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大夫難以置信的看著梅榮鄉，他實在想不出來，梅榮鄉到底說了什麼故事，會讓一向沉穩的老太傅出手幫忙。

老太傅原名傅正，出生在簪纓世家傅家。

傅家的祖上出過帝師，也曾教導過太子，被文人們敬仰。

到了老太傅的父親這一輩，因為老太傅的父親子單薄只有老太傅一個兒子，先帝登基的時候，便曾私下說，老太傅可以靠著祖上的功勞直接當。

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皇恩，可偏偏的傅正沒有點頭。

傅正走的依舊是科舉路……

他雖不似郁危那樣是小三元，可每次都名列前茅，在二十三歲這年為了大越朝最年輕的狀元。

一時，風無限。

傅正在翰林這些年，也做了不的好事，像編書、修較多的大越律法、還資助不寒門的學子。

“老太傅才華橫溢，他從未落過榜，更知道考們喜歡什麼樣的卷紙！”文老大夫想起傅正的時候，眼里全是仰慕，“他二十七歲這年便親自主持了鄉試，為了主考，而且做了兩次！”

鄉試的主考雖然都出自翰林，可是卻也不是誰都能來的，大部分都是資歷高、年齡大的沉穩的老翰林。

故而當年傅正來做主考的時候，不人都很震驚。

傅正這一生，當過兩次鄉試的主考、四次會試的主考，是大越朝不員的恩師。

“像我弟弟，也得喚老太傅一聲老師！”文老大夫繼續說，“我弟弟說，他本以為這輩子都只能是個秀才，好在遇見了老太傅！”

“老太傅當主考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會親自批閱所有的卷紙，無論是取中的還是落榜的，他都會看！”

“若是取中的，他會在上面寫上批閱，告訴他們哪里可以寫的更好！而落榜的卷紙，他也會寫批注，會告訴他們要怎麼寫，主考才會取中這個卷紙，我記得我弟當年落榜的時候的那張卷紙上，寫滿了老太傅親筆寫的批注，麻麻！”

其實，鄉試是秀才考上舉人的必經之路，若是這群秀才落榜了，其實對傅正而言沒有半點影響。

寫批注？無非是浪費傅正的時間！

結果，傅正不這樣想，他知道寒門學子想要做有多難，大越朝大部分的位其實都是世家子，這些人不懂百姓的苦，故而他希更多有才華、有能力的寒門學子能走到位上，為國為民。

傅正當時笑著和文老大夫說，“三年一次鄉試，這些讀書人讀了幾十年的書，就在這幾日出結果，他們比我辛苦多了！”

“而我，只需要忙幾天，也就幾天不睡覺，那就那麼累了？我批閱的東西，于他們有益最好，若是幫不到他們，也希能繼續激勵他們繼續讀書！”

文老大夫難得的生了老太傅的氣，因為傅正為了批閱卷紙，日日夜夜不閉眼，最后累暈了過去。

也是因為有人給傅正找了大夫，文老大夫才知道這件事。

“我當時埋怨他不惜子，可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為了這群讀書人和這個國家！”文老大夫苦笑，“在卷紙上寫批注？吃力不討好啊！”

“要知道，每年的鄉試都有幾千人，若要全部看完這些試卷，再寫批閱，怎麼可能不累？”

可是明知道這樣做對仕途沒太大的幫助，傅正還是這樣做了，不止鄉試這樣做，后來的會試也這樣做。

好在，這群讀書人不是無的。

不人得了傅正的指導，第二年還真的就被取中了。

像文老大夫的弟弟，雖然是三榜的進士，可也是走到了最后。

“無論是前朝，還是現在的大越，有幾個世家的讀書人能做這樣的？”文老大夫搖頭，“至我沒聽說過！”

他不止沒聽說過，還見過這些世家子瞧不上寒門出來的讀書人，更瞧不上小家族出來的書生，反而是一個比一個會結上司、阿諛奉承。

可偏偏的，這些人的氣運就是很好，他們往往還能走到高位上。

溫阮和郁危都沒說話，梅榮鄉聽著文老大夫提起老太傅，眼淚卻是一顆又一顆的掉。

他拿袖口了眼淚，“老太傅是個大善人，他從未因為我是鄉下來的土郎中而看不起我，還會教我畫畫、下棋！”

也是因為傅正對他太好，故而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只能求到了傅正這里。

“當初，我也實在是沒法子了！”梅榮鄉哭的厲害，他的臉極其的痛苦，“你知道的，我父母在老年的時候得了一個兒，沒幾年后就走了！”

“我的妹妹梅招福與其說像是我的妹妹，不如說更像是我的兒，我一點點的養大，把教的知書達理、養的花容月貌！”

“可是后來……”

聽梅榮鄉說起梅招福，文老大夫倒是想起了那個小姑娘。

梅招福生的小，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還會一些醫。

和梅榮鄉生的并不像，反而是個婀娜多姿的，十分的明。

文老大夫當年曾想過要給梅招福說一門好親事，還被好脾氣的梅榮鄉瞪了一眼，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梅招福其實早早就定了親了。

梅招福的未婚夫乃是剛剛中了舉人的高家爺，兩家想著等高家爺中舉后就讓他們親。

“你妹妹？”

文老大夫皺眉，“不是……不是自盡了嗎？”

“不想自盡的，是被的！”梅榮鄉哭的更狠了，“是高家那群畜生的！”

“當年，高大偉讓我妹妹去京城的萬福寺給他祈福，我妹妹就去了，結果……結果遇見了登徒子，丟了清白！”

文老大夫嚇的臉慘白，“什麼？”

“我妹妹反抗了，哭的嗓子都啞了，連手指上的指甲都落了！可是再反抗有什麼用？只是個小姑娘啊！”

“我找到的時候，躺在泊里，骨折了多……”

梅榮鄉哭的像是要死了一樣，而文老大夫的子也抖的厲害。

文老大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小姑娘，居然會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