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正道:“袁丁零,我覺得你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袁丁零面沉沉看著白越。
“我很搞得清楚況,況就是,你在為簡禹出頭,所以找我的麻煩。”
“你太淺了。”白越道:“我如果找你的麻煩,會用更簡單的方法。”
比如說?
袁丁零挑了挑眉。
白越淡淡道:“比如黑燈瞎火套你麻袋揍一頓,多簡單。”
簡單暴,袁丁零瞪著白越,說不出話來。
都不提白越那個武功高得可怕的師伯,就單說有寧王撐腰,都可以在京城里橫著走,想揍誰揍誰了。
還要跟你磨磨唧唧,你配麼?
白越道:“我和寧王來找你,不是和你討論私人恩怨的。現在你牽扯一樁命案,不過是看在你母親生病的份上,寧王才親自上門,要不然的話,早就抓去刑部問話了。”
就別去大理寺了,簡禹已經夠忙了。
加班不加錢,還是找米子涵吧。
白越說完,便往里走,袁丁零還要再攔,肖面無表擋在前面,佩刀微微出鞘。
肖只有在白越面前才無可奈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時候,還是很兇狠的。
白越句句肺腑之言,不過袁丁零可能不太愿意相信。
白越進了室,袁丁零非常不放心,雖然不能進去,也站在門口。
莫名其妙的,白越心道,我難道會對一個昏睡的病人做什麼嗎?
白越走到床邊,只聽見車唯歡氣息微弱,他們在外面說話這麼久,完全沒有察覺。也不知算是沉睡,還是昏睡。
為了讓母親睡得舒服點,車唯歡頭發的發髻已經放了下來,簪子首飾也都收起來了。
白越看了看,轉頭問袁丁零。
“你娘頭上的簪子去哪兒了?”
袁丁零愣了一下,不明白。
“我說,你娘昨天戴在頭上的簪子,你收到哪里去了?”白越道:“是不是你收起來了?”
袁丁零這才算是聽明白了。
他指了一下。
床頭柜的屜里。
白越打開,果然,里面零散放著幾件首飾。
拉了一下,果然有那個見過的簪子。
“在這里。”白越拿了簪子便走了出來,遞給朔看。
朔看了看,簪子上的花紋果然和死者香翠服上的印十分相似,而且這個花紋是京城沒有的,有些獨特。
“袁丁零。”朔道:“昨天晚上,你可出過客棧?”
“沒有。”
之所以朔沒直接讓人將袁丁零拿下,這也是一個原因。
從昨天他們住進客棧開始,就在他們的監視之下。而據監視的人說,袁丁零確實自從進來后,就沒有離開客棧一步,準確的說,是沒有離開房間一步。
他們可以不相信袁丁零的話,但是自己人的話是可信的。
這個房間一共就一個大門,一個窗子,袁丁零雖然會武功但也就一般,很難瞞過所有人的視線,悄無聲息地離開又回來。
但是簪子……又如何解釋。
白越拿出之前臨摹服上花紋的紙放在桌上,然后人拿了印泥過來。
用發簪鏤空花紋的地方,在印泥上滾了滾,然后在白紙上滾了滾。
圖案就印了上去。
兩張紙放在一起,兩個圖案靠在了一起,幾乎一模一樣。
白越在做這事的時候,袁丁零就在一旁看著,此時方才道:“這是何意?”
朔敲了敲白越畫出來的那張:“死者傷口邊的服上,有一個染的花紋,初步判斷,是兇或者死者上的飾品,被染了之后,在服上形的。”
袁丁零聽得認真的,聽完之后恍然大悟。
“你們懷疑我是兇手?”
朔和白越都定定地看著袁丁零。
不然呢?
“不是,那小丫頭,我和無冤無仇地,殺做什麼?”袁丁零匪夷所思道:“我就算心是不好,也不至于遷怒一個陌生人吧。”
朔道:“那你怎麼解釋這發簪,京城里沒有這種款式的發簪。”
“京城里是沒有。”袁丁零道:“但我們那邊很多,這是大漠中最常見的紋樣,不但發簪上,服上,帕子上,可見。”
大約就相當于京城里的福字,喜字,云紋一樣。
“既然我和我娘能來京城,那旁人也能來。”袁丁零道:“僅憑這個就認定我是兇手,也太武斷。”
這個證據確實是有點單薄了。
朔想想,也覺得靠這點抓人有點說不過去。
而且袁丁零的表現很自然,完全沒有一點驚慌,如果他真的是兇手,也沒有一點。
從死者的傷口,也只能看的出是由細長尖銳的兇所傷,并不能確到拿一簪子。
剛才白越從車唯歡床邊拿出簪子后,也仔細的檢查了,簪子上很干凈,沒有殘留一點跡。
其實這是很困難的,因為不是水,有一定的濃稠度。發簪上的花紋又是凹凸不平,凹槽里若是被浸染,很難完全徹底的洗干凈。
但現在這發簪上,清清爽爽,干干凈凈的。
白越和朔對視了一眼,千言萬語都通完了。
朔起道:“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是你所為,但你上是有嫌疑的。在案件未破這段時間,你必須留在客棧,不得外出。”
袁丁零一愣,但明顯不愿意。
朔豈會給他選擇的權利。
“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他們,不過分的都可以滿足。”朔道:“但若是私自離開,刑部牢房,也不是沒有地方可住。”
然后朔就跟白越走了。
袁丁零莫名有種,京城水太深的覺。
他在簡家,無論在誰面前,還能據理力爭,還能渾水魚,還能說出話來。但是在寧王面前,是那麼渺小,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粒沙。
約約的,聽見已經往外走的朔和白越在說話。
白越問:“王府的廚子,最近有開發出什麼新點心嗎?”
“有。”朔道:“按你的要求做了幾款,香皮的……我最近試吃都吃出心理影了。”
白越為什麼混的那麼好,袁丁零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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