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大夫本想說，能考上個屁！

現在去參加鄉試，無疑是飛蛾撲火。

可他在溫小琴的面前，終究是不好意思說的太魯、太直接。

文老大夫想了想才說，“文人們常說，考完便已是定論，縱是再議論也沒什麼益。”

“這一場考的好，下一場未必會更好。考得不好，心里會焦躁，對下一場考試也無利。”

“故而，無論你姐夫考的好不好，你都不要多問！”

溫小琴毫沒察覺自己的師父沒回答自己的話，反而乖巧的回答，“師父，我知道了！”

阿蓮雖然聽出來文老大夫沒正面的回答，可此時的他也覺得文老大夫說的有道理，自然沒有反駁。

三日，如考生們而言轉瞬即逝。

可在外面等著考生的人而言，卻是度日如年。

“卷。”

此時考場響起了一個年的聲音。

兵有些驚訝，他問，“這位相公你都寫完了？如今天還未黑，還可以再寫一會！”

趙聽齋搖頭，“我已經寫完了！”

他說的認真，兵們也不敢怠慢，匆匆的喊來了收卷的員。

收卷的員起初也很詫異，畢竟他聽說是個年提前卷，本以為是個魯莽的小子，結果恰好這收卷的員還真認識趙聽齋，故而沒有多為難他。

趙聽齋卷在考場上倒是引起了一片轟，不順州來的學子個個趾高氣揚，活像第一個卷的人是他們一樣。

可惜無論趙聽齋多早的卷，他在門口也要等待一會。

按照慣例，需要湊齊十個人，這院門才會打開。

此時好在是雨已經停了，趙聽齋不用撐著傘，只是坐在旁邊兵端來的椅子上稍坐片刻。

過了一會，也有人走了過來……

這人是第二個卷的，結果趙聽齋像是沒瞧見他一樣，連頭都沒點，更別說打招呼了。

這人有些不悅，他雙手負在后，看著趙聽齋說，“在下淮州劉正人，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趙聽齋目不斜視，“順州，趙聽齋。”

劉正人微微斂目，在記憶里很快就找出這個名字。他記得這位是十三歲便中了秀才的順州神，而且還是小三元。

可是，神又如何，趙聽齋這傲慢的模樣，怕是傳傳言都是虛假的。

故而，劉正人的臉上倒是多了幾分自信，他只是淡淡的應付了一句，“久仰！”

然后，再也沒有下一句了。

兩個人誰也瞧不上誰，坐的凳子都是離的遠遠的，都在微微的閉目養神。

直到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學子們的陸續出現。

第九個出現在門口的，便是云溪縣的郁危。

他一出現，本來還在閉目養神的劉正人和趙聽齋都睜開了眼，他們上下打量著郁危，開始說起了這次考試的題目。

可惜，劉正人和趙聽齋還沒開口說幾句，第十個學子就出現了。

衙役們打開了門，郁危和眾人作揖后便走了出去，他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這些人的談論。

劉正人不嘆，“這人莫非是沒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因為郁危才疏學淺，故而聽不到他們議論的題目。

趙聽齋卻覺得是劉正人的文章寫的太差，郁危沒心思去搭理。

畢竟，九淵先生都夸贊過的人，怎麼可能不學無？

………

郁危走出來后，外面卻是黑的站著不人。

有各位學子的家眷、親戚、書、下人等等，車夫們在更遠的地方站著。

他們見有人走了出來，立馬走上前來辨認。

有人在喊，“公子爺這邊！”

“正人！”

“文錦……”

郁危想，或許家里沒人來，好在他子骨不錯，走幾步路也不礙事。

結果下一刻，他便聽見了悉的聲音，“三哥！”

“三哥，右邊！”

郁危抬起頭，就瞧見溫阮領著溫小琴在人群里站著，連一直忙著在找梅榮鄉的文老大夫都來了。

郁危瞧見了悉的人，笑了笑便迎面走了上去。

“阿阮、小琴、文大夫！”

文老大夫一見他，便直接出手給郁危扶脈，他點了點頭說，“子有些虛，回去我給你準備一副藥，吃了后你好好的睡一覺，保證醒來藥到病除。”

“姐夫，小琴給你準備了幾個安神的香囊，就放在你的枕邊，你聞了之后肯定一夜無夢！”

溫阮卻是笑著說，“三哥，我親手給你做了點吃的，肯定比你在貢院里吃的干餅好！”

即使九月的天已經有些冷了，可此時郁危的心里卻是暖暖的。

他說，“你們辛苦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一行人朝著青云橋那邊走去，今兒來駕車的居然不是阿蓮，郁危倒是有些驚訝。

他記得阿蓮不止是溫阮邊的‘侍’，阿蓮更是護著溫阮安穩的人。

溫阮見他驚訝，低了聲音說，“讓你開心一些，你開心嗎？”

郁危無奈的笑了笑，“我開心，但是阿阮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下次，還是讓阿蓮給你當車夫吧！”

溫阮看著郁危，無辜的眨了眨眼，卻沒有答應。

家里，溫阮已經準備了好盛的菜肴，郁危吃完飯后又喝了文老大夫開的藥，拿著溫小琴準備的香囊迅速的就睡下了。

他是真的太累了，倒下去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

溫阮聽著郁危比平日里重了不的呼吸聲，悄悄的從屋走了出來。

他這一睡，就睡到第二日的晌午。

醒來后倒是神清氣爽，等用了飯又開始看書，期間彭家倒是來人送了一些藥材，溫阮都收下了。

等到了第二場九月初十，郁危再一次進了貢院，這次文老大夫還是給他準備了藥丸。

而與此同時，許長游給文老大夫帶來了一個消息，“在離彭州府外六十里地外的喬家莊，我們找到了梅榮鄉的蹤跡！”

“文大夫，你要去看看嗎？”

若是從前，文老大夫肯定要毫不猶豫的說，去！

可現在郁危正在考試，郁危還知道梅榮鄉的存在，若是此時他去喬家莊，那麼郁危肯定會分心。

文老大夫，罕見的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