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熙與沈家的關係,徐玉見倒是不在乎自己如何,但寅哥兒總不能做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先前寅哥兒還,沈熙又時常都有要事在,徐玉見自然沒想到這一茬兒,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閑時間,難免就提起了這件事。
正將寅哥兒往頭上舉,惹得寅哥兒“咯咯”直笑的沈熙聞言也微微一揚眉。
他之前還真沒想過這件事。
不過……
這件事也不難。
“不過就是族譜而已,咱們自己寫也就是了,恬恬你和我還了咱們端王府沈家的老祖宗呢,將來咱們的子孫隻要一番族譜,首先就能看到你我的名字。”沈熙道。
他可沒有笑,如今是把什麽宗族家譜的看得再重要不過,但家譜不就是人寫的麽?
徐玉見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這也太兒戲了些。
不過,雖然有些兒戲,但這還真就是個法子。
反正沈熙如今也與國公府撕破臉了,沈熙都不樂見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沈家的族譜上,徐玉見自然也不希自己和寅哥兒的名字出現在那裏。
如此一來……
就算真的另立一枝,重新寫一份族譜,好像還真的可行?
想到沈熙所描述的畫麵裏,他們的子孫一翻看族譜就能看到他們的名字,徐玉見心裏也忍不住有些憧憬。
不過,真要如此,隻怕京城裏又該有許多的老學究跳出來指責沈熙不敬宗族了吧?
見徐玉見還有些擔心的模樣,沈熙笑了笑又道:“恬恬,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就給我來辦,真要有那等喜歡仗著自己的年紀出來指手畫腳的人,可絕不會讓他們好過了去!”
至於會不會有人什麽閑話,沈熙是一點也不在乎的。
自己家的日子過得舒坦就行了,長在別人上,就讓人去唄,隻要沒人敢將話拿到徐玉見跟前來就好了。
徐玉見本也不願再與國公府扯上什麽關係,見沈熙這再有信心不過的模樣,幹脆也就不再心這件事,隻全扔給沈熙就是了。
沈熙還有些得意,“媳婦,這就對了,有難事找夫君!”
徐玉見於是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沈熙對這件事也確實很上心。
之後沒幾日,他就找了沈家掌管族譜的族長,直接將自己和安郡主的名字從沈家的族譜上給劃掉了,還直言這是要分宗。
分宗!
沈家的族老們氣得夠嗆。
分宗,這是許多傳承多年的大家族,在旁枝太過繁雜時裁剪枝葉,將旁枝分出去的法,但不管怎麽看,沈熙這時候提出要分宗也是很荒唐的法。
雖然沈熙現在與沈家鬧得很僵,但再怎麽,沈熙隻是沈家的一個晚輩,就連哪一個旁枝的族老都算不上,他憑什麽分宗?
而且,沈熙所謂的分宗,明擺著隻是將他自己和安郡主從沈家的族譜裏分出來。
這哪裏是分宗,這本就是要完全與沈家斷絕關係!
知道消息之後,沈家不人都氣得渾發抖,尤其是老國公和沈兆臨,兩個人一個是沈熙的祖父,另一個是生父,卻是到後來才知道這件事,可不就氣得恨不得把沈熙給塞回去嗎?
當然了,他們也就隻能這樣想想而已。
事實上,在憤怒之餘,老國公和沈兆臨裏都有那麽點被人看了的惱。
這又是從何起?
原來,徐玉見和寅哥兒沒上族譜的事,老國公與沈兆臨也都是注意到了的,之所以從前沒有提起,不過就是存了拿這一點來為難沈熙罷了。
大梁朝的宗族觀念極重,一個不被宗族承認的人可以肯定是寸步難行的,這就好像樹沒了一樣。
在老國公和沈兆臨想來,沈熙就算再怎麽離經叛道,再怎麽與沈家生分了,他總不可能讓他自己,讓他的兒子為一個不得宗族承認的人。
在大梁朝,極有人有這樣的勇氣。
隻要沈熙也是這樣,那就不愁沈熙不低頭了。
也正因為如此,就算沈熙這兩年再怎麽不把國公府當回事,老國公和沈兆臨也是一直都不以為意的。
可現在……
沈熙竟然直接釜底薪,將自己從沈家分了出來,再不做沈家人?
“簡直是大逆不道!”老國公氣得胡須都一抖一抖的。
原本老國公還想著,就算沈熙現在了端王,為了不自己為無的浮萍,他不照樣還得回沈家向沈家低頭?
至於沈熙從前的種種表現,兒就是被老國公當作了年輕人不懂事。
哪裏能想到,沈熙竟然想了這麽一出!
真要讓沈熙完全離了沈家,那以後沈家豈不是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來製沈熙了?
也正因為如此,老國公和沈兆臨這個親爹才會氣這樣。
眼瞅著沈熙都要完全離掌控了,兩人自然不會再對沈熙留手。
於是,第二日的早朝,就有史奏了沈熙一本,容就是沈熙不敬宗族,無視禮法。
老國公好歹也做了幾十年的國公,而且還極得先帝的重用,是位高權重也沒有什麽不對的了,招攬幾個骨頭不是那麽的史為他的傳聲筒,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無論是老國公還是那位史,都以為被他們這樣一參奏,又涉及到大梁朝最重視的宗族禮法,新帝怎麽也會重視,就算不會真的將沈熙怎麽樣,斥責幾句總也是要有的。
哪裏能想到,早朝新帝聽了這位史的參奏,竟是直接就略過此事不提,轉而議起了江南今年雨水過多,可能導致糧食欠收的事上來。
原本新帝都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那位史若是聰明點就該知道新帝是什麽意思了,但這史本就是聽從老國公的吩咐才會奏沈熙這一本的,又哪裏能憑自己的心意?
於是,在新帝已經擺明了態度不想再提這件事之後,那位史仍著頭皮要將話題往回拉。
結果就是……
新帝在早朝上大發雷霆,隨意揪了個前失儀的錯,便掀了那名史的烏紗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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