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星空比拍普通的風景照要講究一點。

但如果要求不那麽高，就簡單多了。

首先確保氣良好及沒有月亮，再找個沒有汙染的地方，你就已經能看得見漫繁星了，而看銀河則還需要一些運氣和地理位置加。對於北半球的我們來，夏季的銀河最亮，這時候帶上你的三腳架，基本上像樣子的單反甚至微單再加上合適的鏡頭都能將之拍下來，隻是畫麵好與壞的差別罷了。

現在這年頭甚至有些手機都能拍。

珠峰頂上自是沒有汙染的，而這顆星球上不可能再有地方比它距離星空更近了，程煙要求也算不得高，隨便拍拍就行了。

此時程雲便躺在躺椅上，抱著蘿莉看著程煙站在鏡頭前鼓搗著，不時回頭問程雲幾句參數設置的問題，而程雲隻記得個大概，便讓多拍幾組慢慢試。

蘿莉則十分好奇，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程煙，偶爾還回頭看一眼程雲。

這兩隻人類的話它一句都聽不懂，也不知道前邊那隻人類都在鼓搗些什麽，可惜這些愚蠢的人類聽不懂它話，讓它問都沒法問。

隻聽程煙回頭喊道：“好了！關燈！”

程雲點了點頭：“關燈。”

蘿莉立馬轉過頭，出爪子朝臺燈萌萌的揮舞了一下。

“哢！”

燈關了。

程煙一臉愕然：“聲控的？”

程雲點頭：“是啊。”

“嗚嗚！”

“它在什麽？”

“它，聲控的賊好用。”程雲道。

“嗚嗚嗚！”蘿莉連忙擺耳朵表示反對，但它隻見程煙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仿佛看不見它擺耳朵的作似的，它這才想起來，這些凡人的眼神一點兒也不好使。

差不多二三十秒，相機便發出哢的一聲。

沒有赤道儀，可不敢低長曝。

程煙連忙轉查看，然後便驚喜的啊了一聲，似乎像結果還讓滿意。

又取了相機，拿給程雲看。

蘿莉自然也趴在程雲口，用爪子著相機往屏幕上瞧。

“嗯……”

多虧相機高能還不錯，還有超廣角鏡頭的加，拍出的結果差強人意，但也隻是差強人意而已。

想了想，程雲：“你把再調高一點試試，總之多試幾組參數，應該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對了記得每組參數多拍幾組照片，這是個好習慣。”

程煙撇了撇：“我還以為你能給出什麽建設的意見呢……”

架好相機，又開始了的拍攝大業。

程煙無疑是個好攝影的人，不然也不會把程雲的相機據為己有，而對於一個好攝影的人來，隻要麵前有一絕的風景，那是怎麽拍都拍不夠的！好不容易拍夠了……咦，換個角度試試？最後回到家一導出照片發現全屏都是差不多的略圖。

尤其是程煙是第一次看到銀河，第一次獲得拍攝銀河的殊榮，且一上來就給了一個最佳的拍攝地點。

拍星空又非常費時間……

程煙還得不斷試參數，不斷索學習，每一次都覺得比之前拍得好，每一次都覺得自己下一張能拍得更好……這一拍就是一個多時過去。

沒有寒冷勸退，程煙已忘了時間。

幸虧還是比較理的，當發現自己最新出的照片效果已經和之前重疊了時，便果斷停止了這無意義的行為。

這時程雲已經在閉著眼睛修行了，這無人之地的能量度比城市裏實在高出了太多，懷裏還有個充電寶，雖然遠比不上在節點空間，可和節點空間卻是不同的兩種覺。

蘿莉也從最開始的好奇到無聊，現在已經趴在程雲肚子上打著嗬欠了。

但它還是一直盯著程煙，因為大王它看好程煙，以避免這隻凡人腦子犯跑，滾到懸崖底下去——

蘿莉殿下為了這個家已碎了心！

“咳咳！”

程煙清了清嗓子：“開燈！”

蘿莉睜大眼睛盯著，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仿佛在閃著。

而這方世界依然保持著黑暗。

“？？沒反應？”

“開燈~~”

“開燈！！”

“開！燈！”

“程雲！你睡著了嗎？”在換了好幾種語氣甚至包括刻意著嗓子模仿程雲的聲線均失敗後，程煙不由選擇了醒程雲，“你是不是在裝睡然後看我笑話！”

“嗚……”

其實是本王在看你笑話。

程煙卻如獲救星，立馬道：“蘿莉快幫我撓他，把他醒！”

蘿莉聽見了，但它隻是朝旁邊揮舞了下爪子。

哢的一聲！

燈開了……

燈映照下的程煙臉一僵。

片刻後訕訕道：“反應真慢啊……”

蘿莉不聲，這才轉撓了撓程雲的肚子，將程雲醒。

程煙立馬：“我你半，你怎麽不理我？”

“你一直大呼的，我都習慣了噪音了。”

“噪音？”

“你我幹嘛？拍完啦？”

“嗯。”

“怎麽樣？”

“還行吧！”

“拍了這麽久，你也是夠可以的，赤道儀都沒有，怎麽拍還不就那樣！”程雲歎了口氣，“可以回去了吧？”

“赤道儀？那是什麽？”程煙眼睛一亮。

“……沒、沒什麽。”

“我回去自己百度！”

“……”

“不過現在還不能回去，我還不困，剛才全顧著拍照去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這個世界呢！”程煙著從躺椅上把毯和抱枕拿了起來，自己躺下去，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抱枕將毯蓋在上，“我看現在才剛過淩晨的樣子，不急，咱們聊聊吧？”

“聊個什麽啊！”

“躺著看著星空銀河，聊聊，多好！這種機會可不好找！”

“這種機會好找得很……”

“……我意已決！”

“拜托，你明還得去練車呢！司機又想把車往裏開嗎？”

“……”程煙深吸了口氣，上半轉過去，過中間的臺燈看向他，表示自己現在十分嚴肅，“第一，今……啊不昨隻是個意外，我不是司機，我開得比誰都好！第二，我不是你，沒你那麽懶，我隻要有事做不管今晚睡多晚我明早上都起得來！”

“夭夭還在等你回去……”

“早睡著了，我等睡著了才來找你的。”

“怪不得你今晚灌喝那麽多酒！”

“你這是典型的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為了好！”程煙著，“那酒不是神仙酒麽，太弱了，就該多喝一點。”

“喝再多還不是要你欺負……”

“我欺負是有形的，欺負我是無形的，所以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就隻能看見我欺負！”

“……”程雲發現扯不過，便，“好吧好吧，咱們還是聊吧，你要聊什麽，不會就像這樣扯淡鬥吧？”

“你給我講故事！”程煙篤定的。

“我、我特麽給你講故事！？”程雲的聲音把安靜當聽眾的蘿莉都嚇了一跳。

“嗯。”程煙卻很淡定的點了點頭，再次換了換姿勢，雙曲起，膝蓋將毯頂起了一個凸起，雙臂抱著抱枕仰頭看著滿星河，“講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或者講他們的故事。”

“額……”

“你之前就了的，有空的時候可以給我。”程煙轉頭看向程雲，“我看你現在就很有空！對，你有空！”

“……好吧。”

程雲實在奈何不了。

整理了下思緒，他道：“這個起來實在太長了，一晚上都不足以完一個人的生平，我們按照順序慢慢來。老法爺本名昆真，你是知道的，他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人，他也是他的世界的先驅，被他們那個世界的人尊稱為至高賢者，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因為他離開他的世界已經幾百年了。”

“他們那個宇宙也和我們這個宇宙不同，他們是大位麵宇宙，介乎於位麵宇宙和大宇宙之間。慢慢你會知道，並非所有宇宙都像我們這個宇宙一樣是一個整。這個暫且不多提，後麵再。”

“等等！他為什麽被稱為先驅和至高賢者？”

“因為他推翻了一個時代，他帶來了一個新的時代，他是改革者，是領導者，是全世界最智慧的賢者，即使消失這麽多年他也依然被那個世界的全學者所崇拜著……你不要急，我慢慢會給你。”程雲道，“老法爺出於一個地理環境並不算好的地方，一個高原，一個鹽湖旁邊，他家裏是鹽工，那時候全世界還於封建時代……”

一盞泛著微黃燈的臺燈，一個聲線溫潤不斷敘述著的男聲，為這座世界第一高峰帶來了一個迥異於以往百萬年的夜晚。

蘿莉並不認識老法爺，卻也聽得津津有味，大概孩子都聽故事吧。

直到程雲道：“於是，一個屬於昆真世界的，嶄新的時代，以往從未有過的，有無限可能的時代降臨了！”

他看了看表：“太晚了，回去了吧？”

程煙神經還很活躍，睜大眼睛，像是在閱讀一部史詩，而無法想象這部史詩中歌頌的人曾和那麽近距離接過……不是一般人隻能通過閱讀去接那些譜寫曆史的人嗎？

程煙一方麵心澎湃，對老法爺更加敬佩，而且除了對他淵博的學識，還有了其他方麵的敬佩。

另一方麵，又到十分震驚。

可同時也能覺到自己的大腦的確已經有點疲憊了，於是點頭：“好吧，那我們個時間繼續，我會記住你斷章的位置的。”

程雲無奈的站了起來：“回去好好休息，這個時候回去睡幾個時，明應該能起來，咱們賓館有回環。”

程煙也站起，可這時卻仿佛想到了什麽。

“等等，所以老法爺當時穿的那條子，真的是咱們爸的？”

“什麽……你這腦回路啊！”

“怎麽啦？”

“唉……”

程雲懶得和多，一揮手，直接回了賓館。

互相了句晚安，便各自回房睡去。

次日一早，程雲做好早飯去隔壁程煙和唐清影，卻隻看見了唐清影，還聽唐清影程煙一大早就起床下樓了。

程雲有些驚訝，下樓一看，見到程煙正坐在前臺用著電腦。

殷俠喊了句：“吃飯啦！”

程煙點了點頭，但並沒有。

於是程雲走了過去：“在幹嘛？修圖嗎？”

程煙頭也沒抬：“沒……”

走到前臺，程雲才發現瀏覽的是一個網頁，百度搜索框裏有著一行醒目的字——全世界有哪些沒有登頂紀錄的山峰？

程煙一邊專注的瀏覽著，一邊將山峰名記在記事本上。

程雲角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