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昕看幾日不見的阿哥哥跳進來,很是歡喜。
「這幾日很忙嗎?」
秦恪皺眉:「屋子裡怎麼這麼冷?捨不得用炭?」
寧寶昕抱著湯婆子,「煙味重。我們是庶房,定例就是煙炭,還很,要暖和,請另尋他。」
「寶兒乖,等等。」
說罷,他又跳了出去。
寶昕噘:「猴子一般,跳來跳去的,做什麼事這般急?」
想喊住他,又怕驚院子里的其他人,暗罵一句「冒失鬼」,挑亮了燈,針繡花。
瞄一眼小胖手上一個個小窩窩,寶昕抿滿意地笑,要珠圓玉潤,一直要圓到哥哥出仕,姐姐安然出嫁。
一小段雲紋在手下展現,拿遠些看了看,還好,沒退步。
對於阿哥哥,既恩於救命之恩,有懷他的世心疼他,一點點示好,就能讓他傾心相待,唉,寶昕有些慚愧。
正因為覺他家世不錯,寶昕有些刻意討好,不圖其他,只想著萬一落魄,能有地方可求。
要不要問一問,他姓什麼呢?
「愣什麼神呢?」
秦恪輕巧地跳了進來,湊近看,驚喜不已,「真的會做啊?給我做的?」
寧寶昕「啊」了一聲,坐下:「天冷,沒什麼事你回去吧,我得多趕幾針。」
「伺候的丫頭呢?玩去了?」
「我們庶房人事多,丫頭們會去幫忙,把事做完就回來。我的娘媽媽晚間踩著雪摔了,扭了腰,我讓先歇下了。」
「哦,還是送你兩個人吧?伺候姑娘的奴婢還有其他用,永定侯府太窮了吧?」
「永定侯府不窮,庶房窮。」
秦恪無語,坐在旁邊愣神,屋子裡安靜異常。
唐斗在窗前冒頭,看寶昕過來,笑嘻嘻地見禮:「姑娘,我們爺著人送了些東西來,您看是從牆頭一袋袋地轉,還是乾脆開了角門弄進來?」
「什麼東西?很多嗎?」
「算多吧,兩大車呢。」
寧寶昕不解地看向的阿哥哥,秦恪不在意地擺手:「你這屋子冷,年紀小寒可不。我雖然多年不在臨城,但是該我的份例一樣不能,全在別院庫房,塞滿了。幫幫忙,幫忙消耗些,我才能拿更好的東西去。」
「你還沒說,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秦恪拍拍腦門:「看我,糊塗了。是炭,紅羅炭些,其他的是銀霜炭,沒煙味,倒是有香味。」
寧寶昕覺得若能用上這樣的炭,做活就能快些,把該做的做好,阿哥哥隨時都能帶走。
「不好吧?給了我,你不冷嗎?要不,問問我爹?他回來了。」
「不要,懶得跟大人打道。哎呀,告訴你了,我多著呢,趕安排,兩大車東西擺外面不像樣。」
「那好吧,等等。」
寧寶昕開門出去,通往主院的門早關了,院子里還有誰是侯夫人的人,可說不準。
幸好天冷,除了廚下在忙著燒熱水,沒人在外面晃悠。
寶昕沖阿哥哥招手:「我們去拿角門和後院雜房的鑰匙。」
「你是主人家,只要你同意,不用拿鑰匙,我們能弄開鎖,還不會壞,你帶路就。」
寧寶昕無奈點頭,秦恪抱了寶昕從窗戶跳出去,唐斗捂笑,怎麼看怎麼像孩子的。
公子如玉,奈何做賊啊!
剛落地,有兩人出現在他們邊:「爺。」
「嗯,」阿放下寶昕:「石修,我記得你能開鎖的吧?不許弄壞了。」
「小意思。」
得了主人家同意,石修很快打開了角門的鎖,又在寶昕的指點下開了雜房的鎖。
秦恪看了看空落落的雜房,撇,兩袋炭孤零零地躺在角落,秦恪笑道:「真乾淨,侯夫人手啊。縱是庶房,也不能虧待至此。」
石修與其它護衛手腳輕快,悄沒聲息地就搬完了兩大車的炭,每個人經過寶昕邊,都會好奇地打量一番,弄得寶昕十分尷尬。
看著滿滿當當的雜房,小小的寶昕獃獃的:這門,還能鎖上麼?
秦恪直接帶回了屋,「放心,他們能做好。」
唐斗甚是機靈,早就回屋燃上了兩個熏籠,又點了冷梅香。
側窗半開通風,既能保證安全,又不會讓人寒。
「唐斗好細心,阿哥哥,你可真有福氣。」
唐斗趕道:「伺候爺才是小的有福氣,姑娘快莫誇了,份事。」
「從沒試過這樣,做賊一般,不過不是拿出去,是拿進來。」
「哦,只要我在臨城,我就天天帶你做賊去。」
寧寶昕「咯咯」笑,「打家劫舍嗎?我去風好了,說話算話。」
秦恪撓頭,如果真想玩,可以去打劫自家別院,想想真不錯。
開鎖的石修出現在窗口輕聲道:「爺,剛才送來消息,別院有人等您。」
秦恪黑幽幽的眼掃了寶昕一眼:「寶兒,月底有夜市,我帶你出去逛逛,吃好吃的,買些小玩意兒。對自己好些,有事不妨開口,誰得罪你,我替你揍,管他男的的。」
「好啊,我先謝謝阿哥哥。」
「荷包不急,別累著,正是長的時候,早些歇息,否則可真了矮胖小冬瓜了。」
會不會說話啊?這麼毒!
寶昕趴在窗前看他們離開,任寒風吹的頭髮,裡埋怨,臉上卻笑意連連。
彷彿做了一場夢,熱鬧過後,只剩一室清冷。
孤傲又熱的阿哥哥是前世不曾出現過的,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會不同?
香蕓晚間值夜,兩人暖暖和和地睡了個好覺。
寧世昀了差事可以歇幾日,一家子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用膳。
七房長子寧允知馬上要回來了,寶昕提議到時候去玉禾祥酒樓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呢?」
寶昕眨著大眼,「慶祝我大難不死。」
氣氛有些沉,寧寶昕懊惱,笑道:「弟弟來了我們家,他若知道我們吃香喝辣,他會很期待。」
王氏放下筷子,忍不住好笑,肚子里的孩子還不足三月。
寶昕突然臉一變,抓抓頭,撓撓臉,小咬著筷子頭犯愁:原來,忘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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