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實在憋不住了，他輕聲說道：“同學…”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見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人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周凡警覺地問道：“你我們？”

楚天翔有點囧，他已經好多年沒過‘同學’這個稱呼了，他平靜地說道：“下半年我也來京城上大學了，你們是哪個大學的？”

章才進驕傲地說道：“我倆是京城大學的，經濟系。”

楚天翔一愣，連忙說道：“那真巧了，我下半年也去京城大學上學，但專業還沒選。”

章才進放下石頭，高興的說：“那就選我們經濟系吧。”

周凡狐疑地問道：“今年高考還沒考，你怎麼知道你能上京城大學。”這小子是個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所在。

楚天翔尷尬地說道：“我是HK大學的換生。”

周凡明白了，這小子家里指定有錢，他又問道：“你是哪里人？什麼名？”

楚天翔回答道：“我楚天翔”，他一指石頭：“我家鄉就產這石頭。”

楚天翔是為了趕拉近自己跟石頭的關系，好勸那個章才進的別賭石。

“滇南人？”

“滇南瑞寧人！”

章才進趕拉住楚天翔，拽到那塊石頭邊上，連聲說道：“楚天翔，你是瑞寧的啊，太好了，來，幫我看看這塊石頭，你指定是高手，看看能不能切個大漲。”

周凡一聽楚天翔是瑞寧人，也馬上來了興趣，湊近了說道：“楚天翔，幫章才進看看吧，他這一回能不能翻可都拜托給你了。”

現在的大學生，都是自來，也是份超然，所謂的天之驕子嘛，尤其京城大學，對無數學子而言，那是高不可攀的夢想所在。

楚天翔假裝仔細看著石頭，一邊隨問道：“章才進，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掙到五萬塊錢？”

沒等章才進說話，周凡接過話茬說道：“章才進家是豫南的，家里窮，父親生病住院要五萬押金，沒錢就住不上院，全村的錢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家里已經都借遍了，現在沒辦法，只能在家著。”

章才進有點黯然說道：“為了我上大學，我父母累死累活，現在生病住不上院，我這做兒子的再不想想辦法，枉為人子了。”

楚天翔心中一酸，曾經的苦難又涌上心頭，他靜默了一下，然后問道：

“那我剛才聽周凡要借你錢，你為什麼不借。”

“錢太多了，我怕我還不起，現在才一年級，到畢業還得三年，時間太長了。而且周凡的錢也是他父母給的，來之不易，周凡仗義，但我不能無理。”

楚天翔沉默沒說話，他既為周凡的大氣，也為章才進的堅持而作痛。

當年他要是也有這樣的朋友，何至于輟學打工。

可是想法是好的，但采取的手段實在是太離譜了。

章才進選擇了這麼一個方法來解決問題，那就是大問題了。

楚天翔欣賞章才進的執著和堅持，他決定幫一幫這個跟自己似乎有著同樣苦難經歷的同齡人。

楚天翔想了一下，現在這倆人一個信心棚，一個是賭了兩年的老油子，用怕是說服不了他們。”

得想辦法讓他們聽自己的。

他說道：“賭石不是很難，我們先從小的開始。”說著他轉朝著另外一個貨架子走去。

周凡和章才進不明白楚天翔說的‘從小的開始’是什麼意思，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楚天翔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齊腰高的貨架，上面鋪滿了大馬坎的石頭，麻麻好幾層，都是幾百克的小石頭，七八糟地堆著，這種石頭容易出紅黃翡，價格還不高，非常適合那些沒錢還想賭石的人過癮。

楚天翔來到貨架跟前，開始仔細挑起了石頭，周凡和章才進也跟著楚天翔在石頭堆里瞎挑。

過了半個小時，楚天翔低聲問道：“如果石頭切漲了，老板收嗎？”

章才進說道：“老板收。”

周凡補充道：“只有大漲，老板相中了才收，一般的他看不上。”

楚天翔又問道：“這個架子上的石頭怎麼賣？”

周凡說：“一百元一塊，不論大小，但我可以講價。”

楚天翔狠狠地哼了一聲，這種石頭，在瑞寧最多二十元一塊，有些還是論公斤賣的，什麼東西到了京城都變天價了。

楚天翔挑了四塊石頭，他回頭問章才進：“你有一百元錢嗎？”

周凡搶著說道：“我有！”說著就要往外掏錢。

楚天翔連忙說道：“就得他掏，我們倆都不行。”

章才進掏出一百元錢遞給楚天翔，楚天翔沒接，說：“先把石頭買了。”

說著，他拿起挑出來的石頭，朝茶臺走去，倆人跟著。

賭石店的武老板正跟兩個客人聊得開心，見周凡又領著人來了，他點頭說道：“小周，這些都是你同學吧，趕坐下歇會兒，喝杯茶。”

楚天翔開門見山說道：“老板這塊石頭能不能開個窗。”他拿起四塊石頭中最小的一塊，然后他讓章才進把錢給了武老板。

武老板見那塊石頭也就二三百克，說道：“不如直接切一刀，一目了然。”他是嫌麻煩。

楚天翔說：“吊機我會用，自己開窗就行。”

武老板見楚天翔堅持，就點了點頭。

楚天翔站起來，來到牙雕機邊上準備自己開窗，章才進低聲問道：“楚天翔，這機你會用？”

楚天翔點點頭，然后直接把磨頭杵在石頭上，他先在石頭上開了個小，然后又仔細看了看石頭，換個位置接著開，他這邊給石頭開窗，后面兩個人盯著他，似乎有所期待的樣子。

連續開了三個窗，都是黃豆粒大小，有圓的有橢圓的，楚天翔拿起手電照了照，站起來朝茶臺走去，周凡在后面張地問道：“怎麼樣？漲了沒有？”

楚天翔回頭說道：“現在你倆別說話，都看我的。”

來到茶臺邊上，楚天翔還沒坐下，就把石頭推給武老板，意思讓他看看。

武老板有點狐疑，他拿起石頭，把手電照在石頭上，猛地心里一哆嗦，抬頭問道：

“這石頭你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