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淵離開后,魏紫跟宋媽說:“熬些米湯來,孩子得吃東西。再做些下的鯽魚湯、豬蹄湯或排骨湯,等有了,我喂孩子。”
“好好好——”宋媽連連點頭。
翠翠拉了拉宋媽的袖子,小聲說:“廚房里什麼都沒有,我們也沒有錢……”
魏紫這才想起,魏家嫡來別院后,過的是囚犯一樣的日子,平日里的吃食幾乎連星子都見不到,不然也不會弱到難產。
“我想想辦法,去跟村子里的人借一借……”宋媽說。
魏紫拔下頭上的玉簪,遞給宋媽:“拿這個跟人換吧。空著手,人家不會理你的。”
宋媽連連擺手:“小姐使不得,這是您母親留下的,不能賣的。”
魏紫說:“外之,沒了就沒了,命才最重要。”
翠翠看了眼外面:“要不,求求世子……”
宋媽低聲喝止:“不可!他把咱們小姐害得還不夠慘嗎?”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啊,怎麼可以再跟他有瓜葛?
猶豫了下,宋媽拿著簪子出門去了。
魏紫對翠翠說:“燒些熱水來,幫我洗子,再換干凈的服。”
“坐月子是不能洗的呀。”
“坐月子不是不能洗,是不能著涼,你把門窗都關嚴實了,燒著火呢,沒事的。”魏紫耐心解釋。
翠翠歪著腦袋看魏紫,小姐還是一樣的臉,可覺得不一樣了:眼睛不一樣了,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
洗干凈上的和汗,換好服,魏紫覺得舒服多了,人也有了些神。
宋媽換了豬骨來,準備給魏紫熬湯。
廚房里,翠翠熬著米粥,看了眼籃子,吃驚道:“一玉簪呢,怎麼就這麼些豬碎骨?”
宋媽嘆氣說:“能換到就不錯了。村里都是魏家的佃戶,魏莊氏說讓小姐自生自滅,誰能給我好臉?我好說歹說,跪下磕了頭,陳屠夫才勉強給我這些骨頭。”
“自打小姐懷孕起,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這好歹是有點了,等下我好好做一頓,給小姐補補子。”宋媽安自己。
翠翠抹著眼淚:“小姐招誰惹誰了,過的是什麼日子呀!”
門外,風澹淵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對自己狠的,也不怕死。這人,心志夠堅定,放他下面手把手教,倒是一顆好苗子。
朝手下勾勾手,風澹淵低聲吩咐了幾件事。
*
好疼。
魏紫忍不住倒吸一口口涼氣,小心扶正伏在上吸的小家伙。
跟只小貓兒似的,也沒牙齒,可吸起來,像刀割似的,最弱的部位甚至破了皮,滲出了。
可沒辦法,要想盡快下,食補是一方面,還得靠人類的本能,而讓孩子吸是最有效的辦法。
翠翠搬來了上好的碳,將屋子燒得暖暖的。
宋媽端來了熱騰騰的豬蹄湯:“沒放什麼鹽,滋味不怎麼好,但下最好不過了。”
翠翠開心地說:“世子看著兇,可人很好呢,讓人送了好多東西來呢!”
魏紫沉默不語。
風澹淵怎麼可能是好人?
記憶里的那一晚把也嚇到了,風澹淵在床上簡直跟野無異。
次日他說出要吃人的話,魏家嫡忍了一晚上,終于在那一刻崩潰了。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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