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梅榮鄉半輩子,如今終于有梅榮鄉的消息,他自然不愿意放棄。
可郁危這邊……
溫阮知道文老大夫在猶豫什麼,勸,“文大夫,不如我讓阿蓮陪你走一趟,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三哥這邊有我呢,他若問起你,我就說你去彭家陪竇姐姐了!如今離十一月底也快了,竇姐姐那邊的確要人陪著!”
從彭州府到喬家莊足足有六十里路,即使是坐馬車也得走上四個時辰,再加上文老大夫年紀大了,這馬車走的比平日里會更慢一些,故而溫阮捉著得五六個時辰。
梅榮鄉能躲藏這麼多年,文老大夫一個人去肯定抓不住,若是有阿蓮幫忙,這事便簡單許多。
“而且……”溫阮說,“即使文老大夫你在家里,這件事三哥未必就猜不出來!”
很多時候,郁危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文老大夫聽溫阮這麼說,立即無言。
還真如溫阮說的那樣,郁危是個極其聰明的年,擅長察言觀,像極了在朝堂里辦事多年的老臣一樣。
這一點讓文老大夫都極其的佩服——
“那我……”文老大夫說,“我先去看看!”
“不過,阿蓮不用跟我去,我去找故人借幾個人手。阿蓮,得在你邊。”
文老大夫知道,京城的江家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故而哪里會讓阿蓮跟著自己。
他一走,家里就剩下溫阮和溫小琴兩個小姑娘了。
溫阮見他堅持,便不再多言。
文老大夫去喬家莊之前,又拿了十多個瓶瓶罐罐給溫阮,說里面的藥丸是治什麼病的溫小琴都知道,以防他不在家里,郁危子不適。
這一次,文老大夫去喬家莊,是許長游陪著的,還去長林鏢局借了幾個人一起出發。
而這一次,溫阮依舊在家里等郁危回來。
此時,已經到了第二場考試,只是間隔了一天而已。
如今連軸的考試,比的已經不止是腦力了,還有力。
郁危到了貢院門口的時候,又一次見到了林誠實。
這一次林誠實主問郁危討要了一些藥,他說,“不知道這幾日還會不會落雨,之前若不是郁兄給的藥,我怕是都撐不過去了!”
“郁兄你怕是不知道吧?上一場考試,已經有人考到一半高熱不退、上吐下瀉,被人抬了出去!”
“我本以為我也要出事,好在有你……故而,郁兄,我能厚著臉皮問你再要一些藥嗎?”
林誠實的子骨不算朗,他不敢再賭接下來的幾天會不會再下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若是他也跟前面那些學子一樣因為染了風寒被抬走,這三年的時間就徹底的浪費了。
“藥是有的!”郁危又拿了三顆藥丸給林誠實,繼續囑咐,“一天吃一顆就行了!”
“畢竟,是藥三分毒,還是多喝一些姜湯寒吧!”
林誠實點了點頭,“謝謝了郁兄,等考試結束后,我一定要登門拜謝!”
周圍有幾個和林誠實認識的人,見林誠實稱郁危帶來的藥極好,也都厚著臉皮上來了。
好在,溫阮從文老大夫那里拿的藥丸夠多,故而郁危都分了他們一些。
也是因此,郁危在這一群讀書人的眼里,漸漸不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模樣。
趙聽齋倒是沒來要藥丸,可他的臉卻也不算好。
周明文反而是幸災樂禍,他站在人群里,帶著好意的勸,“這子不好就不要強撐了,我聽說以前就有考生帶病考試,最后在考房里猝死了!”
“哎喲!你們都不知道,等考試結束后才被人發現,別提多慘了!”
“你們年紀也不大,總是還有機會的,這次就當是來長長經驗、開開眼界,三年后再來就是!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蘇逸塵也道,“劉兄的確是一番好意,若是他們一意孤行,后果怕是不堪設想!”
可惜,他們兩個一唱一和,林誠實和郁危這一群人,沒搭理他們。
等貢院的大門開啟,一群考生進了考房里繼續考試。
第二場的題目,除了五經題外,還有多了算、表、判、詔等等之類的應用文。
其實這一類的東西,就和文采沒什麼太大的關系了,這其一考的是考生在用詞十分夠嚴謹。其二考的是考生的算水平如何!
然而,天氣卻愈發的惡劣。
這一天下了一場暴雨,周圍的雨水啪嗒啪嗒的落下,考場上也傳來了陣陣的咳嗽聲,絡繹不絕。
林誠實吃了藥丸后,倒是心舒暢了不。
跟著林誠實一起要了藥丸的考生,在吃了藥丸后,都覺得并無大礙,不由的嘆這郁危手里的藥,真是靈丹妙藥。
天氣寒,而考場的人心也開始有些浮躁。
然而這些,沒影響郁危。
他前世也是參加過鄉試的人,早就知道這里的環境是什麼樣子,故而這一次他卷的時間和上一次差不多,依舊是第一批的前十位。
唯一不同的是,趙聽齋不是第一位卷的,這次第一位卷的人是劉正人。
這一場的考試和上次不一樣……
這一次的算太難了,一群學子從大門里出來后,眉頭就的皺著,不像第一場過了,他們的臉上還能洋溢著笑容。
“最后一道題是二百萬兩吧?”
“不對,你應該是了步驟,是一百二十萬兩!”
“怎麼會?若是按照題目里說的,這賑災的銀子數目和往年就大不一樣,怎麼才會一百二十萬兩?你們都算錯了,是二百三十萬兩!”
“不對不對……”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最后算的題目,而郁危的神依舊淡淡的。
這次難得的是趙聽齋走到郁危的前,他問郁危,“最后一道題是七十二萬兩,對吧?”
郁危看著趙聽齋有些蒼白的臉,卻沒有回答。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的聲音響起。
在喊,“三哥!”
“三哥,右邊!”
郁危和趙聽齋說了一句告辭,轉就朝著聲音發出去的方向走去。
趙聽齋也看了過去,映眼簾的卻是一張極其難看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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