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蓁這麽問,趙鐵柱也是一臉憾,“他們鋪子裏的那些東西,買家倒是把價格到了進價的七左右,宅子因為比較搶手,所以售價倒是與市價持平。”
孟蓁歎息一聲。
看來盛世也有盛世的弊端呀。
蘇慎安,“他們的那個小宅子麵積不大,就算沒有被人價,最多他們也就隻能賣出個百八十兩。這點小錢兒你就由著他們去吧。”
趙鐵柱點了下頭,“蘇爺說的是,那宅子他們確實就隻賣到了九十六兩。就這還是因為他們不準備帶走宅子裏的那些桌椅板凳、壇壇罐罐,所以買主才又勉勉強強給他們添了六兩銀子。”
“那就這樣吧。”孟蓁又沒想把這一家子趕盡殺絕,所以憾了一小下之後,這姑娘就又重新出了滿臉的璀璨笑容。
趙鐵柱卻沒有因為孟蓁的釋然而釋然,他著手,“那個,東家,我還有件事兒,得告訴您一聲。”
孟蓁略稀奇,“有什麽事兒你直說就是。”
這小子不是一向心直口快的嗎?現在怎麽還突然吞吞吐吐起來了?
趙鐵柱小心翼翼覷一眼,“就、就是沈峰沈爺的那個庶妹,、昨天讓人來找小人打聽消息了。”
孟蓁:......
很是無語了一陣子,蘇慎卻已經一臉好奇的問起了趙鐵柱,“怎麽會派人找你打探消息?你又是怎麽知道那人是派過來的?”
趙鐵柱撓了下頭,“昨天下午我叔讓我出去買些米麵菜,我回來的時候路過聚福德酒樓,有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就跟眼睛筋似的,一邊死命朝我眨眼,一邊小哥兒小哥兒的跟我套著近乎。”
“噗——”沒等趙鐵柱說完,蘇慎就已經萬分狼狽的噴出了裏的半口茶水。
他一邊猛烈咳嗽一邊用力拍著桌子,孟蓁則是控製不住的開始哈哈大笑。
正端端正正坐著,假裝描紅,實則支著支著耳朵聽他們三人說話的孟啟則是一臉懵懂。
“哎呦,笑死我了,鐵柱你可真是太搞笑了。”好不容易笑夠了,孟蓁捂著自己笑到酸的腮幫子,一臉戲謔的對趙鐵柱道:“人家小丫鬟那是給你暗送秋波、眉目傳呢,你、你居然說人家眼睛筋似的。”
這趙鐵柱難道是古代版的鋼鐵直男?
“啥、啥傳不傳的,俺可不懂。俺才不要那樣的人給俺當媳婦兒。”
趙鐵柱一邊說著一邊撓了下臉,孟蓁眼尖的看到,這小夥子的整張臉居然以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紅了一個大號番茄。
沒好意思繼續調侃異常害的趙鐵柱。
聽聽,這說著說著,連“俺”這種自稱都冒出來了,可見這孩子有多張、有多害。
也沒說,人家那姑娘隻是想要跟他施展一下人計,並不是想要給他做媳婦。
清咳一聲,孟蓁果斷把話題拉回正軌,“你繼續說,跟你套完近乎之後呢?”
“跟我打聽了咱們鋪子著火的事兒。”說到正事兒,趙鐵柱的神立刻嚴肅起來。
“東家您是知道的,我叔請來的那幾個衙役,都是我叔能夠信得過的,他們既然說了不會往外頭說,起碼最近的這段時間,他們肯定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別人。”
“至於王萬有他們那一家子,為了王恒著想,他們肯定也不會把這事兒泄出去。”
“所以那小丫鬟一問我咱們鋪子著火的事兒,我這心裏就開始打小鼓了。”
孟蓁微微頷首。
確實,那些衙役當天可全部都是拿了趙掌櫃給的茶水銀子的。
再加上他們平時也一直都跟趙掌櫃關係不錯,所以他們肯定不會簡簡單單就把趙掌櫃要求他們守口如瓶的事兒給泄出去。
而王家人也確實如趙鐵柱所說,本不敢把這事兒泄出去,畢竟這事兒萬一泄出去,害的隻會是他們家的寶貝疙瘩王恒。
那麽問題就出來了,在當事人一概守口如瓶的況下,那小丫鬟又是打哪兒得來的他們鋪子著火的消息?
問趙鐵柱,“你是不是反過來套話了?”
趙鐵柱微微頷首,“小人確實套話了,隻是那小丫鬟年紀不大心眼兒卻多,小人跟你來我往說了半天,那小丫鬟居然是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有給我。”
孟蓁微微蹙眉,“那你是怎麽發現背後站著沈大小姐的?”
“小人跟蹤了。”趙鐵柱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下頭,“小人先是假裝離開,繞過街角之後就又立馬折了回來。”
“那小丫鬟倒是有心眼兒,沒有直接去給沈大小姐回話,而是先在街邊的一家脂鋪子買了一小盒口脂、一小盒香。”
“原本我還以為是腳太快,把我給甩開了,卻不料當時就在我旁邊的那家脂鋪子裏麵。”
“我聽到喊夥計幫結賬,然後就一直悄悄跟在後,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
孟蓁了然,“然後你就看見了沈大小姐?”
趙鐵柱點了下頭,“那小丫鬟上的就是沈大小姐的馬車,我還看到了坐在車裏的沈大小姐。”
“您是知道的,沈大小姐一向寵,沈老爺和沈夫人從來不會把拘在家裏。”
“經常在街麵上逛,跟咱們孟記同一條街的聚福德酒樓,更是三不五時就要過去一趟,所以小人倒是不止一次跟打過照麵。”
孟蓁看了一眼蘇慎,蘇慎此時眉頭都已經皺了一個死疙瘩,他食指輕叩桌麵,“改天我找沈峰聊一下吧。”
原本與這件事毫不相幹的人卻一副“我知道”的樣子,這裏麵要說沒有貓膩,孟蓁和蘇慎可不相信。
尤其前些天在穆家集鎮,沈琴還曾經有過無緣無故找他們麻煩的前科。
“你回去跟趙掌櫃說,鋪子那邊的事兒還是要辛苦他多多費心,就算王家人搬出了寧海縣,你讓他也一定要多加防範。”
趙鐵柱應了聲“是”。
其實就算孟蓁不提,趙鐵柱也是要知會趙掌櫃多加小心的。
畢竟盯上他們的這些家夥可不是那種會心慈手的人,人家一出手,要的可就是包括他趙鐵柱在的所有孟記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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