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想到什麼，蘇彌問：“梵城是不是有雪山？那邊雪場好不好玩？”

謝瀟言略意外：“你怎麼知道有雪山？了解過？”

“對啊，我都清了，”說著，掰一掰手指，像在背誦要點，“面朝大海，背靠雪山。港口城市，飛機制造。對不對？”

他笑起來，頷首說：“了如指掌。”

“那我們以後一起去玩一玩，可以切磋一下。”

謝瀟言敏銳地抓住的字眼：“以後是什麼時候？”

“就冬天唄。明年或者後年，都可以。不過今年可能不行，我有巡演。”

明年或者後年？

他微微頓了頓，想再問下去，但又怕那如幻的泡影轉瞬即逝，揚淺笑，就答應下了：“好啊。”

說完，抬起的杓子落下去，繼續舀飯吃，過了會兒，又找到話題：“你之前沒有過朋友啊？”

謝瀟言喝水的手頓了頓，警惕地問：“有何高見？”

蘇彌搖頭：“沒有高見。就是覺……不太符合你的人設吧。”

“人設？”

“沒什麼，我隨便說一說。”

他冷笑：“這只能說明我是一個自的男人。”

“是，我也這麼想，男人不自，就像爛白菜。你不是，你是好白菜。”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謝瀟言不經誇，瞬間恢復那副高傲恣意的樣子，然而自沒一會兒，想到什麼，忽又長籲短歎：“一顆老婆也舍不得拱的好白菜。”

“……”

有個孩子恰好路過，聽著他們似是而非的對話，回眸看一眼兩個人。

蘇彌赧地踩他一腳。

“別說這個。”

謝瀟言不以為意，衝的碗抬一抬下：“吃完了？”

“嗯嗯。”

“走吧，看看私湯和花園。”

他狡黠地笑了笑，說著便起，一秒也不多逗留。

“……”

蘇彌挪步跟過去。

他閑散地邁著步，往餐廳外面走。對過路人所有直接而漫長的注視視而不見，他有他的悠閑和泰然。

對他低級的把戲，意有所指的暗示，總是半推半就。沒好意思告訴別人，也不太敢對自己承認，某些時刻確實被他勾引得死去活來。

簡笙說得對，在心無旁騖地喜歡著韓舟的那些日子，一再地忽略掉謝瀟言作為男人、而非朋友的魅力。

三中吧，一騎絕塵的投票，自然有他獲勝的道理。

只不過理解得晚了一些。

回程的路上，他在開車，蘇彌忽然神鄭重地開口說：“謝瀟言。”

“嗯？”

“你那天說，和不喜歡的人……其實也不是，我沒有不喜歡你。想來想去，我還是想跟你糾正一下。”

謝瀟言思忖片刻，用澄澈的眼神著：“你是想說，你喜歡我？”

“……”

“蘇彌，”他喊著的名字，淡淡地一笑，又問一遍：“你喜歡我啊。”

能覺到他灼熱的注視，偏過頭去看外面夜，嘟噥說：“也沒有很，一點點吧。”

第38章

◎越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蘇彌講完就覺得這份心意表達得難免草率，先認栽的人容易輸，後悔不迭，尤其是在這接下來半晌的沉默裡，逐漸慌，反思著怎麼就輕易上了他的當，跌進了一個爬不出的坑。

別扭地偏開頭去看窗外，到車子的剎車無聲之間的一松一放，他明明還有條不紊地拿著車速，卻騰不出來回應一下。

終於，蘇彌忍不住開口，又沒敢看他：“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想……”過了會兒，謝瀟言才慢慢悠悠開口，手指在窗框上輕輕點著，“是不是被你騙了？”

他慢條斯理的講話聲音聽不出起伏。沒有特別高興，但難得，也沒有那麼欠扁。

蘇彌力圖為自己的話找回天秤上的損失：“騙你倒是沒有，不過我所說的一點點，頂多就是有點好，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你那一些雕蟲小技還不至於讓我得天昏地暗，好這種東西是很虛的，說不定哪天你做了什麼討嫌的事，可能它說沒就沒了。你懂不懂？”

比起喜歡，好這個詞確實更合的表達。

謝瀟言淡淡地笑，“雕蟲小技是指？”

“就是你那些勾引人的招數啊。”

“懂了，”想了想，他從善如流說：“有的放矢，看來我得多勾引勾引，鞏固一下我們的夫妻。”

蘇彌急了：“什麼呀，我分明沒有這個意思，謝瀟言你做個人行嗎。”

他不反駁，但笑不語。

“你呢？”見他不吭聲，蘇彌著急追問，“你也喜歡我吧？”

“……”

沒料到的問題來得這麼直接，謝瀟言噎了下，手裡方向盤都差點打。他看一眼，蘇彌憋不住的話已經源源不斷從心底湧出——

“不然你怎麼會跟我結婚。”

“不然你送我花，親我，還想跟我……”

“謝瀟言，快說。”

蘇彌顯得很張，看著他，攥住他的手腕，用“拜托你公平一點，別讓我下不來臺”的眼神盯著他。

他給面子地“嗯”了一聲，輕飄飄地說：“我當然喜歡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