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之和蘇澤再三確認了行方案才發現傅城依然沒有出來,就連衛長修都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一邊直皺眉頭。
「傅城到底怎麼回事?沐老闆不是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吧?」不是他謀論,這貨該不會是討厭自己即將擁有一個親哥哥,所以乾脆斬草除想要把他姨母也給弄死吧?
雖然跟卓琳關係不算特別親近,但衛長修還是十分尊敬這位姨母的,傅城要是敢來可別怪他拆臺了。
站起來衛當家道,「我去看看他在幹什麼!」
不等他站直了,就見傅城已經從裏面走廊的另一頭走了出來。衛當家維持著起了一半的怪異姿勢瞪著傅城,傅城卻連正眼都沒有看他直接走到了桌邊,「行方案。」
蘇澤立刻雙手奉上了手中的計劃方案,張靜之平靜地打量著傅城。
張畢竟對人的最是敏銳,雖然傅大外表看不出來任何變化,但他卻能清楚的覺到傅城有什麼地方跟之前不太一樣。
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傅城抬頭看了他一眼。
張靜之手推了一下眼鏡,「傅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傅城平靜地道,「沒有,準備行。這裏請張兄留下坐鎮。」張靜之也知道自己跟去也幫不上忙,「我還得繼續研究議政大廈的事,祝傅兄馬到功。」
「大,公館那邊任南硯電話,要求和大談話。」就在這時,一個傅家的青年進來稟告。
傅城垂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衛長修心中一跳想要說話,但看了看傅城的臉卻沒有開口。
好一會兒傅城才平靜地道:「不接,我回來之前拒絕任南硯任何形式的聯繫,不接電話,不破譯電報,不收信。明白?」
「是,屬下明白!」
蘇澤也覺得傅城有些不太對勁,擔心地道,「大,還是我帶隊去吧。」只是去抓一個人回來,並不需要太費事。
傅城搖搖頭道:「你留下,守住這裏。」
「……」蘇澤還想說什麼,傅城已經轉往外走去,「是。」
張靜之蹙眉,「沐老闆說了什麼不好的消息?」蘇澤茫然地搖頭,心中只盼著夫人能儘快回來。
凌晨五點,城外僵持了一夜的戰事再一次打響。
不過這次樓終於不用帶著數兵馬跟敵人艱難地拉鋸戰了,因為冷颯真的帶著第三軍回來了。雖然只是第三軍的先頭部隊,但有人援兵的加局勢還是立馬逆轉了。
一整夜過去樓蘭舟的臉上難掩疲憊,就連上都多了幾道傷痕,顯然昨天冷颯離開之後他們過得並不輕鬆。
此時樓正背靠著一個小山坡坐地休息,第三軍已經接管了戰場,他們終於可以撤下來休息一會兒了。
往日裏優雅的貴公子這會兒一狼狽席地而坐,倒是更多了幾分颯爽和鐵風采。
「沒想到夫人真的能說胡毅。」樓蘭舟一手握著水壺喝了口水才沉聲道。
冷颯笑道,「運氣好罷了。」
樓蘭舟搖搖頭,這種運氣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胡毅如果那麼容易說服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冷颯道:「胡毅答應出兵,第四軍很快也會趕到。不過……」有些歉意地看了樓蘭舟一眼,「可能給樓家留下不小的麻煩了。」
樓家這次本來就損失慘重,一旦第三第四軍抵達京城又立下大功,此戰過後樓家的境可就不太好了。
樓蘭舟卻並不在意,「夫人多慮了,京城的權力空間總歸是需要人來填補的。樓家…本就該沉寂幾年的。祖父年事已高早就該退了,只是樓家無人可託付才勉強維持現狀,如今倒也算時機恰好。」
樓老一世英明功勛卓著,奈何子嗣不爭氣,孫輩也唯有一個樓蘭舟出類拔萃卻志不在此。若非樓家兩代確實挑不出來什麼可用之才,樓蘭舟也不會從軍。但即便是他遵從祖父的意思從軍,即便他實力未必就比傅城和龍鉞弱多,但在京城這地方以他的年齡和閱歷想要現在接替樓雲的位置是絕無可能的,甚至他現在想要接管樓家的第一軍都很難。
這次平叛樓家犧牲巨大,無論誰上位了都得念著樓雲的功勛和樓家這次的犧牲,加上樓家確實實力大損誰都不會他們。
如此,反倒是能給樓蘭舟爭取一些長的時間,樓家軍也可以慢慢恢復或者做別的打算。
冷颯點頭,「樓心裏有數就好。」樓蘭舟確實是君子,這樣的人冷颯也確實不好意思坑他。
「夫人,徐副派人傳信過來,請您即刻回去。」一個青年急匆匆過來,手裏還握著一封信。
冷颯站起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青年搖搖頭,「城外無法通訊,徐副只得讓人出城將信送過來,幸好夫人恰好回來了。」
冷颯接過信來拆開一看,微微皺起了眉頭。
樓蘭舟問道,「傅夫人,有什麼事嗎?」
冷颯收起了信,有些歉意地道,「樓,我得回城了,這裏就勞煩你跟胡將軍了。」徐鳴自然不會在信里寫什麼重要的事,只是說請儘快回去見大,但如果真的沒事徐鳴絕不會越過傅城專門給傳這麼一個消息的。
見冷颯皺起了眉頭,樓蘭舟笑道,「夫人已經幫了我們大忙了,我們想必很快就會在城裏見了。夫人有事就先去幫吧。」
冷颯一想也對,孫良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扛不住整個樓家和第三軍夾擊。等第三軍後續部隊趕到,可不是就該進城了麼?這裏也確實沒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了。
「那好,我先走,樓保重。」冷颯也不啰嗦,跟樓蘭舟告辭之後便帶著人轉回城了。
車剛開進城裏,冷颯就停下了車對傅鈺城道,「下車。」
折騰了一天一夜傅四只覺得疲力盡,沒好氣地道,「你又要幹嘛?」
冷颯道,「我有事,你可以等等後面的人,或者直接回去休息。」
傅鈺城道,「你不回去?你要去哪兒?」
冷颯握著方向盤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要去市中心找你大哥,一起麼?」
傅四沉默了片刻,果斷推開車門下車。市中心是戰區,他又不是瘋了!
正想是不是該放兩句狠話,冷颯已經一踩油門車子沖了出去。
天微亮的清晨站在路邊的傅四吃了一的尾氣,「咳咳咳!呸!姓冷的,你有病啊啊啊!」
一座外表不起眼的小樓里,傅城獨自一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蘇澤正和衛長修一起蹲在一邊打量著被人隨意丟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衛長修手裏還拿著一張照片比對了半天才點頭道,「是他沒錯。」
蘇澤還是不解,「一個醫生,抓他幹什麼?就算他是那個任南硯的主治醫生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比得過張國手華國手這些人?了一個任南硯再找一個就是了。」
衛長修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位…可是針對任南硯的病研究多年的專業人士,不是華國手這樣涉獵複雜的神醫能比的。對吧,這位…吳醫生?」
蘇澤不信,「華國手可是將大都治好了的人,什麼病治不好?」
衛長修笑道,「不然你問問華國手,敢不敢給人換心臟?」
「……」這個,好像不是敢不敢的問題。
他敢問華國手這個問題恐怕就得先被老人家噴死,現在的醫雖然比從前好些,但即便換其他不怎麼重要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換心臟?那不是草菅人命麼?而且是兩條人命!
衛長修拍拍那看起來戰戰兢兢的中年人的肩膀道,「但是,他敢。」
「……」
那中年男子有些驚駭地道,「你們想幹什麼?我…我只是個醫生而已,什麼都不知道!」
衛長修笑道,「敢提議用龍和宋的心臟給任南硯換上的醫生?」關鍵是名單里竟然還有他!
衛當家眼神冷地盯著地上的中年男子,「知道我是誰麼?」
中年男子搖頭,衛長修微微瞇眼打量了片刻才確定這人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於是他低頭,惻惻地道,「我是,衛長修。」
中年男子臉變了又變,「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並沒有跟任老說要…要衛當家怎樣,我只是說,各方面條件好一些的功率比較高而已。」
衛長修問道,「那為什麼沒有傅城?!」
傅城聽到自己的名字才睜開眼睛,眼神幽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中年人驚懼地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傅城,道:「這個…傅之前不是過傷麼?任老懷疑他、懷疑他…」
在衛長修冷地目視下,他只得小聲道,「任老懷疑傅,那方面…可能有問題。不然、不然跟傅夫人婚一年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大廳里一片寂靜,蘇澤面無表地將那人的腦袋按回了地板上。
衛長修卻忍不住笑了,站起來踢了踢對方,「姓任的那老不死的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擔心這種事有個屁用?」說得好像換個強壯的心臟他就能立刻龍馬神一樣。
中年人不敢還,只得抱著腦袋在地上不言無語。
張靜之從樓上下來,似乎並沒有聽到最後這兩句。神自若地道,「消息已經傳過去了。」
傅城這才睜開眼,顯然他並沒有睡著,「有勞張。」
張靜之淡笑道,「應該的,傅看起來很累,要不上樓休息一下?」
傅城點點頭,果然轉上樓去了。
被留在大廳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衛長修皺眉道,「沐老闆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我怎麼覺得他不太對勁兒?」
蘇澤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不是你對大說了什麼?」
「……」衛長修有點心虛,多了個哥哥這種事對傅城的打擊有這麼大嗎?
張靜之有些無奈,「兩位,天就要亮了,兩位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天亮之後新的一天開始,恐怕又是忙碌而且令人心力瘁的一天。
衛長修和蘇澤對視一眼,「張說得對,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張靜之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微笑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覺得不是壞事呢。」
「……」傅城那模樣那表那氣勢,難道你竟然從中看出了他們看不出來的喜悅嗎?張好一雙慧眼,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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