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對雲芝都是恨之骨的,這些日子云芝頻繁登柳家門,都是柳香在接待。
依曹氏的意思,就關在門外得了,何必要迎進門,且還對這般客氣?從前是不敢惹,哪怕是知道蛇蠍心腸,害得自己兒險些活不,他們家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怎樣。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
柳家如今和京中趙家聯了親,背有靠山,難道還要繼續怕雲家不嗎?
每回雲芝登門時,曹氏忍不住要衝出去攆人走的時候,都被老太太給攔住了。
「你就是難能沉得住氣。」老太太拉躲屋裏,和解釋說,「你以為你閨傻啊?依我這幾日對的觀察來看,怕是有自己的主意在。」
聽老太太這樣一說,曹氏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娘的意思是說……香兒這些日子來對這雲芝態度的一點點轉變,是故意的?香兒要做什麼。」曹氏驚訝。
柳老太太年輕時跟著老太爺見過的世面多,算個□□湖。孫什麼樣的人了解,這些日子來行為有些一反常態,勢必是有原因的。
「一會兒等送走那雲三小姐,你親自問不就知道了?」
柳香和雲芝約好了出門的日子,然後親自送雲芝到門口。才折返回院,就被曹氏拉著進了屋說悄悄話。
「香兒,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麼打算?」曹氏直接問。
柳香之前一直沒和母親祖母說,怕說了后解釋不清楚是和趙二爺怎麼見面的。但現在,已經和雲芝約好了明天出門逛街採購,已經瞞不住祖母和母親了,所以,柳香也不打算再繼續瞞著兩位長輩了。
不過柳香沒敢說那天趙佑楠夜闖閨房的事,也是怕母親和祖母聽到後會越發覺得他下作風流,從而更擔心婚後的日子。柳香扯了個謊,說是一早起床開門時,看到門口被塞進一封信,趙二爺是通過寫信的方式告訴的。
不過柳香這也不算完全說謊,因為那日二人見過一回后,之後的一天,趙佑楠的確是用這種方式又給送了封信。信上告訴,要別怕,他這幾日人一直留在古縣,暫時還沒走。之所以沒面,是因為暫時不能面,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並且讓只管照著他說的去做就行,不必擔心,有他在,他定會萬萬護得周全。
柳香雖然不敢認同他這個人私生活方面的品,但對他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得了他這幾句話后,柳香的確心裏也更踏實了些。
曹氏聽完兒說的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開口說:「這麼說,這位趙二爺,目前在古縣?他說雲芝此來不善,他留在這裏,是想要對付雲芝的?」
「嗯。」柳香點頭,順便趁著母親鬆了口氣的同時,和說了明天要出門的事。
「不行!」曹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並且一臉嚴肅說,「明知那個雲芝不安好心,為什麼還要和出去?那姑娘就一蛇蠍心腸,香兒,你可吃過一次虧了!」曹氏很是擔心兒會一不留神又中了那雲芝的圈套。
柳香說:「之前我是被偽裝出來的善良給騙了,現在我已經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了。娘放心,這回有趙二爺幫我,不會出事。」
見母親還是不鬆口,柳香又道:「趙二爺和我說,雲芝此來不善。若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馬上婚期在即,我也不想因為的原因,攪得大家都不開心。能趁早解決了,打發走,是再好不過的了。」
柳老太太也說:「既是他們小兩口之間商量好的,你就別管了。香兒既答應了那位趙爺,事行至一半再反悔,就是不講信譽。何況,日後香兒了侯府,需要應酬的人、應付的事多了去了,總不能堂堂正正一個侯府的二,一直躲屋裏不出門,不見客吧?這回,正好算給練練手壯壯膽。」
「可是娘,我擔心。」曹氏怕。
柳老太太沉嘆一聲:「孩子大了,遲早要去面對該面對的一切。既然事走到今天這一步,怕是沒用的。香兒日後嫁去趙家,雖說不是冢婦,但也是一院主母,得有些手段和魄力才行。」
這就是老太太之前一直不同意孫嫁去趙家的原因了。門第太高,大宅院裏日勾心鬥角,活著累。
曹氏沒再反對,柳香這事就算談妥了。
次日,雲芝果然準時登了門。柳香也一早差人套好了車,等雲芝一來,就跟著雲芝一起出發了。
初冬的天還不算太冷,風吹在臉上,也沒有很疼。今天天氣也很好,小城人又不太多,一家家鋪子逛起來,權當散心。
柳香有些日子沒出門了,今天正好趁著天氣大好出門散了個心,整個人心也好了不。
雲芝真的就這樣陪著柳香一家家逛,也真的一直在認真給選禮。不吝錢財,布匹首飾,胭脂水,都每樣選最好的送了一份。
如果不是柳香腦子並不糊塗,且外頭又有趙二爺一直在給支招,就雲芝這會兒的這種態度,怕是真要又信了了。
柳香心裏門兒清,面上卻客氣也熱。
小城不大,半天多功夫就逛完了。雲芝說自己了,逛到福記酒樓的時候,主停了下來,說要在這裏請柳香吃頓飯。
福記酒樓是古縣最好的酒樓了,平時能出這裏的,都是有錢人。柳家雖然也是做生意的,但在古也不算什麼太有錢的人,所以,平時不常來這裏。
倒也來過幾回,只知道,這裏的菜貴雖貴,但的確特別好吃。
柳香心想,這雲芝為了再次算計於,還真是下了本。這今天又送禮又請在福記酒樓吃飯的,今天這一趟,沒個幾十兩銀子下不來。
同時柳香又想,像雲芝這麼心腸惡毒的人,能讓這麼花心思來害人,這次下手的力度肯定更大。想到這裏,說實話,柳香心裏多有些畏懼。
雖說信任自己未婚夫,那位趙二爺,但真正走到這一步,心裏還是很犯怵的。
畢竟吃虧過一回。
柳香一邊跟著雲芝往裏走,一邊出神。突然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還沒待看清撞的人是誰,那人早不見了影。
而與此同時,手上被塞了張字條。
趁著雲芝在和掌柜說話的時候,柳香迅速展開手中字條來看。毫無意外,方才撞又塞字條的人,正是趙佑楠的人。
字條上說,讓一會兒放心吃喝就好,不必顧慮什麼。還說,他人此刻就在這家酒樓,且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正好能看到人。
柳香看完后趕藏起字條來,又不自在的四下了,但卻並沒有看到趙佑楠。
那邊雲芝定好了包廂和酒菜,隨後一個店小二請著們一行人去了三樓包廂。
柳香就照方才趙佑楠吩咐的那樣,該吃吃該喝喝,裝出毫沒有戒備的樣子。只是,當雲芝敬酒的時候,沒喝。
如今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雖然這個小生命來的不是時候,但既然來了就是緣分,還是非常疼惜的。喝酒總歸傷,不喝酒,但卻喝了兩小碗冬瓜排骨湯。
慢嚼細咽的,一頓飯吃完后,外面天也晚了。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快,太一落山,沒多久功夫,天就立即黑了下來。
雲芝過窗戶朝外面了眼,笑著擱下筷子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天都這麼晚了。我剛剛吃飯前,也點了唱小曲兒的去我屋裏了,表姐,不如先聽會兒曲子,再回家吧?」
柳香故作驚訝問:「你竟然能排得上號?這家唱曲兒的姑娘,心氣兒可高了,一般想點都得看緣分。」
雲芝就抿笑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我是誠心誠意對錶姐的,凡事肯定要做到最好。心氣兒再高的人,也有其短在。而且,我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這裏,近水樓臺先得月,所以就有了這點緣分。」
雖然當時趙二爺沒有和細說雲芝到底會怎麼做,不過,陪雲芝演了一天的戲,也快落幕了,想,今天一天的重中之重,應該就是這聽小曲兒了吧?又想,這聽小曲兒得在閉的屋子裏,雲芝想搞的事,肯定是在屋裏。
那這麼看來,雲芝又是故技重施。
柳香忽然覺得有點噁心。
雲芝怎麼也是雲侯府的千金小姐,而且還是未出閣的年紀,為何每回算計別人,都是用這種十分卑鄙骯髒又齷齪的手段呢?
這回又想陷害和誰?不是也不想嫁給那個趙二爺嗎?如今要去做趙家的二了,又佔了什麼便宜了?以至於要這樣一再人上絕路。
柳香認真看了會兒雲芝,忽然說:「那你肯定花了不錢吧?倒是破費了。」
雲芝面上表沒有毫變化,也不等柳香答應下來,直接就練的挽著手出包廂門往臥房去。後面,兩人的丫鬟自然十分練的跟上。
雲芝側首瞥了眼,對自己丫鬟說:「你帶春鈴姑娘去樓下喝茶聽堂曲兒吧,聞姑娘不喜人做嘈雜,只我和表姐兩個去屋裏聽就行。」
聞聲,柳香角微微翹了下。
雲芝的丫鬟聽命退了,春鈴卻不肯,還是柳香打發才走的。
柳香說:「你去樓下等著吧,順便和車夫說一聲,我們很快就下去。」說罷,柳香幾不可察的朝春鈴眨了下眼。春鈴會意,這才肯走。
隨著雲芝去了事先定好的客房,裏面卻沒人。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柳香知道那位擅拉胡琴彈唱小曲的聞姑娘肯定不在,但還是明知故問了一句:「聞姑娘怎麼沒在?」
雲芝卻沒理柳香,只把房門關得的。柳香這才發現,房間的兩扇窗,也都是關著的,而屋裏,幽幽的有種香味。
若有似無的,十分淺淡,要不是此刻神經敏,估計本察覺不到。
「表姐你坐吧,聞姑娘估計一會兒就來了。」雲芝才對著柳香說完這句話,突然一個男人站在了後,然後男人二話沒說,直接抬手一記手刀打在雲芝後頸,雲芝瞬間就暈死了過去。
雲芝背對著那個男人,可柳香卻是面對著他的。還沒從他驀地就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呢,雲芝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趙佑楠垂眸冷漠的瞥了眼暈倒在地的雲芝,沒管,直接手過來,拉住柳香手說:「跟我走。」
「去哪?」
「隔壁。先休息會兒,好戲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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