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在帽子裡!”
千鈞一發的博弈時刻,被進攻。謝瀟言手一攤,認輸了。
是一朵紅玫瑰,蘇彌著花轉圈圈。
潔的額頭被他輕輕彈了一下,謝瀟言氣餒地笑,歎一聲說:“要不是本爺不小心餡,今晚可沒有你傻樂的份。”
他說完,就慢悠悠邁步上了樓:“回去睡了,晚安。”
蘇彌著花,看著他背影消失盡頭,訕訕發了會兒呆。
-
謝瀟言給他的弟弟介紹了份工作,第二天謝烺就登門致謝了。
蘇彌對謝烺的最深印象,他有著和謝瀟言如出一轍的張狂、鋒芒畢。
作為同父異母的弟弟,謝烺跟謝瀟言的長相有三四分相似,但比謝瀟言強一點的是,謝烺沒有眼睛長頭頂,和氣、好通的一個小孩。
他從高中起做樂隊,就一門心思搞音樂,迄今快大學畢業,已經在他們搖滾圈裡小有名氣。
那天蘇彌獨自在家練了一天琴。
謝瀟言工作未歸,從琴房出來,就聽見外面有人怎怎呼呼在喊大哥大嫂。
蘇彌往下眺去,藍短發、穿件朋克夾克的男人正倚在花園門口,鬧著問有沒有誰在家?
“謝烺,你怎麼這麼早過來?”
蘇彌下去給他開了門。
“哇塞,真的是我的嫂子,好久不見!”
說著,熱的小朋友就要衝過來給一個生莽撞的擁抱。
蘇彌忙一閃躲:“你哥哥還沒有下班,你先進來坐一會兒吧。”
從有記憶起,謝烺就這麼一口一個嫂子地喊,可能是源於小時候的那場婚禮,作為圍觀群眾,謝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場除了新郎人均容的婚禮,也給年紀尚小的謝烺留下了十足深刻的印象。
謝烺個子長高不,蘇彌領他進門時,那夕余暉將他人影覆在上。
他上有種很rock的氣質,難以言傳的活絡與藝。
“你在練琴嗎嫂子?”
“嗯。”
“能不能點一首德沃夏克的曲子,快讓我領會一下真宗的cellist風范。”
蘇彌謙虛說:“還沒有到那個級別,你放低期待吧。”
帶著人回到琴房,給謝烺扯了張椅子。
他將座椅靠背放置在前,手伏著趴在上面,歪著腦袋安靜地聽蘇彌拉琴。
謝烺天樂觀,家裡有人為他打拚,他便犯不著心家族事務,潛心他的快樂創作,人生最低的時刻也不過是靈喪失,他沒有太多的愁滋味。
蘇彌難免會聯想到韓舟。
倒不是同韓舟,而是莫名其妙在想,韓舟要是認識謝烺,估計又要酸得倒牙。恨這個恨那個。
他痛苦的源是一刻不停地痛恨著邊人。
曲子很沉悶,謝烺聽著聽著就趴在椅子上睡著了。搞得蘇彌以為自己拉得太難聽,尾調落下,正難堪於要怎麼把他喚醒。
在門口站了很久沒被發現的男人邁步進來,謝瀟言一點不跟他客氣,擰著謝烺的耳朵就把人揪了起來。
“嗷,疼疼疼!”
“有沒有規矩。”
蘇彌打個圓場:“沒事啦,這曲子本來就催眠。”
謝烺耳朵,笑瞇瞇地湊到邊。
謝瀟言按著他腦袋把人推開。上難得有種大家長的凜然氣勢。
謝烺來這裡次數不多,視線還很新奇掃東掃西:“嫂子你們睡哪間主臥啊?”
蘇彌很實誠,指給他看:“我睡這個,他睡那個。”
“不會吧,你們居然分房睡?”
“……”
“……”
謝瀟言說:“你管得著?”
雖然語氣冷,倒是沒什麼底氣,不過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阿姨做好一桌菜,謝烺率先撬了一罐可樂,喝上,兩位家長還沒吱聲,他又匪夷所思地吆喝了起來:
“大哥大嫂,我懷疑你們是真結婚了嗎?還是小學過家家啊?這年頭還有夫妻分居嗎?真的嗎,我的天吶我不敢想象,我哥當了二十多年和尚,結了婚居然還能把持得住?嫂子你也太不厚道了。”
蘇彌:“……”
謝瀟言:“怎麼沒結。”
他舉起手,敲敲戒指,又揚眉說:“證在臥室,一會兒給你見識見識?”
謝烺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你臥室還是臥室啊?”
“……”
“……”
“不會結婚證也分開放了吧?”謝烺的語氣儼然從質疑變了嘲笑,看向謝瀟言說,“哥,你這混的有點慘啊,天天舉著個戒指沾沾自喜,結果結婚結得有名無分,怎麼連同床共枕的資格都沒有?你這麼多年在外面不是把嫂子的照——”
他話音未落。
謝瀟言往他碗裡猛地夾了一筷子青菜,拎起他的碗,往謝烺手裡一塞:“去外面吃。”
“……”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謝烺認命得很,被懲罰得無比順從,可憐抱著碗就撤了。
餐廳安靜了半天,蘇彌開口,弱弱問了句:“他說,你這麼多年,把我的什麼?”
“不知道。”謝瀟言按了按眉心,“他喝多了,說。”
“……他喝的是可樂。”
謝瀟言瞅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兌了酒的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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