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害怕將這些珍寶損壞在自己的手裡,傅思瀅自然也是害怕的,所以第二日天一大亮,用過早膳后,就命人去尋胡家的人過來,讓胡家人親自將這些珍寶給運回去。
一邊看著下人搬抬,一邊對胡老爺說道:「開莊設賭也施行幾日了,皇上一直關注此事,想必也會常聽員呈稟輸贏之數。眼下城中這番熱盛況,一切良好,本來我覺得皇上會有三四可能準允你家的心意,而現在……唉,怕是只有一兩。」
胡老爺並不顯得急躁,只恭敬應是:「這是能與聖上攀帶關係的事,一兩的可能就已經很大了。何況,不管有沒有可能,您願意替在下這般卑賤份的商人給皇上呈稟引薦,就已經是在下的耀了。」
「胡老爺這話客氣,我這也算是收了你的好,替你辦事不是?」傅思瀅笑著指向掛在一旁的鳥籠子,「這小仙鳥兒,昨晚可是風無限吶。」
聞言,胡老爺看向彩鸚鵡,一時間竟要羨慕起一隻鸚鵡來。
胡婉婉笑意盈盈地說:「上午一開門迎客,客人們就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大家都在討論要給您這隻聰慧的鳥兒起個什麼名字呢。」
忘了這茬,傅思瀅啞然失笑:「行吧,願意討論就討論,總歸是個樂子。」
等到胡家將珍寶都裝車妥當,傅思瀅對一直能忍著不問的胡老爺說:「我已請準明日宮面聖,親自給皇上稟明你家的心意,你且安心等著信兒。」
胡老爺立刻大喜,再拜:「多謝您了!」
等胡家帶著一車車珍寶離開時,傅思瀅本想喚住人再待點什麼,想了想,還是下了話。
憑藉這次胡家尋來如此多的奇珍異寶,就已經能夠證明胡家商隊的能力,也足以讓信任。本想直接告知胡老爺,儘快讓商隊替找一找北夏的聖火烏,但還是覺得等明日從皇上那裡得到回信兒,再看況拜託胡家吧。
這也是不嫌繁瑣要親自宮向皇上稟明的原因,希皇上不僅能考慮到胡家兜底的實力,還要考慮到胡家能為漠蒼嵐尋找火烏的能力。
送走胡家人,傅思瀅向母親說明要去慕王府,午膳便不留在家中用了。
正逢這兩日傅宰相和容辰也是公事繁忙,李氏聽不在家用膳,有些失落:「唉,孩子們長大了,一個個都是要遠去的。一轉眼,連在家中用飯都只留下我一個人了。」
一聽母親說起這種話,傅思瀅頓時心疼又好笑:「再能遠去,能遠去到哪兒?您切莫傷了,等晚上不就能一家人坐在一起了?」
李氏拍拍:「行了,你去吧,娘只是慨一句。等你們以後親生子,娘含飴弄孫,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瞧娘一臉「走著瞧」的表,傅思瀅是哭笑不得。
寬了母親之後,傅思瀅便馬不停蹄趕到慕王府。昨晚見到何長易和元夫人,真正意識到了事的棘手和嚴重。
這已經不再是個人的兒長,而是牽扯大昌國運,怎容肆意行事?
不知前一世是怎麼能得昏了頭,不僅容忍何長易謀反,還為虎作倀、助紂為,但這一世就不允許!
不僅是報仇,也是為了……漠蒼嵐。
幾乎將所有心都付出給大昌、甘願為皇上披荊斬棘的漠蒼嵐。
或許,真的是一個會被控制思維的人吧。何長易時,就連造反之事也敢做,對漠蒼嵐了心,就搖一變,變得忠君國起來了。
呵。
真是無恥荒謬人一個。
然而,共同點是有一個的,再怎麼折騰,這片國土都是這裡百姓的土地,絕不容外人染指!
前世何長易謀反,那也是大昌人自己的鬥,皇室無能安,自然要接百姓擁立新君明主,更何況如今已得知何長易上流著是大昌的,哪怕變了國號,這江山也不算更名易主。
但!
不能接的是,何長易的背後竟然有與晉國相勾結!
和東萊牽扯都能忍,東萊公主畢竟曾經是先皇的貴妃,可與晉國這種狼子野心之徒勾結在一起,叛國謀反,如何能忍?叛的何止是這個大昌,他叛的是這片土地上的蕓蕓眾生!
昨晚幾乎整夜未睡,一直在想何長易與晉國人的關係,東萊公主的出現,以及這母子二人能與晉國人相融洽的況,都無疑說明何長易母子與晉國的狼狽為。
忘不了前一世,每逢軍報送相府,又是聽聞晉國拿下大昌幾座城池的痛怒;忘不了每逢暗暗寫信勸說何長易先與皇上一致對外,卻從無得到回應的急哀;更忘不了的是,何長易登基稱帝之後,也總以國力滋需養休養生息為由,敷衍奪回被占國土的建議,也只能無力嘆息。
如今是終於明白了,原來就是一丘之貉!
何長易與東萊公主為了奪回大昌的權力,不惜引狼室,罔顧邊境百姓的安危命,他們本不配做這片土地的主人!
想好了,要去見衛蘭靈好好地問一問,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猜測,只有衛蘭靈知道的是實。
前一世連東萊公主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別說見過東萊公主了。昨晚才是第一次見到東萊公主,其實都不算是見到,因為東萊公主戴著蒙面,而衛蘭靈……
既然衛蘭靈連何長易的世都知道,想必早就知曉東萊公主的存在。
要想辦法激怒衛蘭靈,從衛蘭靈的口中套話。若是沒有巧妙辦法,就算讓自曝重生也無妨!要讓漠蒼嵐在旁聽著,要破何長易和元夫人的份,不能讓這對母子再次得逞!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衛蘭靈,人怎麼樣?」
正將腳步匆匆的傅思瀅迎王府,一聽到傅思瀅是來提審衛蘭靈的,唐管家頓時腳步一停,驚奇地回道:「咦,您不知道嗎,衛氏一大早被皇上傳旨宮,接皇上親審了。」
「什麼?!」
傅思瀅大驚,立定原地,頓時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皇上為什麼會親審?有什麼好審的?」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是連王陪著宮裡的傳旨公公一同來的,老奴還以為是您上次帶著連王來審問衛蘭靈,問出了什麼稟給皇上,所以皇上才下旨親審的。」
說罷,唐管家皺眉,有些愧疚:「原來您並不知曉此事,老奴應該早早命人給您送信的。」
一聽居然是連王來提走人的,傅思瀅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
那廝還是提防著,想將衛蘭靈掌控在自己手中!不知道他是怎麼給皇上說的,能讓皇上下旨帶走了衛蘭靈。
看唐管家自責,傅思瀅出言寬:「唐伯你不用自責,此事與你無關。就算你及時知會我,我趕來也不可能阻攔宮中提人的!」
「還是老奴疏忽了。」
「看來你家主子不在府中是嗎?」
「是。宮中來提人時,王爺也已出府,否則王爺倒能替您問一問形。」
聽到宮中來提人時漠蒼嵐就不在府中,傅思瀅皺眉:「他去了哪裡?」
「王爺的行蹤去向,老奴並不是全然知曉的,只知道凌晨時分,過仙真人登門到府,還有幾個真人的徒弟。之後……」
聽到半截,傅思瀅注意到唐管家看向的眼神,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複雜?有種有口難言的抑。
狐疑追問:「之後什麼?」
唐管家垂頭,沉默再三,低聲道:「不知什麼原因,過仙真人怒,厲斥五公子,似乎也牽連了王爺,老奴守在院外都能聽到。之後沒過兩個時辰,天還沒亮,王爺就與過仙真人諸位一同外出了。」
「過仙真人怒斥慕王和五公子?」
聽得傅思瀅更是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蘭靈被帶走,漠蒼嵐也不在王府,一時很是茫然怔愣地站在慕王府的通廊里,不知該怎麼辦。
「你連你家主子的去向都不知道,想必也不知道你家主子幾時歸來吧?」
「是。」
連王既然能想辦法通過皇上將衛蘭靈帶走,就不可能再將衛蘭靈給送回來。失去對衛蘭靈的掌控了!
而眼下能幫的漠蒼嵐,又不知去向。頓時,傅思瀅愁得捂住額頭坐在廊道邊欄上,泄氣無奈。
攪事,連王就是一個攪事!
壞大事,壞國大事!
「大小姐,這裡涼,您還是回屋裡坐著吧,王爺一回來,老奴立刻命人向您稟報。」
看唐管家要扶起來,傅思瀅揮揮手,很是垂頭喪氣:「不用了,我回了,多會兒你家主子回來,你派人來相府知會我就好。」
「是。」
將傅思瀅送到府外,眼看登車要走,唐管家突然喚住,支吾了一聲,道:「大小姐,今天是不巧,您沒能見到王爺,但老奴還是希您沒事就能來相府陪陪王爺。您一直留在相府,就不會發生這種跑空的事兒不是?」
眼瞧唐管家眼的模樣,傅思瀅點點頭:「好,等我忙過這段兒。」
「唔……好吧。」
空跑一趟慕王府,傅思瀅的心頭得猶如一團麻,回到家中后,雖然趕得及午膳與母親同,但也實在是無心吃喝,滿腦子都是何長易、元夫人和晉國人之間的牽扯,想得腦仁疼。
連王將衛蘭靈帶走,無法再尋衛蘭靈質問,不能得知更多,……
誒!
等等!
突然,一道靈從腦中閃過,傅思瀅夾飯的筷子頓住,盯著碗中的米粒,腦海中浮現的則是昨晚連王與何長易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畫面。
連王……
何長易……
小李氏有去尋過何長易,何長易知道衛蘭靈清楚他的世,定然會迫切想要見到衛蘭靈。想要見到衛蘭靈,就必須通過這一關以及漠蒼嵐那一關。
這一關不好過,漠蒼嵐更不好過,想要見到衛蘭靈並且擁有控制權,只有通過皇上!
所以不全是連王那個混賬在耍心思,其後也有何長易在作祟。
不知道何長易是怎麼和連王說的,但顯然,連王不僅背棄了,還和何長易勾搭到一起了!
這個蠢貨,被何長易當槍使了。
瞧傅思瀅盯著飯不吃,臉也很不好,李氏關心地問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哪裡不舒服。
傅思瀅垂頭,避開母親的視線:「沒有,早膳吃得有些多,現在吃不下。」
「吃不下也別塞,隨便吃兩口,多會兒了再吃。」
「嗯。」
隨意用過午膳,傅思瀅半躺在榻上,著手爐,越想越心塞。
衛蘭靈落不到連王手中的,只會落到何長易的手裡。以衛蘭靈對何長易的念想,這賤人怕是要有回息的機會了。
憑現在何長易與晉國人的關係,如果他托晉國人將衛蘭靈送出皇城保護起來,豈不是重生回來白忙一場?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事態惡化!」
衛蘭靈是被皇上傳宮親審的,哪怕到何長易手中,何長易也不可能立刻就將衛蘭靈送出城。
必須得防患於未然!
一個猛子,傅思瀅坐起來,放下手爐,讓晴音給拿來外穿著。
「備車,我要出門!」
「您又要去哪兒?」
「去……」傅思瀅眼眸微瞇,想了想,「我去尋容辰,他說昨日城中有鬧事的,我去看看他。」
晴音一邊準備,一邊無奈地嘆:「您今天也太忙了些,半天不到,跑這兒跑那兒的。您去看爺,就算遇到鬧事,您也幫不上什麼忙呀。爺現在是博戲參將,可比您有權多了。」
傅思瀅輕笑兩聲:「是啊,容辰現在比我有權多了。」
所以才要去請求容辰吶。等待了容辰幫盯住城門口,防止有人送衛蘭靈出城后,還得去連王府一趟,好好問一問那個蠢貨干出這種蠢事來,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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