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冷笑，「那我就等著你給我好看了。」

的目在不遠的晉王世子上停留了片刻，眸低垂，心中卻有些訝異。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從始至終，晉王的這位世子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他傷不重，但按照上的跡來看，也並非毫髮無傷，可是從頭到尾，世子爺都不曾哼哼過一聲。

就算是現在，自家的奴僕都已經到了惹眾怒的地步，他明明沒有離開，卻仍然是一副漠然的樣子，一個字都不肯開口說。

管事的見如錦的目落在了世子上，臉一，連忙沖著抬轎子的人喝道，「還愣著幹嗎？世子爺了傷，你們還不快帶著爺回府？」

直到目視著晉王世子離開，管家的底氣這才又足了，「今日之事不過只是意外，就算是京兆府的人來了又能如何？」

他指了指後面堵得水泄不通的路面，語氣倒是客氣了一些，「我將此打掃乾淨，也是想儘快地讓後面的車通行。這位小姐您說對不？」

如錦沒有搭理他。

估著京兆府的人來還有些時間，便索在晉王世子剛剛坐下的那個臺階上坐了下來。

有熱乎乎的人剛坐過的地兒，還有著餘溫，並不是冰的。

而且，也免去拭。

旁邊恰好是一間賣雜貨的鋪子，門口架子上還擺著寫餞瓜子之類的。

如錦笑嘻嘻地對著夥計說道，「來兩斤瓜子，一包餞。」

扔過去一小塊碎銀，「不用找了！剩下的各種小食都包一些，給他們！」

夥計順著手指的方向了過去，「全……全給？」

圍圈保護這個現場的人，沒有五十，也得有三十哪！

如錦笑笑，「怎麼？銀子不夠？」

夥計笑得諂，「夠！怎麼不夠！盡夠了！」

他手腳麻利地裝袋，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送小吃，不時引來陣陣歡呼。

晉王府的管家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姑娘，瞧上的衫穿得鮮，想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怎麼就那麼……

管閑事不說，也不怕得罪人。

這可是晉王府的閑事啊！

他們晉王爺是什麼人？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親王。

這麼說吧，朝中僅有兩位親王，除了晉王，就是恪王。

但恪王窩窩囊囊的，沒本事又到陛下的忌憚，怎麼好與他家王爺相比？

晉王爺有擁立之功，當初若沒有他出手相幫，陛下怎麼可能還是陛下？

說得難聽一點，假若當時晉王有心奪位，他手中有兵權，當今陛下又如何爭得過他？

尋常人若是曉得這是晉王府的事兒，還不躲得遠遠的？

管家拿他那細長的小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正坐在臺階上毫無形象嗑瓜子的如錦，越看心裏越覺得不對勁。

他想了想，不由將那態度作低了幾分，陪著笑臉問道，「敢問這位小姐是哪個府上的？怎麼小人從前沒有見過您？」

如錦「噗嗤」一聲，口裏的瓜子皮不由自主地都噴出去，不偏不倚，竟都淬到了管家的臉上，噴了他一臉。

連忙拿裝瓜子的油紙胡往管家臉上一陣抹，沒將瓜子皮乾淨，倒是更弄得滿臉都是了。

「對不住啊，我實在是覺得你這話問得有點可笑，忍不住噴了，你可別放在心上。」

可笑？

噴了？

管家只覺得心頭的火燃燒得旺旺的，但對面的丫頭行事越是張狂，他便越不好把握對方的來頭，反而只能憋著這氣。

他訕訕笑道，「小姐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

如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你說的，你從前沒有見過我？」

管家點點頭，「是啊，小人確實從來都不曾見過小姐呢。」

如錦的目帶著點狐疑和鄙視，「你這話說的，難不京都城的子都得過過你的眼？你是誰呀？是城門口的石獅子嗎？」

不等管家開口，又介面說道，「哦，對，你是晉王府的管家。這就更奇怪了，晉王府的管家既然不是城門口的石獅子，憑什麼滿京都城的子你都得見過呢？莫非……」

這兩句說得不輕，在場的圍觀群眾全部都聽見了，見有八卦可聽，一個個都將耳朵豎起來。

如錦嫌棄地將子往後靠了靠，「莫非……」

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問道，「你家晉王在私底下收錄了所有京都城子的畫像？」

管家一聽這話，嚇了一大跳，「小姐莫要胡言語，我家王爺收集京都城子的畫像做什麼！」

要收集也收集各位大人的畫像啊！

子？

晉王爺本就不好這一口！

如錦一臉無辜的樣子，「那誰知道你家王爺收集京都城子的畫像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呢？」

攤了攤手，「反正你這麼說，我難免就有這樣的理解和想像了……」

管家一時氣結，「你！」

饒是已經強力剋制自己的緒，卻不免還是被氣得上了臉，「小人只是想問一問小姐的府上是哪裏，可沒有您說的那些七八糟的話。」

如錦聳了聳肩，「那你說什麼從前沒見過我？我還以為京都城不管哪家的閨秀都得拜見過晉王府的大管家才對呢。」

咳了一聲，「反正你剛才的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若你真不是這個意思，那也是你口齒不伶俐，表達不清楚的問題，算不上是我理解有誤。」

圍觀群眾紛紛點頭，「對呀！」

得了這位小姐的好，就算指黑為白，他們也一定會睜著眼說瞎話的！

管家氣得臉都綠了，「你！你們！」

眼看著這現場是本就理不幹凈了，而京兆府的人恐怕很快就要來，他鐵青著臉對著手下的人說道，「走！回府去！」

如錦順手從店鋪的門口取過一木來，攔在了管家的面前，「別走啊！」

管家氣呼呼地道，「你不讓這裏，我不了還不行？」

如錦笑了笑，「行的。」

頓了頓，「不過，你要走可就不行了。

你家世子與別人撞了車，害得人車夫都沒了命，念在他也了傷，我剛才並未攔著他離開。

但你嘛，就得押在這了。要不然，你們晉王府的人都走了，誰還知道肇事的人是誰？」

話音剛落，忽聽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姐，你放他離開，我抵在這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