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問題，也是木所追尋過的。

亦是他曾經為之鬥、為之苦惱，甚至為之絕過的。

木僅失態了數秒，就又恢複了平靜，看著程雲的眼神，他抿了抿，餘瞥了眼邊上的殷俠，依然懶散的靠在椅子上，很肯定的答道：“知道。”

“可以告訴我嗎？”

“樂意之至。”木微微一笑。

“多謝了。”程雲誠懇的。

“不客氣，這隻是一件很的事，如果可以讓你些憾的話，我非常樂意。”木再次微微瞇起了眼睛，“起來，這個問題……在我剛融合時空節點的時候，有一位前輩來找到我，我也問過他。”

“是麽……”程雲一挑眉，這倒是有趣。

屬於‘時空主宰’們的慣例嗎？

“是的，包括你之前問我那個問題，我也曾問過他。”木笑容越發溫和起來，“他就是那樣回答我的。”

“……”程雲無語。

是不是很多年後，他也會在無盡的寂寞時中發現初生的時空主宰，然後去找到他，再將今的事重演一遍？

“你猜得對，今的事，其實已經在時空主宰之間重演了很多遍了。”木。

“不過有一點你也許要失了。”木看向程雲，他的眼神平靜如水，看不見任何緒，“這個宇宙有一些規則是不可犯的，尤其是涉及到宇宙的自我防、安全機製，而對於生們的壽命，也是有上限的。並且這個上限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長。”

“上限？”程雲表陡然僵住了，“這和宇宙的自我防、安全有什麽關聯？”

“當然有關聯。壽命是一個生種族的桎梏，如果壽命可以無限延長，這個種族就沒有上限，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裏的微生可以一直長會發生的況。”木瞇起了眼睛，又四看了看，“你別看你的這個宇宙從誕生到現在隻用了一百多年，就以為宇宙的進化史隻有這麽長，事實上我們的宇宙可遠比你想象的要智能。”

“進化史嗎……”

程雲陡然睜大了眼睛，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進化史和壽命顯然是兩種東西。

對於宇宙的壽命，目前的地球科技還無法及這個問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研究所對其進行研究然後宣布結果，可每種結果都不一樣。有最虛假最聳人聽聞的，宇宙僅剩下十幾億年的壽命。也有相對客觀的據衰敗定律保守的稱就算宇宙從現在開始衰敗也還能再存在這麽多年，再到兩百多、三百多億年的都有，最長的有宇宙至還能活一千多億年的……

可宇宙進化了多年呢？

或者……多代？

就如人類一般，壽命不過百年，卻代代相承的進化了數百萬年。

進化是一種篩選過程。

隻有備傳承，才稱得上進化這個詞！

宇宙也是這般代代相承嗎？

程雲的已及到了關鍵的一點。

關於這麽多宇宙之間的關係，為什麽有這麽多相似點，互相之間有何聯係。

但即使據這關鍵的一點，也仍有多種可能，這一點想來木是不會直接告訴他的。

程雲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思緒，他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應該在這裏。

“這個上限，這個規則，連你們也無法打破嗎？還是當你們能夠打破這一規則時……已經沒有意義了？”

木再次沉默了兩秒：“是不能。”

“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空主宰為此努力了上百億年，並不斷接力，一個接一個的試圖打破此項規則。其中也包括我。至於為什麽……”木瞇起了眼睛，“興許是漫長的生命太無聊了，找點事做。興許是打破這項規則本還備更多的意義。也興許是……為了後麵的新生的時空主宰。”

“宇宙的年齡、壽命都是可以看見的，但無盡宇宙存在了多年，卻是誰也不知道的。”

“是否有前人做到過這一點？我們並不知。”

“興許真的有前人做到過這一點，但因此導致了嚴重的後果，致使這個方法並未傳承下來。或者前人並未將之流傳下來，而是將之帶了毀滅。甚至……前人意識到打破此項規則的後果，還加固了這項規則。”

“這些，我們都猜不到。”木平靜道。

“這樣啊……”程雲並未去問木為什麽猜到它可能帶來嚴重後果，還要這樣去做，有時候有人想做一件事，是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

為了後麵的時空主宰麽……

程雲心裏又有一弦被了，盡管他並不確定事實是否真的是這樣，但他仿佛已能想象到那般場景了——一個又一個的時空主宰眼睜睜的看著邊的朋友、親人依次消逝而無能為力，直到最後一個朋友死去，直到自己再也不想朋友，卻還依舊尋找著打破這項規則的辦法……隻是在漫長的生命中，想要後來人不再會這項痛苦。

時是多麽漫長啊，在如此漫長的人生中，想必當初的很多執念都將變得無足輕重，可這項執念仍能在百億年中保存下來……

真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又壯無言！

很快，程雲又問：“那麽這個上限是多長？”

“多長……”

“每個生種族、乃至每個生個的壽命上限都不相同，如果純正的人類統的話，倒是相差不大……”

“時間的概念差異太大了，但總之這個時間並不很長。”木道，“隻有本源能量是無論在哪個宇宙都備相同的東西，如果我們將本源能量粒子震一萬億次所耗費的時間作為一個單位，那麽人類的壽命上限大約在1050億個單位左右。”

“人類度過的每一秒都對壽命有著影響，如果每一秒都不會對壽命造負麵影響，那麽就能達到壽命最大值。”

“我仍記得，換算我初生那顆星球的通用時間，大約是兩千多年。”木道。

“……”程雲扯了扯角。

“好吧。”木繼續微微一笑，“你先告訴我你所在的文明是如何設定時間概念的單位長度的？”

“……”

程雲隻約記得，每一秒的長度和銫原子的微波震有關，但究竟銫原子震多次為一秒，他是不知道的，甚至他連銫原子是什麽都不知道。

木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好了，你們這個世界將某個原子的同位素進行91961770次躍遷輻周期所用的時間長度規定為一秒，每86400秒為一日，每65日左右為一年，據該原子震周期和本源能量粒子震周期的長度比可得出，這個時間大概是你們文明所的四千二百年左右，左右相差三百年……”

“四千二百年左右麽……”程雲睜大了眼睛。

也就是，程煙、唐夭夭、殷俠……等等，們最多隻能活四千多年。

除非他能打破這項宇宙規則，這項那麽多大的時空主宰耗費百億年時也無法打破的規則……就算他能做到，們也早就不在了吧！

程雲忽然沉默了下來。

木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道：“如果你覺得不甘，那就努力尋找打破這項規則的方法吧。就算對自己已經沒有意義了，但不定還有後人需要你為他阻止這項絕呢。畢竟隻有會過，才知道這究竟有多痛苦……”

木平靜的看著程雲。

程雲也看著他。

片刻後，程雲收回目，又問：“你見過多個……和我們一樣的？”

“見過麽……七八個。”

“你活了這麽久，隻見過七八個麽？”幾百億年，七八個！程雲心忽然一堵，幾近窒息。

“是的，因為我們並不能去到太遠的地方，去得越遠，宇宙對我們的排斥就越大，直到大到我們無法進。”木道，“所以我隻見過周圍不太遠的宇宙的時空主宰，大概……每七八個宇宙會有一個時空節點，而多個時空節點才有一個時空主宰，這個數字太大了……”

“原來如此。”程雲這才意識到他的‘周圍不太遠’其實是個大到自己難以想象的數字。

“不過我們倒是可以互相聯係，借助無盡的時空節點傳遞消息。”木微笑著看向他，“這個方法很簡單，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你還太弱了。”

“弱？”程雲愣了愣。

“是的，就和你現在想的一樣。”木看著他，“因為會有危險的。”

“因為以百億年做單位的時太長了，長到任何生都無法想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這麽漫長的時中保持本心的。我過來看你，也是為了確認這一點，現在看來，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有人迷失嗎？”程雲問道。

“嗯。”木點了點頭，他和程雲話一直很主，“每個時空主宰應對漫長壽命所帶來的折磨的方式不盡相同，但大概可以分為幾種：有人足夠心狠，足夠有魄力，把自己變一個冷漠的神祗，無悲無喜，不會興、不會激，不會對一件事有太大的緒波，自然就不到悲痛；有人太過心貪，並極盡忍耐，不斷的忍著悲歡離合帶來的痛苦與歡樂，不斷的經折磨；有人使用一些方法，舍棄掉一些東西，為了保持自己的本心，讓自己在很多年以後還和當初差不多……看起來差不多；”

“也有人心誌不堅，因為枯燥、因為折磨、因為親朋好友離世、故鄉毀滅的悲痛而變得瘋狂，變得暗，你永遠無法想象他們會做些什麽。”

“會做些什麽？”程雲問。

“興許會將宇宙視作玩，這算好的了。興許他們會主尋找其他宇宙，化滅世魔神。尤其是找那些剛誕生時空主宰的宇宙……”木看見程雲臉上浮現了警惕之，又笑了笑，“因為新生的時空主宰太弱，無法保護自己的宇宙，他當著這名時空主宰的麵，毀掉他的家園，將他的宇宙變空的一片，讓新生的時空主宰會到他曾經會過的悲痛和絕，然後崩潰……興許能滿足他的某種變態。”

“嗬嗬。”木放下了二郎，換到了另一邊，“不過遇上這種人，你可以向其他宇宙的時空主宰求援，大多數時空主宰都會很樂意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程雲沒有吭聲，打量著木。

木也對此毫不介意。

“那麽，你是第三種了？保持本心的那一種？”程雲試探的看向木。

木始終笑著，這次卻是笑而不答。

忽然，他道：“介意我去你們的外部宇宙做做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