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點也沒想多。
蘇杳鏡鬆了一口氣,舒心地笑出聲。
確實是追尋著前世的記憶來喜歡現在的岑冥翳,但不覺得這是一種不公平。
對而言,兩世的他都是同一個人,隻要岑冥翳沒有誤會,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由於超出常人的神力,哨兵和向導不能離開限定範圍太久。
逛了半天,他們就得回學院去。
不過,蘇杳鏡還準備了另一個去。
拉著岑冥翳去天文館。
現在的天文館可不像蘇杳鏡穿書之前的那時候,隻能遠距離看看星星,館中保留著所有星星的全息影像,隻要獲得許可,隨時可以調用飛船去其它星係參觀。
蘇杳鏡買了門票,走進半球形的展覽廳中。
這時候展覽廳裏沒什麽人,一眼去,除了他們兩個,幾乎看不到別人的影。
門閉合起來,就劃出了一個單獨的展廳,地上鋪著的擬生草墊,坐在上麵,就好像是坐在草地上一樣。
蘇杳鏡選取了一段影像,按下按鈕,四周的半球形牆壁就自變明的屏幕,纖毫畢現地映照出滿天繁星,就好像坐在離星星很近的穹頂之下一般。
沒過多久,有幾個位置上的星子似是搖了一下。
接著,一條璀璨的橫過整片星空,朝著右邊墜去。
蘇杳鏡忍不住坐直了,雙眸襯著滿天星,拉著岑冥翳說:“快看,流星雨!”
岑冥翳像是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也認真地盯起屏幕來。
他們曾經也這樣並肩看過一場流星雨,還是岑冥翳特地帶去看的。
蘇杳鏡以前不喜歡這些浪漫的東西,覺得花哨而無用,但說句實話,跟喜歡的人共同經曆過之後,再回想起來就會覺得每一秒都是甘甜的。
流星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半個小時後,那段影像也就播放到了盡頭。
蘇杳鏡眸中依舊星閃閃,偏頭看向岑冥翳,頗有些容。
岑冥翳卻是一臉嚴肅。
“仙琴座流星雨,公曆x-238年冬季。”
“什麽。”蘇杳鏡有些懵,又覺得有些耳,低頭看了一眼選中的影像文件名,上麵標記的果然也是同一個時間。
蘇杳鏡臉有些難看。
岑冥翳眨了眨眼,無意識地揪了一把地上的擬生草:“不是考試嗎?”
考記憶力,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隻是因為必須要在向導麵前顯得很強,剛剛才會看得那麽認真。
蘇杳鏡扯了扯角,盡力掩飾著難過。
“你不喜歡嗎?”
“喜歡?”岑冥翳驚訝地重複了一遍,低頭想了想,還是說,“我沒有特別的喜好。”
可你以前很喜歡的。
蘇杳鏡強忍住歎息,沮喪卻還是順著耷拉的眼尾流瀉了出來。
喜歡到,特意翻牆帶去山上看,喜歡到,在星空下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
是他的喜好變了嗎。
蘇杳鏡忍不住在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直到又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當初的形,才發現了不對勁。
不,其實是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當時喜歡那片流星雨的,是,而不是岑冥翳,流星雨降落時,岑冥翳隻是一直把目放在的上。
他的聲音溫,也是因為在為去淚珠,在祝願所有的願都實現。
人們習慣在流星雨下許願,許了願,他也許了。
“對不起。”耳邊傳來突兀的道歉,岑冥翳臉上滿是張神,看著難過的表,鄭重道,“我喜歡,我現在就開始喜歡。”
蘇杳鏡被他這麽突然的宣言逗笑了。
“什麽呀。”扶了扶額角,道,“現在流星雨對你來說,估計隻是小學課本上的容吧,就像11=2,有什麽好喜歡的。不過很久很久以前,流星雨被視為不祥……”
蘇杳鏡忽然頓住了。
之前沒有想過,既然流星雨被視為不祥,岑冥翳又為何帶去看?
又在腦海中倒回去看了一遍當初的形,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岑冥翳的表,意識到,以前從未這樣看過他的臉。
蘇杳鏡發現,在否認飛星不祥的說法,而誇讚飛星很的時候,岑冥翳靜靜凝視的神忽然溫了十分,好像從天邊來了一點喜悅,悄悄地藏著,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在了裏麵,恨不得就此溺斃。
他是將自己看作了飛星,看作了不祥。
蘇杳鏡鼻尖酸楚。
岑冥翳到底還藏著多不曾發現的心?
覺得自己本沒有必要再慢慢來。
他們上一世的時間已經全然浪費了,本還沒來得及好好相,就已經走向了分別。
現在為什麽還要繼續浪費時間呢?恨不得剖白心跡,和岑冥翳現在、立刻,投到熾熱爛漫的火中去。
蘇杳鏡直起,撲向岑冥翳的懷中,岑冥翳下意識地護住的腰,雙手叉搭在他的肩上,環住他的脖頸。
四周的屏幕定格在最後一幀,墨黑的天際,閃耀的繁星,靜靜地剪出他們的剪影。
蘇杳鏡撲在高大的哨兵懷中,和他在一塊兒,幾乎黏他前一道的曲線,哨兵跪坐的姿態筆而堅定,微微低頭的弧度顯得溫。
的雙臂展在他背後,手腕的影子叉在一起,指尖垂著,像緒澎湃到極致而舒展的呼喊,也像他小心翼翼嗬護的雙翼。
黑暗中看不清,但瓣上微涼的讓蘇杳鏡確信,吻到了岑冥翳的耳垂。
就著這個姿勢說:“我喜歡你。”
毫不猶豫的告白,是從時間上彌補憾的最好辦法。
覺到岑冥翳的膛震了一下,接著越來越急的鼓點從相的部位清晰傳來,腰上圈著的手臂依舊環得很。
他很高興。也很激,淚意不知為何湧到眼眶中,好像是心中浪澎湃的海麵漫溢出來,將淚腺當做了發泄口。
蘇杳鏡抿岑冥翳的耳垂,將那一小片微涼的在瓣間含熱了,繃的嚨才稍微鬆了一點,可以說出下一句話。
“可能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奇跡,是我以為在不可能的世界裏實現的話。”
的繪本,的話故事,以為那隻是一個虛無縹緲、被忘在幻想的年紀的夢,可他卻真實地出現了,而且等了那麽久。
淚水越來越洶湧,在岑冥翳的麵上,他應該是覺到了,想要扭過頭看。
可是蘇杳鏡還沒有說完,手臂圈他的後頸,牢牢著他的肩膀,不許他,牙齒嚼了嚼岑冥翳漸漸發燙的耳骨,嚨裏滾出低低的呼嚕聲。
哨兵隻好聽從向導的威脅,不再了。
蘇杳鏡用力咽了咽嚨,用忍不住發的聲音接著說:“曾經我懷疑世界上的一切,我覺得自己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而真是束之高閣的珍貴寶石,我不配得到。”
“可是你好像有魔法,可以打敗我所有的懷疑和消極。隻要是為了你,我會不由自主地相信,我就是話中的主人公,我可以擁有世界上最純摯的。我會願意挑戰所有難關,因為我的終點就在邊,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我曾在萬萬人中覺得孤獨膽怯,因為我覺得我和別人不一樣,可是隻要我邊有你,我就覺得我值得跟別人不一樣。”
蘇杳鏡低下頭,緩緩地吻過岑冥翳的鼻尖,纏綿含住他的雙。
瓣相接的麻一直到心底,蘇杳鏡剛要忍不住啟抵開對方的口腔,麵頰上卻被溫熱的舌頭瘋狂舐著,將的眼淚從左邊下到眼角都得幹幹淨淨。
蘇杳鏡一開始還沉浸在緒當中,沒反應過來。
忽然之間就被嚇到了,猛地放開岑冥翳,扭頭看向左邊的人……不對,左邊的狗。
蘇杳鏡瞪圓了眼睛,手胡按開地上的遙控,星空退去,白亮起,金小狗正吐著半圓形的紅舌頭朝賣乖地狂搖尾。
“你……”蘇杳鏡震驚,想了一會兒,看向一旁的岑冥翳。
岑冥翳耳垂紅彤彤的,瓣也是。
他發癡地凝視著蘇杳鏡,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解釋目前的況。
“其實我……有兩個神。”岑冥翳把金小狗拎起來,展示給蘇杳鏡看。
原本說起這件事,他應該覺得愧,因為兩個神是一種罕見畸形,是他神力阻塞下的產,除了他極親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他剛到聯邦的那一天,本就有些控製不穩,和蘇杳鏡目相接的瞬間,更是不知為何頭腦空白,渾地發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那隻沒有發育完全的神就已經把向導給撲倒在地了。
還被當了襲擊。
岑冥翳不能讓外人知道他有兩個神的事,當然無法當場承認,本想事後道歉,以免這位初見的向導了驚嚇。
可那隻小狗就像是認了新主人一樣,昨天之前,一直賴在向導那裏收不回來。
聽著岑冥翳親口承認,蘇杳鏡有些驚訝,但確實也沒有多意外。
上一世岑冥翳都能給自己塑造出兩個人格,這一世隻不過是兩個神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蘇杳鏡隻是可惜,剛剛如果不是小狗突然跑出來,還能親得更深一點。
但這時候顯然不再適合做那種事,蘇杳鏡抬了抬手,把焦糖的小貓放出來,耳朵裏長長的白絨像兔耳一樣晃,它抬頭看了一眼岑冥翳,一蹦一跳地爬到岑冥翳上去。
金小狗樂瘋了,撲到小貓邊激又小心地拉,想要和它一起玩鬧。
蘇杳鏡介紹道:“它……”
“小玫瑰,我知道。”岑冥翳抿了抿,臉頰上又閃過一愧的紅暈。
神回來之後,離的這段時間所有的經曆就也會傳遞給主人,他當然記得小玫瑰的名字和模樣,也記得向導對金小狗的縱容和寵。
“那它什麽名字?”蘇杳鏡挑了挑眉,指著小狗。
岑冥翳瓣抿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不大願似的開口說:“小王子。”
蘇杳鏡眼睫了。
會為了各種浪漫的巧合心悸,可是……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蘇杳鏡定了定心神,又試探著問:“那,你的另一個神什麽名字?”
這回岑冥翳憋氣的時間更長,最後極其小聲地迅速吐出三個字:“大王子。”
隨著他的召喚,黑龍在岑冥翳後現,龍眸目灼灼地盯著小玫瑰,忽然從半空中飛馳而下,龍首一抬,從金小狗邊搶走小玫瑰。
它把焦糖的小貓含進裏,升騰到空中,再輕輕拋起,用長長的龍尾卷著它,讓它在自己上踏著綿綿的步子踩來踩去。
好家夥。
蘇杳鏡忽然懂了。
冥王。
大王子。
小王子。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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