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飛！

沈依依大婚的時候是秋季，轉眼就要到了年節了。

飛雪昨夜在外下了整整一宿，今日推開門窗，放眼看去茫茫一片白，天地間好似再沒有其他的了。

沈依依看著外面雪景，驚奇的發現，一夜之後，水榭的湖面凍結了厚厚的冰層，頓時玩心大起，披了一件袍子就跑出去，在冰面上劃過來劃過去往得不亦樂乎。

左亭出來時，正看到摔倒在地，卻直樂的沈依依，活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過這樣孩子氣的，還真是可得。

見到著單薄，左亭從旁邊屏風上取過一領斗篷。

沈依依正摔坐在地上，索雙手撐著地，擡頭看著高高的藍天，覺眼前的幸福好得不可思議。

忽然的左亭的臉出現在眼前，他手中一抖，不由分說就用斗篷把沈依依裹了進去。

“也不怕著涼？”他說著，替繫了個花結。

大紅的斗篷，邊上鑲嵌著白的皮，燦爛如火，越發襯托沈依依白淨，如今的褪去了年的青，平添上一抹子獨有的韻味，看得左亭不由一癡，久久捨不得挪開目。

衛引著宣輕揚過來時，見到冰面上的一雙璧人，隔著一湖的距離，都能覺到他們彼此之間的那種深。

宣輕揚也忍不住道：“神仙眷這四個字的含義，我到今日切實會了。”他目閃爍出一容，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他絕對不會想要打破他們這一刻的寧靜。

也許早就料到宣輕揚會來，左亭頭微側，看到了遠。他手在沈依依肩頭拍了拍，低聲道：“外面冷，你先回水榭裡暖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沈依依也看到了宣輕揚，眼神的看了左亭一眼，這才揚起燦爛的笑臉對著遠的宣輕揚擺了擺手。

左亭掠過湖面，與宣輕揚頭。

宣輕揚忍不住道：“看到你們這樣還真讓人羨慕啊。”

左亭什麼話也沒說，不過角微微揚起。

在前往書房的路上，宣輕揚開始抱怨了：“你倒好，藉著大婚給自己放了快兩個月的長假，也不替我想想，我都快累死了。”

了書房，衛在門口守著，左亭關上門，一轉頭就見到宣輕揚人已經在躺椅上了。

“是君昊那邊有靜了？”

“我還以爲你真一門心思放假呢。”宣輕揚立刻坐直了，也收斂了笑意，他道：“陛下停你職不過是暫時的，估著再過不久找個機會，就能復職了。現在最棘手的事就是皇儲。”

左亭倒了一杯茶遞給過去，“皇儲？老四已經走，表面上看他的確是不打算爭。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與雍朝的關係，現在也不過是韜養晦而已。怎麼，老三忍不住了？”

宣輕揚笑了，“老三打從老四一走，早就忍不住。他以爲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了，特別是弄了個清汝出來，讓你停職，他越發囂張了。我估著，要不是謝風著他，他怕是想走太子那條路呢。”

“他沒這個本事！”左亭直截了當的說。

宣輕揚格外認同，“可是，謝風現在已經有所作了。我今天特意來找你，就是爲了這件事。”

左亭喝了半杯茶，沒等宣輕揚說話，卻先一步從書桌上一疊文案中找了一封信函來，遞給宣輕揚道：“你先看看這個。”

宣輕揚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打斷自己的，所以放下茶杯接過信函看了起來，目掃過最後一個字，他霍然擡眸，“原來真是他在！之前我還懷疑，現在看來，謝風是一早就想翻了這個天？”

“還有幾個人，被衛拿下了關在室裡。”

宣輕揚不敢相信，左亭連這些事都知道，竟然還有了人證，他把信函一合道：“殘害皇室脈，將罪名嫁禍給皇子，這些事就已經夠謝風吃一壺了。如果再加上人證，他這次一定完了！真有你的，亭！”

宣輕揚說著高興得錘了左亭一拳。

“當初沈婕妤爲了懷上龍種，竟然想李代桃僵。沒想到這孩子會死在謝風手裡。如果再把這事全都面呈陛下，你說沈家還有什麼資格再興風作浪？

”

左亭卻搖了搖頭，“沈婕妤這事我打算就此作罷！”

“爲什麼？那個姓周的小子不是一直在你這兒麼？”這麼好的機會，沈擎天一直就想靠著自己的那個兒能一步登天，最好是等宣皇后一死，能取而代之。這麼好的機會，左亭怎麼會放棄。“是爲了依依麼？”

沈依依都已經是他左家的人，再者，當初韓氏夫婦已經向陛下奏請讓沈依依住韓家宗祠，陛下也是同意了的，現在說來沈依依與沈家再無瓜葛了。他完全不用避諱這些的。

左亭眼神略沉，片刻之後，他才說道：“不管如何，我也不希有半點機會讓依依陷兩難。你是知道的，是個重重義之人，若是沈家有事，來求的話，以格縱然不願意，但是心裡也會留下一些影。就算是難過一分的可能，我也不希能有那一天。”

宣輕揚有些不明白，不過轉念一想，他忽然發現，以前以爲左亭心最是冷漠，現在看來，他的冷漠是對外人，若是能讓住進他的心裡，不管是朋友還是人，他都會以他最大的能力保護。

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我懂了！這樣也好，我去賣這個人給沈家。也好讓他們今後收斂一些。也不妄你爲打算了。”

兩人又就其他事談論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把所以事都定下後，宣輕揚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一事，連忙轉回來道：“對了。如果依你之言，只讓謝風知道我們所知的一起，他一定會先下手的。你自己一定要當心。”

宣輕揚離開不久，左亭一人坐在書房，忽然他眼簾微擡，只聽得破風聲響起，左亭頭向右一側，一道銀著他的臉頰直他後。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把飛刀在他後的博古架上，而刀刃上還纏著一張紙條。他取下紙條，打開後，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髻蘿山！

左亭把紙條團一團，緒微微不穩的丟在一旁。他霍然起開門而出。

沈依依在水榭等了半響也不見左亭回來，百無聊賴本想說去廚房親自下廚做幾道好菜給左亭，卻正好遇到衛城告訴廚房準備菜餚，而那些菜餚都是沈依依吃，沈依依心裡一暖，順口問著衛城，衛呢。

“我大哥與主上出門了。”

沈依依一聽，哦了一聲便離開了廚房。

沿著石子小路走著，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每日都與左亭在一起，他忽然離開卻沒有告訴自己一聲，沈依依心裡驟然覺得有些失落。

胡思想的走著，卻不小心差點撞到一位掃雪的侍。

侍上穿著青的布，略顯得有些單薄，沈依依連忙開口道歉。卻不想那侍忽然跪在地上，長長的頭髮垂下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沈依依本想扶起來，卻發覺好像很眼。

“潞安？”

潞安聽到沈依依的聲音，越發把頭埋得更低。

沈依依拉著起來，這才發覺的腳有些跛，細細一想，本是左亭最爲信任的人，現在卻被打發到這裡來掃雪，上單薄的衫，以及凍得紅腫的雙手，臉慘白如雪，眼中沒有半分靈氣。

這與第一次見面，就用話語揶揄自己的潞安可是兩個人啊！

“你怎麼了？”

潞安見認出了自己，當下越發窘迫難堪，丟了笤帚就跑，奈何腳有殘疾本就跑不快，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沈依依趕過去，將扶起。

“你跑什麼？我又不吃人。”說著，卻板過潞安的，“你腳骨折過，沒接正。若是等時間再長一些，你這腳可就真要跛一輩子了！”

潞安渾一抖，看著半跪在雪地裡，爲自己細心看腳的沈依依，心裡驟然一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把沈依依推開，哭吼道：“不用你來管我！你管我做什麼？我就算跛一輩子又怎樣！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這樣嗎？如果不是因爲你，我……”

潞安心裡忽然涌起無盡的委屈，一直找不到宣泄口，幾乎就是在瞬間，的所有脆弱、尷尬、窘迫都被沈依依看到，緒徹底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

沈依依驟然被這哭得撕心裂肺的陣仗唬住了，從來沒有見過子這邊哭泣過，特別是素來斂的潞安。一時間，忽然手忙腳的，從上取來手巾替著眼淚。

“唉！你別哭啊！我哪裡做的不對麼？”不是不對？真沒有對不起過啊，若是因爲左亭？

“我知道你喜歡亭，可是他不喜歡你啊！男之間若是沒有相互的，就算面對面也不會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平鋪直述的說著這麼一個事實。

潞安一愣，哭聲被在了心口。

“我說的都是實話。”沈依依鬆一口，

見能平心靜氣聽自己說，手查探著潞安腳踝的那凸出來變形的骨頭，繼續說道：“你只想著你看到的，卻從來沒有想一想你心裡的，有時候，閉上雙眼，能夠會到心裡真實的想法。”

還好，只是骨頭骨折後沒有正回去，沈依依趁著潞安愣神的片刻，紮了兩個銀針封住的道，再以特殊的手法，只聽得咔嚓一聲。

潞安只覺到一陣劇痛，從腳踝瞬間傳遞到全。

沈依依拍了拍手，說道：“好了！你走走試試看，這一個多月，走不要太多，讓腳好好休息，一個月後，就徹底好了。”

潞安覺自己如同從雲端墜下，又飛回去時的，那種覺太刺激得大腦好像都跟不上沈依依的節奏。

依言起，看著好轉的雙腳，再看向沈依依準備離開時的背影，不覺淚眼朦朧。

“依依姑娘，你真的懂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