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來?」
唐宓歪著腦袋,緻的小臉上寫滿無辜。
楊諫險些氣個倒仰,一碩的手指抖啊抖,「十、十八郎你,你會不來?」
都是在宮裏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啊。
都說楊諫是楊大傻子,其實,真正的傻子,能在複雜的宮廷里混得風生水起?
別說是靠著楊太妃的庇護。
開玩笑,聖人再尊老,也不可能把一個沒有生育的老太妃尊若後宮第一人。
楊諫能在宮裏活得恣意,除了楊太妃和聖人的縱容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自己。
是,他是熊,可熊的有底線,並不是肆無忌憚的熊。
而且他跟姜清好,也不是沒有目的。
養在宮裏的外姓人遠不止姜清、楊諫和李壽三個,還有一些先帝時犧牲的功勛之後,也被聖人開恩養在了皇宮。
但,楊諫卻獨獨跟姜清玩得最好,這很值得玩味兒。
唐宓有時忍不住猜測,如果姜清後沒有姜皇后,楊諫還會跟「好」嗎?
楊諫不傻,真的!
所以,他能猜到李壽和唐宓關係好也在理之中。
不過唐宓卻不想順著他的思路走,繼續裝無辜:「十八郎?你是說李家的十八哥哥?他,沒有我啊。」
「誰說沒有?不是有個丫鬟幫他傳話?」楊諫急急的說道。
「丫鬟幫十八哥哥傳話,你怎麼知道?」唐宓笑瞇著眼睛,就像一隻逗老鼠玩兒的調皮貓兒。
「我、我當然知道,那時候,我就在旁邊。」
楊諫腦門子上都出汗了,很快他發現,唐宓本就是在耍他。
楊諫頓時火大,紅著一雙眼睛,張牙舞爪的就想撲過來,「好呀,唐宓,你耍我?」
唐宓嘟起小兒,更加無辜了,攤攤手,「我哪有耍你?你問我的話我都答了,我怎麼就耍你了?」瞧我多配合,明知道你在撒謊,卻還配合你「一問一答」。
楊諫果然不傻,聽出了唐宓話里的調侃,腦子一發熱,他也顧不得太多,抬起雙手,左右用力,將兩個侍婢推到了一邊。
「啊,楊小郎君,你要幹什麼?」
阿陳被推倒在地上,剛想爬起來,卻發現腳扭了。子一,腳腕就鑽心的疼。
急得滿頭大汗,暗自後悔,該把兩位客姐姐上的。
阿周也被推搡到了一邊,倒沒有傷,剛剛站穩腳跟,便朝楊諫撲了過去。
楊諫寬胖,胳膊一揚,又把阿周丟了出去。
「是你,是你害了我和阿清,對不對?」楊諫滿眼通紅,一想到自己將要面臨的局面,他的腦子就轟轟作響。
唐宓有些納悶,「你和姜清不是一向好嗎?」青梅竹馬終良緣,這是好事啊。
怎麼楊諫一副不不願的模樣?
楊諫低聲吼道,「時,我和當然好。我、我把當阿姊的。」偌大的皇宮裏,小小年紀的他,若是不找個靠山,如何能活下去?
姜清蠢,背景又,他認做姐姐,當然是為了自己能過得好一些。
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娶姜清這麼一個蠢貨啊。
蠢不要,要命的是,姜清出名門、背靠姜皇后,而他楊諫卻是京中有名的紈絝,他們倆若是了親,日後但凡有點兒,不管是誰都要罵他啊。
楊諫自在了小半輩子,可不想剩下的大半輩子毀在姜清的手裏。
唐宓瞪大了眼睛,知道楊諫不似他表現的那般蠢笨,但真相還是讓吃了一大驚。
在眼中,楊諫和姜清是親無間的年小夥伴,可怎麼都想不到,這種「純粹」的友誼後面,竟藏著這麼多的算計!
唐宓走神了。
楊諫的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
他不想娶姜清,如果換是唐宓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扭頭看了看水榭,又看了看唐宓雖然仍顯稚卻已出傾國傾城的容貌,楊諫心裏一橫,大步走上前。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到唐宓的襟,便覺得肚子一疼,子一輕,整個人倒仰著跌向了池塘。
唐宓早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腳站立,另一隻腳還保持著踹人的姿勢。
「嘶~~」唐宓吸著涼氣,用力轉了轉腳腕子,暗罵一句:「死胖子,真沉!」
噗通!
另一邊,楊諫乾脆利索的掉進了水裏。
算上剛才那一次,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落水了。
巨大的形落在平靜的水池裏,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唐宓讓阿周趕把阿陳扶起來,主僕三個快速離開水榭。
走出足足三四十步,唐宓才探頭去看池塘,發現楊諫還在水裏撲騰。
咦?這位不會水?
唐宓繼續帶著兩個侍婢往外走,走到安全距離后,才給阿周遞了個眼。
阿周會意,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有人落水啦!」
喊完,主僕三個麻利的消失在了花園裏。
不遠的假山上,李壽哭笑不得的看著們離開,手裏還拿著幾枚飛蝗石。
嘿,貓兒還是這般厲害,倒是省了他出手!
柳夫人覺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剛剛理完楊諫和姜清的事,丫鬟又追來告訴,「鄭卿家的唐氏娘子跟屈家小娘子打起來了。」
柳夫人面兒上不顯,暗暗嘆了口氣,趕返回花廳。
先是命家裏的壯婆子將兩人分開,接著請太醫、熬藥、安,足足折騰了兩刻鐘。
還不等柳夫人口氣,小丫鬟又顛顛的跑來彙報,「楊家小郎君又落水了!」
柳夫人眼前發黑,又是楊小郎君,這回是跟哪家的小娘子一起落水的?
還好,小丫鬟很快就給一個好消息,「楊小郎君是自己落水的。」
沒有牽扯其它小娘子就好!
柳夫人鬆了口氣,但很快,問題又來了,好好的,楊諫一個大小夥子,怎麼會突然落水?
這其中,不會再有什麼吧?
柳夫人只覺得頭皮發脹,這次,是真的有點兒後悔從王懷淑那兒摘這個果子了。
而被柳夫人念叨的王懷淑,此刻卻被驚出了一冷汗。
「狐貍,我要打死那個狐貍!」
幾個婆子死力按著唐綉,而唐綉卻似發了瘋,拚命的掙扎著。
的臉已經被打了豬頭,兩隻眼睛只剩下一條,卻依然能看出眼底的紅。
最讓王懷淑到害怕的,是唐綉那癲狂的神,就跟在後世看到的神病人一模一樣。
唐綉,瘋了!
這、這怎麼可能?
昨天還見過唐綉,那時唐綉很正常,本沒有半點神病的徵兆。
王懷淑忽然想起,就在剛才,去花廳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唐元貞在角落裏,冷漠的看著唐綉發瘋。
唐元貞那笑容,那冷然的神,讓王懷淑不住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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