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報復我而已，何必告狀，大鬧朝堂呢？」陸鋮澤用不贊的目，看柳茹月就像在看一個哭著要糖吃的孩子，「你若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我可以把刀給你，往我心上扎，但是茹月啊，這樣一來，我是還了你的怨，卻對不住我的妻曼青了。」

經他三言兩句，就把柳茹月狀子上的泣冤屈都扭了子因生恨而誕生的無理取鬧。

若非柳茹月重活一世，聽他最後這句「我的妻曼青」，定然會心緒大、緒難抑，無法再好好和他對峙。

可是現在的柳茹月，本不會再到陸鋮澤的控制，他誰去，他誰當他妻隨意，本無法攪緒分毫。

拉著三個意難平想要為出頭的孩子，柳茹月不屑的冷冷掃了他一眼，「你讓我捅死你？你作為刑部郎中，豈不是知法犯法、引我犯罪？你如此視北曇律法為無，我很懷疑你是怎麼進刑部的。」

陸鋮澤，「……」

這怎麼和設想好的不一樣？

他說著如此深，都願意拿命還了。不該哭著罵他、挽留他、控訴他、反駁他這些都是假的麼，怎麼來掰扯什麼律法？

有些大臣沒忍住垂頭笑了起來，當然是靠攀高枝兒進的刑部唄。

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各家都有靠關係進各部的小輩，但誰也不會擺在明面上來。

看著右相和陸鋮澤吃癟的樣子，大源帝以拳抵著，將笑意了下去，「咳咳，柳茹月，對於方才陸鋮澤的辯駁，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說法？」

柳茹月點了點頭，「陛下，當時民婦並非自己帶著孩子離開，我的的確確是被婆婆與二叔聯手扔下了吳江，除了婆婆黃氏、二叔陸鋮康和我的四個孩子可以證明這件事外，應該沒有別的見證人。

但我從吳江爬上岸，是有證人的，我從吳江爬上來后，到達的第一個縣城是桐縣，知縣縣丞以及當時駐守桐縣的岳無逸都能證明當時我渾是泥，一個人到了桐縣，邊本沒有帶我的孩子們。」

謊言很好破，柳茹月就不信陸鋮澤還能把桐縣所有見過的人都買通。

而且，陸鋮澤不知道陸鋮康一直都在的手裏，他撒的謊越多，對越有利。

陸鋮澤也明白，柳茹月有一年多的人生本查不清楚，他怕的就是這個。

但他也有殺手鐧，「茹月，你當真要如此麼，不為孩子們著想麼？孩子們還小啊，將來們還要婚嫁，們名聲你當真不考慮了嗎？」

雖然別的不知道，但娘說過，這些孩子賣給了人牙子，右相派人查過，這些孩子曾賣到過什麼地方，柳茹月不可能不為孩子著想。

為了孩子，這個啞虧，只能認了。

看著柳茹月一瞬間眼神慌起來，陸鋮澤就知道自己功了。

柳茹月沒料到陸鋮澤這麼早就拋出孩子們的過去，也沒覺得這個事能在朝堂上瞞下來，但是越晚說，對孩子們的傷害就越小啊。

不說，誰知道江嵩那邊會用什麼方式出來？

在柳茹月琢磨著怎麼回應的時候，雪蓉跪著往前對著陸鋮澤叩了一個頭，「爹，您就別威脅娘親了。」

「雪蓉！」柳茹月手摟住雪蓉，一直都知道雪蓉的子，是個敢敢恨，不委曲求全的子。

「娘，你讓我說。」雪蓉著柳茹月的手，輕輕安，「爹這樣的人比陳世都不如，反正你及時在培養瘦馬的私宅找到了我，我名聲壞了也是被爹和二叔、祖母害得，不是娘的錯。」

雪蓉也跪著對陸鋮澤叩了個頭，「爹，我們很謝二叔沒聽你的話，沒直接把我們都殺了，而是把我們姐弟四人賣給了人牙子，我被賣給了紀寧張家當丫頭，後來輾轉到了京城樊家，被娘親找到。」

雪汐不想叩頭，姐姐們都叩頭了，也明白這個頭代表還生恩了，雖說也沒覺得這個生恩是爹的功勞，明明生孩子吃苦的是娘。

「爹，我被賣掉后，從東家家裏逃了出來，當了乞丐，一路行乞，我和二姐、弟弟都記著，記著二叔把我們賣給人牙子的時候說大姐姿艷麗，長大后定然能當花魁，一路上人牙子也念叨著這個事，說要把大姐往秦淮賣，賣大價錢這才對得住二叔找他們要的高價，所以我一路乞討，只為來京城找大姐！」

柳茹月沒想到三個孩子就這樣把自己最黑暗的過往當著滿朝文武說了出來，們為了報復爹，為了幫這個無能的娘，抱了同歸於盡的心，將最糟糕的記憶挖給別人看。

雪蓉角掛著譏諷，「爹，你不就是查到了這些，想威脅娘開不了口麼，娘開不了口，我們自己說，你這樣的爹，輕則賣兒賣，重則要孩子的命，你這樣的爹，我們要不起。」

雪慧也沒讓雪蓉孤軍戰，「雖說子不該言父母過錯，但你已經殺了我們一次，賣了我們一次，賣契都是在的，於北曇律法來說，你的的確確便不再是我們爹了。」

雪蓉勾了勾，極盡恨意的笑道，「如果娘親沒有把我贖回來，我也該青樓的老闆為爹，萬萬不了您一聲爹。」

在陸鋮澤的記憶里，這三個兒只會甜甜的他爹，很聽他的話，也很他的親近。

突然被三個兒圍攻，陸鋮澤啞口難言，只道，「你們怎麼變得如此尖牙利，開口閉口都是鄙之言，青樓是你們這樣的閨家能提的麼？你們娘就把你們教這樣？」

「這都是託了您的福啊，若不是爹你要殺我們，二叔敢把我賣給培養揚州瘦馬的私宅麼？我能開眼界，是爹給的機會，我娘極盡所能讓我忘掉這些不好的回憶，方才又是誰拿這個事來威脅娘的呢？虧得你讀了那麼多聖賢書，學會了咬文爵字，結果全拿來對付自家妻兒了。」

話是聽上去刻薄了很多，但雪蓉已經很克制了，比誰都明白，若不是娘把及時救了回來，將來會遭遇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