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百里奚著夜行帶著流螢一起翻牆躍室進皇宮,好在流螢很輕,他揹著竟毫不覺的累。只是,想到自己往昔在宮中大搖大擺的樣子,他不有些失落,有生之年,他何曾想過有朝一日進皇宮還要如此鬼祟?
因爲對皇宮的佈局及守衛巡查的時間和路線爛於,百里奚可說不費吹灰之力便帶著流螢到達朝堂之後的寢宮。
流螢回京的一路上都聽人說起朝殿發生的大火,自己沒有親見並不知道它燒了什麼樣子,如今即使在黑夜裡見到,也不由大吃一驚。
朝殿是大瀝宮殿中僅次於皇上欽安殿的寢宮,它坐北朝南,地勢甚高採也好,級別甚至比太子君天瀾所住的武英殿規格還要高,因爲君天逸一直不好,所以君翀纔會將君天逸安排在朝殿中。
整個兩個月前的朝殿,是那麼得神和威嚴,而今它卻了一堆廢墟,只剩下滿地的灰燼。爲什麼前世一直存在的宮殿,今世竟然沒有了呢?君天逸一直住在朝殿,而今朝殿已化灰燼,會不會他也和皇帝與皇后他們一起被燒死了?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說明歷史已經發生了偏差?是不是說明,以後天瀾哥哥就連唯一能夠幫助他奪回江山的哥哥都沒有了?
天哪,莫非這一切都是自作聰明的結果?如果不寫那篇削藩論,是不是就不會讓君翔提前叛變?如果君翔不提前叛變,君天逸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不去潼關找天瀾哥哥,現在天瀾哥哥就會安全地和慕容將軍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被君翔誣陷謀反關天牢了?
原來,如今這一系列的慘劇,都是一手造的!爲什麼做得越多,卻錯得越多呢?!想到這兒流螢握雙拳,小小的肩膀止不住地抖。
“你怎麼了,這忽然之間的?”看著流螢瘦削的臉蛋上悲慼自責的神越來越重,百里奚俊的臉上閃過一疑。
“沒什麼。”流螢搖了搖頭,斂去臉上悲慼的神,轉眸看向百里奚道:“我們現在去武英殿。”
“去武英殿幹嘛?太子爺可不在那裡!”武英殿是君天瀾的寢宮,這個流螢會知道百里奚並不奇怪,他奇怪的是,現在太子爺正在天牢裡關著呢,不會是以爲君翔是故布迷陣,把太子爺還放在武英殿吧。
“我知道!”流螢點了點頭,也不回答百里奚的疑,見巡邏的侍衛走了,便溜了出去,向著武英殿的方向去。前世,君天鴻便是被君翔安排在武英殿的,不知道今世是否存在偏差?
百里奚牢牢跟在流螢後,驚訝地發現這丫頭對後宮的悉,竟然不亞於他。因爲百里奚自己就住在武英殿後面的配殿裡,所以武英殿對百里奚而言是再悉不過了,只是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如今卻不能回,他的心裡頭別提多難了。
跟著流螢左繞右繞,好不容易避開衆人繞過了前殿來到後面的寢宮,寢宮裡傳來細碎的聲響,百里奚見流螢用手蘸著口水點破窗紙向裡看,也有樣學樣蘸著口水點破窗紙向裡看,這一看之下登時整個人都僵住,然後緩慢機械地轉頭,看向流螢堪比晚霞的臉蛋。
“原來你好這口!”百里奚嘶聲冷笑,看著流螢的眼神充滿不屑與鄙夷,連帶著說話的音量都控住不住地提高:“很喜歡帥哥,嗯?他的材很好是吧?是不是長相也很對你胃口?要不要我也把服了給你看看,啊?真沒想到,你宮就是爲了見君天鴻!你是不是覬覦他很久了,爲了窺他竟然不惜冒死前來?!”
原本百里奚不說什麼,流螢得都恨不能打個地鑽進去,而今百里奚這樣一說,流螢更是得無地自容,急道:“我要是知道他在洗澡故意去看,就讓我眼睛瞎掉!”
沐浴完乾正在穿的君天鴻聽到外面的吵鬧聲音,說道:“誰在外面喧譁?”
流螢與百里奚互看一眼,立即消聲,躬曲背正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寢宮大門吱呀一下被君天鴻打開。
百里奚暗一聲不好,形一晃已經來到君天鴻邊掐住他的脖子道:“若不想死,就給我別出聲,進去!”
君天鴻一愣,雙手緩緩舉了起來,隨著百里奚的腳步倒退著又回到寢宮。他剛剛沐浴完畢的頭髮上還沾著水珠,口的襟微微敞開著,出一大片白皙的皮,流螢原本蒼白的臉因爲看見君天鴻的口而變得赤紅一片。
君天鴻眸淡淡掃過流螢,眉頭微微一皺,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孩?”
流螢連忙將頭埋下,微微點了點,君天鴻只覺得脊背發汗,剛纔,莫不是這丫頭在看他沐浴?
“殿下,您有什麼需要嗎?”下人聽到靜走過來敲著門問。
“沒事,你們忙去吧!”不等百里奚發話,君天鴻便主配合將人打發走。雖然他制於人,但表現出來的卻是毫無張害怕的緒,理了理風無限的口,臉上淡淡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百里奚沒想到君天鴻竟是如此從容之人,被人挾制依舊能夠如此灑,不由拿眼看向流螢。
君天鴻沒有想到百里奚會聽命於旁那個連頭都不敢擡的小孩,不免嗤笑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以一個小兒馬首是瞻,你也好意思!”
“你……”百里奚手指一得君天鴻面發紫,怒道:“靠著父親謀奪取政權,來佔著本應屬於別人的一切,你也能心安理得?”
君天鴻面容一僵,俊眸一閃,竟是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看著流螢道:“你們抓住我到底想幹什麼?”
流螢頓了頓,擡起一雙湖泊一般的麗的眸子牢牢注視著他道:“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你是……我們見過嗎?”君天鴻看著流螢瘦削的臉蛋,努力在腦海中回憶二人的集。
流螢拆散頭頂的髮髻,披散一頭秀髮,看著他道:“我是吏部尚書流岑的二兒流螢,兩個月前在宮中爲慕容將軍舉辦的洗塵宴上,我曾經見過殿下。”
“啊——”君天鴻輕輕應了聲,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勾脣一笑道:“寫削藩策的那個,我說我怎麼那麼悉呢!既然是人相見,弄這樣,豈不是難看?”說著君天鴻就用手去推百里奚的手臂。
此刻百里奚與流螢的兩個人的命都在君天鴻手裡,他毫不敢大意,手指依舊在君天鴻的脖子上。
“放了他!”流螢淡淡開口,不大的聲音卻讓人心頭震撼。
“你確定?”百里奚凝眉,對流螢的做法一臉的不以爲然。
“是的!”流螢再次重申,如果他想反抗,剛纔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求救,可是他卻沒有,說明他並不茍同父親的做法。
百里奚鬆開掐住君天鴻脖子的手氣呼呼地退至一旁,小心翼翼地盯著君天鴻看,他要是敢喊人,他就上前一掌劈死他,反正他也沒什麼功夫,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
“你先出去吧。”沒想到流螢看到他滿是敵對地看著君天鴻竟然直接把他打發出去了,百里奚看向流螢不一臉幽怨。
等百里奚出去後,流螢直接就朝君天鴻跪了下來:“求你,帶我去見太子殿下。”
“不可能的!我連自己都見不到他,怎麼可能帶你去見他?”君天鴻想都沒想地就直接回絕,君翔謀反那夜,他因爲曾激烈地勸阻君翔取消計劃,結果卻遭到君翔的,一直到朝殿徹底燒灰燼,纔將他放出來。君翔最討厭的就是他的婦人之仁,他已經一再遭到父親的討厭了,怎麼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刻,再去惹怒他呢?
“如果這樣呢?你也不答應嗎?”流螢的聲音隔著門傳來,百里奚將耳朵在門上仔細聽,卻始終不明白流螢口中的‘如果這樣’到底是指‘怎樣’?
屋良久地沉默著,許久,君天鴻方纔淡淡道:“何必呢?爲了他值得嗎?”
“螢兒不知道值得不值得,螢兒只知道太子殿下曾經救過螢兒一命,在他臨死之前去見他一面,螢兒會比較心安,如果不這樣做,螢兒會死不瞑目的!”流螢用匕首頂著自己的脖子,眸子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君天鴻的每一個細微表的變化。
君天鴻凝著眉,靜靜看著流螢始終不發一眼,流螢久久地回著他,握刀的手都已經在抖,他也沒有發出一言,知道他是在主放棄,他是在考驗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如今走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後路可退嗎?眼前,向前一步是龍潭虎,向後一步是萬丈深淵,已經是上天無路,地無門了,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走這一步的。
鋒利的刀鋒挨著脖子,爲了君天鴻早作決定,也爲了能夠給自己爭取最後一線生機,流螢決定賭上自己的一條命!想到這兒,已經是暗自咬牙,抵住脖子的刀用力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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