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有。”謝瀟言側眸看,神狐疑。
輕輕淡淡地嗯了一聲,“沒事的,快好了。已經淡了很多了。”
他沒再問。
謝瀟言默了默,抬手輕輕勾住蘇彌的手指,兩人戒指在一起,若若現地合並同一種痕。
他在回想,第一句中文是什麼呢?
當時,明明在學會的一瞬間,就立刻帶著這句話特地跑到家裡去敲門,專程講給聽。
又不是年紀小到不記事,怎麼會有笨蛋毫無印象?
謝瀟言看著總是冒傻氣的臉,又不忍心怪。
蘇彌的手心有點,謝瀟言將手松開,用巾幫細心地手。
蘇彌注視著他時,眼裡簇著罕見的。
他見過這雙眼,在看向韓舟的時候,眼裡的意是層層鋪開的,如晴空下的水波,瀲灩而燦爛。
只是此刻出現得突兀,不知道是對他付出的報答,對他幫忙手的,還是為了剛才那一瞬間的愉悅呢?
的心事是最難解,又最容易讓他慌的題。
蘇彌突發奇想,聲線輕細,溫溫和和地問他:“哎,你的人生裡有沒有對你來說特別重要的瞬間?”
“沒想過。”
“你現在想一想嘛。”
謝瀟言想了很久,為拭的作也稍作停留,陷遙遠的回憶,他說:“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
“你說說看。”
“十八歲的冬天,我開車去隔壁城市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那天下了一場暴雪,積雪很厚,開到一個郊區的時候車子突然拋錨了,那地方很荒涼,在山後面,半天也沒一輛車過來,我當時很困,就想著第二天再找人來拖車得了,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跟著導航找了一家酒店,走了快有三公裡,結果快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丟了個東西,也不知道是落車上了還是掉雪裡了。我隻好又原路返回,很不幸的是雪越下越大,手機關機開不了,我立刻回去還能找到回酒店的路,但那時就是一筋想把東西找到,繼續往前走啊。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有驚無險,那天差點凍死在雪裡,還好有個路過的老漢發現我,把我帶回他家去。意識恢復過來那個瞬間,對我來說是難以言喻的,很奇妙,我能到在複蘇,生命在一點一點流回我的。差點就失去的一切又失而復得,那是我迄今為止最寶貴的一個瞬間。”
“從那之後就看淡了一些事。如果再有執迷不悔,就想一想那天晚上鬼門關的經歷。沒有什麼不能釋懷和接。”
蘇彌沒料到,一個隨口的問題牽扯出他這段驚心魄的歷險記,稍稍驚訝:“比如呢?”
謝瀟言說:“比如認清了,想要得到的東西注定不屬於我,那就灑地祝福,不得到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不能宣之於口,安安靜靜地祈禱也是一種另類而穩妥的表達。
真正刻在骨子裡的,不必去計較知不知道,也不該去談論擁不擁有,因為人這件事,本就能夠令自我意志變得盈,是自救的解藥。
蘇彌聽得一知半解,點點頭又問:“那你丟了什麼東西啊?找沒找到?”
他說:“找到了。”
歎說:“還好還好,不然白罪了。”
謝瀟言平靜地看,淡淡地一笑,沒有說什麼。
蘇彌又問起他在外面生活的種種見聞。
過得還算瀟灑。玩過很多運,走過很多的路,歷經過不一樣的繁華,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熱鬧一時,孤獨一時。是他嘗試著放手的六年。
又八卦起來:“那你怎麼不朋友?”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上別人,我不想有人為我傷。”
蘇彌聞言,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這話令到奇怪,如果他講真話,那麼在他的心底,他們這段拚拚湊湊的婚姻又算什麼呢?
尚未問出口,謝瀟言的問題已經丟出來:“你呢?”
蘇彌:“我什麼?”
他提醒:“瞬間。”
已經想不到問這個問題的本意,蘇彌沒有他這麼濃墨重彩的故事,也不能杜撰,於是想了想,給了一個方又草率的答案:“一定要有的話,那就是現在吧。”
謝瀟言又不的想法,只能淺淺一笑問:“那如果以後有人問起一樣的問題,你會怎麼形容這個瞬間?”
蘇彌略一沉,在心裡醞釀的答案:大概就是,和喜歡的人,做了喜歡的事,之後到沉甸甸的滿足。
但礙於他們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還不能夠坦率到將這話口而出。
於是說:“聽了一個人,講了一個故事和一個道理。益匪淺。”
謝瀟言都懶得問什麼益,輕嗤一聲:“敷衍死了,你不如不要回答。”
“……”有些時候真的不懂怎麼就惹到他。
後腦杓沾枕,他閉上眼ʝƨɢℓℓ。
蘇彌以為他睡了,但過半晌,謝瀟言又淡聲開口說:“你簽了那個節目。”
說:“嗯,簽了。”
“他也去。”
蘇彌稍稍一愣,反應了幾秒他在說誰,而後點頭道:“對。”
謝瀟言“哦”了一聲,沒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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