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聞言，臉煞白。

他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老師會如此的生氣……

這些年，他們這些員靠著聚賢書院出來的學子們，在南方掌握了絕大部分的輿論，在朝堂上更只站穩了腳跟。

說難聽點，文臣們順聚賢書院的人昌，逆聚賢書院的人亡。

可偏偏的，郁危卻不給九淵先生半點面，在九淵先生夸贊且要收郁危為徒的時候，郁危居然沒有答應。

九淵先生是個大度的，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和萬首輔和鄒家人卻十分的在乎……這太不給他們聚賢書院的人面子了。

畢竟，大越又沒有規定，一個人只能有一個老師。

像萬首輔，他就有三個老師。

“我……”周清解釋，“學生沒想到，趙聽齋會突然改了文風，他從前并不是這樣的！”

鄒文聞言，也只是皺眉。

這些年，聚賢書院能在南方開了許多家書院，其中便有趙家的鼎力支持，故而聚賢書院和趙家向來好。

當年卓家出事后，定燕帝要誅殺卓家滿門，若不是萬首輔和他暗中幫忙，卓家怕是真的斷子絕孫了。

自然，他們幫卓家可不是深明大義，而是因為卓家人給了銀子。

如今，鄒文會幫趙家，也是為了銀子。

“你是糊涂，我聽人說你極力舉薦郁危的文章！”鄒文道，“你讓外人會怎麼想？”

“外人會以為，咱們聚賢書院出來的人欣賞郁危這個人，想要去拉攏他！”

“咱們需要這麼低聲下氣嗎？不過是個寒門里出來的學子……”

也不怪鄒文如此的張狂，如今朝堂上諸多言論還真的是被聚賢書院的人把控。

故而，他只是覺得郁危這個人不識抬舉，要背景沒背景，要家世沒家世，要銀子沒銀子，九淵先生和聚賢書院的愿意招攬他，是給他面子了。

“大人，如今該怎麼辦？”

周清道，“過幾日便是殿試了，我瞧著陛下的意思是……”

定燕帝自然有人之，若是郁危的文章不是太差，都會為狀元。

畢竟，郁危一路披荊斬棘，從小小的一個鄉下人，一路連中小三元，又了解元和會元，若是再中個狀元，那便是大越開國到現在第一位連中六元的人。

哪個帝王不想自己治理的天下出現這樣的才子？畢竟對帝王的名十分有益！

故而，周清這才著急了！

殿試，他們還真的不好阻止。

“你記得卓定的二兒子嗎？”

鄒文突然開口，提起了故人。

周清想了想，點頭，“記得，卓文庸。”

“卓文庸自子骨不好，所以早早就定了一門親事沖喜，可誰知道他娶妻后，子卻好了起來，而且才華橫溢！”

“當初不人都說，傅家雖然有傅長禮，可卓家也有卓文庸。”

“后來……”

周清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一下。

卓文庸最出名的事，是卓文庸的妻子為了烈。

當初，卓文庸的妻子在看燈會的時候被人了手臂，為了以示清白砍斷了手臂，最后流過多而死。當時不人都震驚卓家的門風，更是敬佩卓文庸的妻子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不止守住了貞潔，更是難得的烈。

先帝賞了卓文庸一卓巨大的烈牌坊，如今這座牌坊依舊屹立在京城里，讓這大越的姑娘都跟著學習。

也是因為卓文庸的妻子又了這座牌坊，卓文庸在文人們的眼里，也開始力傅長禮。

“傅長禮文采出眾，可是外人怎麼說他的？說他貪圖，對妻子言聽計從，簡直丟了咱們讀書人的臉！”周清繼續說，“所以傅家出事的時候，卓文庸出來說話比傅長禮更有份量！”

鄒文聽到這里，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卓文庸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他的妻子……”

卓文庸的妻子，是怎麼死的，他們其實都很清楚。

卓文庸常年被人拿來和傅長禮做比較，他的妻子因為訂婚太早，無論才華還是見識自然都比不上非雪。

卓文庸的妻子容貌很是普通，只是子比較溫，待卓文庸也很好。

故而，卓文庸讓妻子對外說，說被人了，讓斬斷手臂以示清白，都照樣做了。

不得不說，這也是個識趣的人，故而死了之后，卓文庸也讓進了卓家的族譜，讓的姓氏跟在了他的邊，流芳百年。

“郁危，也有個妻子！”

鄒文說，“老夫聽聞，他這個妻子雖然容貌長的不錯，可終究是個鄉下人，還整日在外拋頭面，和一群商人走在一起！”

“雖然被陛下抬舉封為了鄉君，可也不過是個鄉君而已……”

“如今名聲不錯，若是愿意和卓文庸的妻子一樣聰明，那麼——郁危前途不可限量！”

周清這下傻眼了。

他不懂自己的老師為什麼還要幫郁危，要知道當年卓家覆滅的時候，卓文庸還能靠著聲護住卓家的脈，可見當年卓文庸的地位和聲有多高。

“老夫膝下有幾個兒，如今老四正待字閨中！”

鄒文說，“老夫準備明年給許個好人家，周清，你可有人選？”

讀書人說話，總是拐彎抹角。

但是周清聽懂了老師的意思，鄒文是想讓郁危學習卓文庸，若是郁危愿意配合，那麼之后郁危肯定能中狀元，為大越文壇上極有名聲的人。

當然，他們也不會虧待郁危……

沒了妻子的郁危，還能再娶。

這天下的人多的是，一個沒了，再娶一個還是能生孩子。

而且，周清聽人說起過，鄒大學士的幾個兒都生的花容月貌、國天香。

可見，鄒大學士和萬首輔都想再拉攏一次郁危，給郁危最后一次機會。

“學生明白了！”周清說，“學生這就去辦！”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里酸溜溜的！

也不怪周清會如此羨慕郁危，畢竟誰不想給鄒大學士當婿？

周清覺得，郁危這次真是踩了狗屎，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反而是趙家，太奇怪了！

趙聽齋居然和趙老太爺吵了起來，還特意改變了文風，趙家居然訌了？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