接下來又該做什麽呢？

蘿莉努力回想著。

卻不料程雲陡然睜開眼：“你幹嘛？”

“嗚~~”

“啥？我沒病！”程雲著站了起來，走向廚房的位置。

“做早飯了。”

蘿莉依然站在沙發靠背上，有點擔憂的著他。

很快，眾人聚集在前臺吃早餐。

程雲看了眼唐清影和程煙，隨口問道：“馬上就期末了，你們可別掛科了！”

程煙剛把包子送進裏，聞言作立馬一頓，翻了個白眼看向程雲：“你家長癮又犯了？”

唐清影了脖子，沒吭聲。

程雲也不介意，反正就隨口一問。

倒是馮玉嘉掩笑著。

吃完早餐，程煙便和那曲一起去俱樂部了，程雲在前臺和法師坐在一起。

法師見此時前臺無人，便問道：“試了嗎？你現在呼喚節點空間，能和地球宇宙重合多大範圍？”

“我還沒試，現在就可以試。”

完，程雲便呼喚了節點空間。

本這就是烙印在他本能中的作，現在對節點空間掌控度很高，做起來更是輕鬆流暢。

法師毫無覺，左右看了看，又盯著程雲：“你現在就在……”

“對。”

程雲眼睛失去了焦點。

節點空間就像是他肢的一部分，籠罩在了這顆星球上空，並為他帶來反饋。

片刻後，重疊狀態結束，程雲：“半個中國吧。”

“半個中國？很廣泛的區域了！”

“還行吧。”程雲也覺得這個範圍可以是很廣了，比之他以前有了極大提升，但轉念一想，這麽的一片區域，比之整個茫茫宇宙又算得了什麽呢？

“看來站長你完全可以不用修行了。”法師頗有些羨慕的道。

“還是得修行。”

這是程雲仔細想了後的答案。

在本宇宙，他確實可以是無敵了——本就傷害免疫、近乎不老不死，現在還能將這麽大一片區域轉化為他的地盤，即使麵對外星艦隊也可以應對了。像是一下子讓他失去了鬥的目標，開掛直接開到了頂。但如果去了其他宇宙，他將失去節點空間作為後盾，還會遭到其他宇宙的排斥，在節點空間的能量開始融他自之前，上還是得帶點其他本事才行。

畢竟程雲過，要去看長曜道人的。

法師沒有問他原因，而是稍作思考就想通了，點頭：“也是，反正你那麽長的壽命，也不怕做沒有意義的事。”

“有點東西來打發時間也是件好事。”程雲笑了笑。

“羨慕的。”法師歎了口氣。

“羨慕什麽？壽命嗎？”

“也算吧。因為壽命長，所以你可以看到未來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你可以等到那些我們窮盡畢生力去探索也未得出答案的難題被解開的那一，你可以掌握你興趣的所有知識，你甚至可以窺探宇宙的無上奧。”法師如是著，緒一剎那就低沉了下來，抬頭看了眼外麵的空，沉沉的了句，“可是我們不能。”

“短暫的生命限製了我們的求知，我猜每一個法師都是抱著憾死去的。”

“有利有弊吧。”程雲道，轉念間他又想起了老法爺。

老法爺應當也是憾的，想來他曾經遇見過的那位時空主宰並未告知他宇宙的最終奧，更或者那位時空主宰也不知道答案，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抱著憾死去吧？

可程雲又覺得，老法爺是豁達的。

對於生命短暫、有力有盡而知識無窮這件事，他應該早就看清楚了。

這麽漫長的生命能夠讓程雲輕鬆的看到法師們畢生追求的東西，但也能讓他會到其餘任何人都會不到的孤獨和寂寞。

“對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程雲忽然又冒出一句。

“什麽？”法師問道。

“你的那塊破石頭的充能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不，現在已經充能了百分之八十了。”程雲完便沒吭聲了。

法師也沉默了。

好半，他才開口：“是……是麽……”

“最多兩個月，最一個月吧。”

“哦。”

法師呆呆的點了點頭，忽然覺腦子好沉重，連思考問題都有點困難了。

一轉眼，他來到這個世界都快半年了。

……

臺上。

法師提著花灑，挨著挨著澆花，抿著，有些沉默。

他想起了他剛來的時候。

懷疑自己被綁架了、這是個惡作劇，想方設法要求站長送自己回去，什麽威脅啊、裝可憐啊、裝強啊，辦法都用了。

最後才發現，這些都是真的。

然後呆著呆著，好像就習慣了。

習慣了青山綠水，習慣了自然的食和水，習慣了這份工作，習慣了站長大人和賓館的所有人，習慣了昆真球中記載的知識，習慣了連不上網的古代生活……

還真有點舍不得。

他當然是想要回去的，那個世界才是他的家，有他悉的、牽掛的人與事，可這個世界又何嚐不是呢？

忽然，一道聲音傳他耳朵——

“喂！人妖，你在幹嘛？”敏銳的大花發現了今法師澆花的時候沒有唱歌。

“……”法師轉過，“我法師。”

“哦，法師，你怎麽沒唱歌？”大花。

“唱歌。唱歌。”二花喊道。

“今不想唱。”

“為什麽？”大花活得更久，約知道一點其他的事，就包括人類，“難道是那隻站長的人類強迫你和他授了？我早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誒？”二花一臉懵，“授還能強迫？不都是蝴蝶和蜂還有風做的嗎？”

“笨蛋！是自己授的！”

“哦。但是為什麽強迫授了就不想唱歌呢？嗓子被花堵住了嗎？”

“笨蛋！人類的臉不長在花朵上！”大花對這朵花的智商已經無語了，為了避免它再問出白癡問題給自己丟臉，它索直接給出答案，“那是因為人類不高興！”

“誒？”二花眨了眨綠豆般的眼睛，它的求知已經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可是授不是好事嗎？怎麽會不高興呢？”

“這也是……”

法師聽見它們倆竊竊私語，一張臉已經黑了碳，見它們倆還有繼續聊下去的勢頭，連忙將花灑往它們麵前重重一擱。

咣！

花灑中有水出。

兩朵花立馬被嚇得一激靈！

法師盯著兩朵花：“不要胡！”

大花眨著眼睛看著法師：“莫名變得兇悍起來了呢……”

二花則垂下花朵，將剛才濺到花朵上的幾滴水倒進花盆裏，然後不滿的看了眼法師：“討厭~~弄到人家臉上了啦……”

“弄到下麵就好了~~”

“……”法師頭頂上有烏飛過。

“你們話給我正常點！”法師表有點嚴肅起來。

“啊？哪裏不正常了？我們很正常啊！”大花疑的看向法師，“我還在關心你呢。”

“正常正常。”二花重複道。

“……”法師無語。

“誒對了！”大花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和那隻站長不都是雄嗎，怎麽授的？”

“人類雄也能授？”二花猜測道。

“……你們給我閉！”法師咬牙切齒的出了這句話。

“看來不是了……”大花嘀咕道。

“不是嗎？”二花睜著圓溜溜的眼睛。

“唉。”

法師歎了口氣，過了會兒，才拿起花灑給兩朵花澆水，同時：“我可能過一兩個月就要走了……”

“一兩個月……”

“一個月三十。”

“哦……為什麽呀？那隻站長不要你了？還是準備把你吃掉？”大花問道。

“嘶好可怕！”二花睜大了眼睛。

“站長不吃人……”

“來了！我見過你們人類吃，也見過你們人類吃人類的，瞞不過我的。”大花完，又猜測道，“應該是那隻人類要和你授，你沒同意，他就讓你走吧？”

“可是它不也是被那隻站長囚在這裏的嗎？”二花眨著眼睛問道。

“蠢……”大花斜瞟了它一眼，來了這麽久了都沒看出來麽，這隻人妖哪裏像是被囚的樣子？

“不是，是我要回家了。”法師。

“回家？”大花提高了點聲音。

二花也跟著喃喃念道。

“是的。”法師點了點頭，“我來這個世界已經很久了……”

“那……”大花抬頭看了眼他手中提著的花灑，又轉頭看了看四周的花花草草，忽然有點茫然。

“放心。”法師似是看出了它所想，“就算以後沒有我每為你們澆花，也會有其他人來做這件事的，站長會把你們照顧得好好地。而且……你們不是會話嘛，有什麽要求可以給站長提嘛，站長大人很好話的。”

“哦。”

“哦。”

大花都沒想到反駁他這句‘站長大人很好話的’，二花也沒吭聲。

每早晨、傍晚都見到這隻人妖，每90%到100%的話都是對他的，就像等著太從東方的雲層裏出來一樣等著他哼著歌走上來，要是有一等不到他了……

兩朵花一時都有些茫然。

這種也讓它們覺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