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待沈云溪理好了腳上的傷，巧玉和淑寧才離了去。

沈云溪靠躺在牀上，看著裹著紗布的腳，想著輕塵此行的目的，抿了抿脣，脣角浮出幾分嘲諷。

還有苦笑……

這一夜，註定是個無眠夜。

書房，輕塵抿著脣站在窗前，窗外，停下的秋雨又紛紛揚揚的飄了起來，晚風吹過，點點雨滴飄落在他冷俊的臉頰上，然而就算是這突來的冷意也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

腦海中，全是離開碎玉軒時沈云溪說的那句話。

下次，我亦不會手！不會手！

想著決然的模樣，右手忍不住上左，雖然已經服過了給的解藥，然而那裡約了的還能覺到些微的疼痛。

手，緩緩放下，握拳，手背青筋直凸，那抑的神，似在醞釀著什麼。

“沈云溪，好戲還在後面。你慢慢等著！”輕塵的語氣決絕而冷冰，目如利劍一般向窗外。

桌案上的搖曳的燭，將輕塵的影拉得很長，那匿在暮裡的俊側臉繃得的，只一眼，就能察覺出自他上散發出的冷絕來。

也許，最近他在面前表現得太仁慈了，才讓在他面前這麼得寸進尺起來。

以後，他會讓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沈云溪腳上的傷修養了好些天才見好，雖如此，皇太后的病依舊沒有怠慢，傳信給崔醫，讓他將每日的診出結果給看，經看過之後才又讓崔醫下單子，如此，崔醫旁的侍不得不宮裡宮外的兩邊跑。

這日，終於可以親自進宮爲皇太后診治，那人才得以歇一口氣。

沈云溪座椅上爲皇太后號過脈之後，擡眼，淡笑著對皇太后說：“皇太后，下次臣妾進宮時就可以給您帶‘長相思’來了。”

皇太后聽這話，先是一愣，還有些沒有明白過來。陳公公見此，高興著立即上前提醒道：“皇太后，瑞王妃這是在說你的病好了，不用再忌酒了。”

這一次，皇太后終是明白了過來，驚道：“真的？”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云溪點點頭，說道：“不過，這藥還得繼續喝兩天才行。”

“不礙事不礙事，只要哀家這時不時的痛病能好啊，比什麼都強。”皇太后有些概的說，眼中，竟還浮出了淚。

陳公公上前道：“皇太后，您現在是苦盡甘來了，一切都好了。不會再往日那些疼了。您應該笑纔是，奴才這心裡呀，就可爲您到高興呢。”

皇太后輕拭眼角的淚珠，笑說道：“哀家這是高興得掉了眼淚。”

沈云溪在一旁看著，笑了笑。然後，彎行禮道：“皇太后，沒有其他事的話臣妾就先出宮了。”

皇太后聽此，放下拭淚眼的絹，擡起頭來，說道：“你先別急著走，哀家還有話要與你說。”

沈云溪心下生奇，不知道這皇太后要與說什麼話，但也應允著在座椅上坐了下來。

皇太后坐直，對沈云溪問道：“前些日子，哀家見瑞王與你有些隔閡，現在可是和好了？瑞王那日回去後可有與你說心裡話呀？”

沈云溪一怔，萬沒想到皇太后留下來是爲了問與輕塵之間的事，從這問話也能聽出，那天指的哪一天。應該指的就是輕塵與攤牌，讓忘記所有的那一天吧。

想來，應該是那日皇太后覺察出什麼，方纔與輕塵有過問話，所以纔有今日這一說詞。

自然，這實話是萬不能在皇太后跟前說的，不好也得往好裡說，迅速的斟酌一番後，微低著頭，回道：“謝皇太后關懷，我們已經沒事了。”

皇太后聽後，深信不已，連連點頭，道：“沒事就好呀。這夫妻之間呀，得坦誠，可不能什麼都憋在心裡，還得相互諒解，不然呀，兩人可就生出不芥出來了。”

沈云溪掀目，看了眼皇太后，然後說道：“皇太后的話，臣妾會銘記於心。”

後，皇太后又與說了些話，還說起了與已故的先皇之間的相之道，提到先皇時，皇太后面上著濃濃的懷念。想來，與先皇的定是極深的。

自沈云溪從臨華殿出來，的心，就愈發的沉鬱起來。

皇太后的話固然不錯，只是，怕是不管在做什麼也不能再挽回與他之間的和睦相了吧。有些事，一旦發生了就已經烙在心裡了，怎麼拔也拔不出了。

更何況，他兩人更無拔刺之心。

在很多年之後，想起今日的種種，無奈一笑，也許，這些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笑話罷了。

“云溪……”

突然，一道輕快的聲音自後傳來。

長廊裡，沈云溪回過頭來，就見蕭逸寒一白的向走來。

待走到前，他道：“真的是你，我還以爲我眼花了。”他的語氣，帶了點點欣喜。

聽著蕭逸寒語中的輕快，脣角的笑意，沈云溪鬱的心竟有了些好轉，道：“剛從皇上那出來嗎？”

“嗯。”蕭逸寒點點頭，“最近北邊境不太太平，所以皇上宣旨讓我和塵進宮商討應對對策。”停了下，他似有些顧慮的問道：“你……現在與他怎麼樣？”

想來，他是想起了那日在永寧殿的事。

沈云溪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向前一步，雙手撐在欄桿上，著眼前的層層樓宇，說道：“尚算太平吧。”

這話一出，連沈云溪自己都驚了下，脣邊不揚起一抹苦笑，沒想到，現在與他的關係只能用‘太平’二字來形容了。倒真有些諷刺，其實，想想也不盡然，想那初進王府時的境況，倒也的確如此，此刻覺得震驚，想必是在那些日子他所做的，雖不在意但卻還是不聲不響的留在了的心底。

可，這並非好事。令甚爲愕然！

不過，經那晚下毒過後，以往的總總也都不復存在了。也不必再有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