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呯’的一聲被推開了,雅卿猛的抬起頭,小已經咬了一口的糕餅都忘記了吃,呆呆的把手裏的糕遞出,“要吃嗎?”
郝仁也怔住了,他們是來抄家的,門口被阻止了一下,好容易進來了,讓人衝向各種控製起來。結果,這最重要的外書房,竟然燈是亮的,他生怕有什麽變故,忙推開門。
裏麵倒是沒有什麽想像中急切燒東西的橋段,隻有一個八、九歲的,坐在對著門口的書桌裏,邊吃糕點,邊看書。看到他們,都嚇了一跳,連話都不會說了,隻怕還要以為他們來是搶糕的。
雅卿終於醒悟,忙放下糕點,起從書桌裏轉了出來。收回了剛剛的呆滯,一臉肅穆的對著來人,行了一禮,才起問道,“敢問各位大人到高府何事?家父、家兄現在不在家。”
“讓開,抄家!”跟著郝仁的衛統領馬大人,站出來並把自己的配劍都撥出一半,以提高震懾之力。
“這裏是太祖賜第,敢問大人,抄高家,可有皇上的旨意?可曾先問過高家門前太祖牌匾。”
雅卿說得義正言辭,但畢竟是年紀小,說得雙頰通紅,聲音都會發了。不過不就假了,畢竟才八、九歲,能此時把這句話說完全了,也算不負從小在宮中長大,貴妃的親自教養。
“高姑娘,聖旨到。”郝仁手,一個明黃的聖旨被奉到他的麵前。他拿起,在雅卿麵前晃了一下,“要打開嗎?”
雅卿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的盯著那個聖旨,好一會兒,撲的跪下,咬牙吼著,“臣高氏,接旨。”
膝蓋落地時,都能聽到那‘噗’的一聲。郝仁聽到了跪地的聲音,眉頭都跳了一下。忍不住想,那得多疼啊。果然還是曾經那個壞脾氣的卿兒,被先皇與貴妃,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姑娘,真是一點委曲也不肯。
郝仁也在宮中長大,隻不過,他和皇長子,也是現在的皇上在慈寧宮。有時放學,遠遠看到皇上抱著笑團子的雅卿,皇長子就會別過臉,默默的離開。而他會再看一眼,那笑聲,其實因為太遠了本聽不到,但是他好像覺得自己能聽到。
先皇沒有兒,所以這位在先皇在世時,這位不是公主,卻勝似公主。若不是高史的嚴拒,先皇隻怕就真的收為義,封為公主了。不過,那時封為公主,現在他也就不著急了。
郝仁角輕彎了一下,慢慢的打開了聖旨。他念得很慢,就好像生怕聽不清一般。這聖旨他看著皇兄親寫的,每一個字,他都有意見,沒啥,就是要把雅卿給摘出來。
對高家的父子,皇兄怎麽置,他還沒真沒有什麽意見。不過他還是不可以讓這事扯上雅卿。理由?這還用理由,就連新皇雲圖都沒有把雅卿看高家人。聽郝仁一說,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誰讓雅卿生母去世後,才一兩歲時,就一直生長在宮裏了。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郝仁不能看著曾經那個快樂的孩子,被打罪臣之。他心裏,那個孩子就該被眾人捧在手心。
若不是知道郝仁與雅卿是連話都沒說過,皇上雲圖早把他打出去了。雲圖也把雅卿給忘了,被郝仁一提,才想起,雅卿姓高,先皇逝後,就被貴妃送回家了。
表弟竟然隻是因為‘那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就著自己放過。原本,他也沒想把怎麽著好不好。但是他是皇上,他不能為了一個雅卿,壞了規矩。
但他也沒有拒絕,不過是個孩,等父兄皆無之後,其實也玩不出花樣來,雲圖不過不想讓郝仁太容易說服自己。雲圖沒說話,隻是揮了一下手。
郝仁出門時,決定相信,皇兄這是放了。但是問題是,他路上還有點擔心,這個點了,雅卿萬一睡了,他一負責抄家的欽差大臣,總不能先進院,把雅卿的送走,這樣好像不太合規矩。
這聖旨是讓他來抄家的,而不是念給高家人聽的。上麵隻說高家桀驁不馴,命靖國侯郝仁抄其家中的違之,並收回太祖牌匾。
通篇裏沒有說高家的家主做了什麽事,一句‘桀驁不馴’,就解釋了其所有的行為。摘了太祖的牌匾,高家也就不剩下什麽了。這還不算真從高家抄出東西來。
就算沒抄出東西,這府抄完,摘匾就得封門,因為沒有特旨說明,正常的理解的方式,抄完了,宅子裏能氣或者不能氣的,都不再屬於高家,而屬於皇家了。
若是最後抄完了,若還在這府裏,他還真的沒法救了。現在好了,在書房裏,他找個由頭就能先把送走。
好容易,念完了。低頭看看雅卿,還是低頭咬,看不出,到底聽懂了沒。
這是雅卿第一次聽到這個,家被抄,總要有點由頭,而這個由頭,要知道是什麽。
結果這個聖旨,竟然啥也沒說,就是要摘下高家太祖祖之匾,然後直接就說抄家了,這是什麽意思?
雅卿怒火中燒起來,難不皇上真的連證據都沒有,就讓他們來抄家?那麽自己縱是已經銷毀了證據,那又如何呢?隻要是針對他們高家,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用?
“所以這裏已經不能住了,來個人,把高姑娘送到柳國公府。”郝仁看到了眼中的怒火,輕笑了一下,在與自己對視時,輕輕的瞪了一眼。再收回了笑容,淡淡的吩咐道。
“大人!”雅卿現在不想看到郝仁,就算看到了他的眼,也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是侯爺!本侯要抄家了,把帶走。”郝仁坐到了書桌前,翻看了一下剛剛雅卿看的書,誌怪話本?他撐頭看了一眼還跪著的雅卿,你半夜在這麽好的書房裏,看誌怪?不過算了,對著自己的小廝揮了一下手。
“侯爺,這不合規矩。”跟著來的馬統領不幹了,這位不會真的以為,抄家隻是把人家裏翻個底朝天,跟這屋裏人就無關了吧?
“你是說本侯不懂規矩?”郝仁抬頭看看那位,故意說道。
“下不敢。”馬統領怔了一下,糾結的退了一步,但是雙手還在劍上。
雅卿看看握劍的手,心也明白了,上麵那個蠢男人要放了自己,但關心的是父兄,都死過一次了,不在乎再來一次,現在死比將來死得好。
“侯爺,敢問我父兄……”
“你話怎麽這麽多,凱!”郝仁真是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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