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茹擺好骨灰盒，轉過來，一臉的理所當然，眸直視卓易霖。

“你什麼意思？”卓易霖也沒客氣，冷著臉神抑，直言問道。

“你說呢？如你所愿，我姐火化了，我不把送到你這來，我放去哪里？我居無定所，拜你所賜都要流浪街頭了，總不能讓我姐跟著我睡大街。”

卓易霖著脾氣，“我可以送你們回國，買最近的航班。”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趕我走嗎？我就那麼礙你眼，還是你的未婚妻容不下我？”

臥室里，費雪原本還想繼續睡的，可是見卓易霖出去后很久沒回來，客廳里又傳來說話聲，睜開眼眸，意識到不對勁兒，馬上起下床。

一邊系著睡袍子，一邊快步出去，還沒到客廳，便聽到悉的聲音。

馮茹！

怎麼找上門來了？

馮茹話音剛落，眼角余瞥到臥室方向走出來的人影。

子微微轉過去，直直地看向費雪，神間一挑釁意味。

場面頓時猶如修羅場。

卓易霖看到費雪，立刻上前去握住肩膀，低聲哄道：“你怎麼起來了？再睡去睡會兒，我來理。”

費雪抬手落在他手背上，將他的手下來牽著，也輕聲說：“你怎麼理？都登堂室了。”

話落，上前幾步，開門見山：“馮小姐，你到底要做什麼，直接說清楚吧。我就不懂，毀了卓易霖對你有什麼好？他這些年對你們姐妹到底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馮茹撇開臉去，鎮定了幾秒才回應：“是，這些年他對我們很好，可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要不是我姐，他早就死了。”

費雪冷笑了聲，決定“以惡制惡”，毫不猶豫地反問：“你怎麼那麼肯定？也許當年就算你姐沒有豁出命相救，他運氣好呢，就是點傷呢？結果被你姐姐這麼一救，人倒是沒傷，可卻被你們姐妹綁架了十幾年，如今你姐姐走了，他還要繼續被你錮。如果你們的見義勇為就是要讓另一個人豁出一切來報恩，那請問誰更惡？你姐當年救人時，有沒有問過卓易霖是不是愿意被救？如果我是他，若知道被你們救一下，從此一輩子都深陷泥潭，那我還不如一死了之好了。”

“小雪！”費雪說道一半時，卓易霖就走上前不斷地扯袖，可費雪本不聽，撇開他的拉扯繼續把心里抑已久的話全部說完。

“馮小姐，你所惱怒的不過是他沒接你的而已，你姐姐不過是你拿來道德綁架他的籌碼。可你也不看看自己，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的？心思歹毒，不擇手段，造謠中傷——你上除了這些長，你還有什麼能讓人記憶深刻的？再說了，就憑你，想跟他在一起，你配嗎？得不到就要毀掉，你這種人對得起這些年社會對你的關懷照顧嗎？”

“小雪，別說了！”卓易霖再次打斷，上前一步將費雪攔在了后。

“馮茹，你姐姐的骨灰可以放在這里，我會想辦法送回國，讓早日土為安。至于你，我原本是想繼續關照的，可你心理扭曲，鉆在牛角尖里不肯出來，我想我們之間……還是不要再有什麼聯系了。你愿意回國，我可以最后幫你一次，送你回國。你若不想回去，那也是你的自由。”

說完這一切，卓易霖手一，朝著門口：“現在，你走吧。”

“等等！”費雪停，視線在屋里巡視了一圈，看到了客廳正前方斗柜上的小木盒，神一震，看向卓易霖，“你說那是……馮倩的骨灰？”

剛出來，還不知道這件事。

卓易霖看著未婚妻，臉龐神晦，點點頭。

“……”費雪無語了，剛還覺得自己罵馮茹的那些話太過分了呢，現在看來，罵輕了！

自己家人去世，將骨灰盒送到別人家里擺在客廳——這麼晦氣膈應的事，也做得出來！

“馮小姐，那可是你親姐姐，你就這樣對？”

馮茹被費雪一頓瘋狂的嘲諷打擊刺激得好一會兒沒緩過來，直到這會兒被點名，才又清醒了幾分，強做鎮定道：“這有什麼不可？要不是你橫刀奪，我姐現在就是他的妻子！”

“你真搞笑！照你的邏輯，是不是那些前妻前夫之類的，去世了骨灰盒都要擺到前任家里去？”

“這……別人，別人我管不了，反正我姐無依無靠，除了他……沒有去了。”馮茹明顯底氣不足了，要論歪理邪說，不是費雪的對手。

“你看，到現在還不肯承認你的卑鄙無恥嗎？你以為你不要臉，全世界都得給你讓步？這世上的確有很多腦殘，鍵盤俠，愿意聽你的片面之詞，就對卓易霖毫無底線地網暴。可這世上，明事理識大的人更多，所以昨天我們的帖子發出后，很快就有人圍攻你。我相信……如果我把今天這一切發到網上，會有更多的人主持公道，攻擊你，你要不要試試？”

費雪說這話時，拿出了睡袍口袋里早已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

卓易霖面驚訝。

馮茹更是明顯慌，不過也就是一瞬，又故作鎮定：“我……我今天又沒說什麼，你就算發到網上我也不怕！”

“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發了試試。”

費雪說著，低頭就要作。

“小雪！”卓易霖趕攔住的手，馮茹也急得往前邁了步，“你——”

費雪心里有些不悅。

都到這個時候了，卓易霖還在心。

他難道看不出，馮茹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就是看準了他心慈手的格？

可當著馮茹的面，他倆也不能訌，于是只能忽略他的數次“犯蠢”。

“怎麼，你還是怕了？”費雪看向馮茹。

“我——”

“小雪……”卓易霖又要說話，被費雪用一個白眼狠狠剎住。

走上前，看向客廳斗柜上的骨灰盒，說實話，心里發，很抵。

可以接卓易霖花重金給馮倩買最好的墓地，也可以接卓易霖繼續“供養”馮茹——但不能接馮倩的骨灰擺在自己眼前，好像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這種心里膈應，讓睡覺都不得踏實。

但這會兒，為了理馮茹這個麻煩，還是強做淡定地退讓了步：“如果你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可以送你姐姐回國安葬。至于你，你已經是個年人，如何安排自己的人生是你的自由。你想想清楚吧，何必鬧到兩敗俱傷，對你自己也沒好。無論如何，卓易霖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早點清醒吧。”

費雪說完這話，轉頭看向卓易霖，抿一笑，甜糯地道：“親的，我了，早上吃什麼？”

卓易霖不放心地看了看馮茹，視線又回到費雪臉上，“好，我去做早餐。”

說完，他轉進了廚房。

就這麼晾著馮茹。

費雪走到客廳沙發坐下，看了馮茹一眼。

見站姿明顯有些艱難，瞧著著實可憐，費雪大方地說：“你要是無可去，在這里住幾天也無妨。我過幾日要回國的，不如我們一起，帶著你姐姐回去吧。”

“誰要跟你一起回！”馮茹懟了一句。

費雪撇撇無所謂，“行啊，都是你的自由。不過我的老公你就別想覬覦了，別以為就你一人會演戲，會賣慘，會煽輿論。”

“你還慘？你出富貴，現在又是卓家的準兒媳，你怎麼賣慘？”

“噢，那倒也是。那我不能賣慘，就只能發揮金錢的作用唄。那你覺得是你賣慘有用，還是資本更有用？”

馮茹：“……”

“說實話，你這一系列迷之作，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我要是你，在姐姐去世后，我就安安分分地擺正自己的位置，把卓易霖當哥哥著，以他濫好人又重重義的格，這輩子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虧待你半分。一輩子吃香喝辣，有個免費提款機的瀟灑日子不好嗎？你非要幻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為了達目的還不擇手段，把他也抹得一黑，對你有什麼好？暫且不說男人最痛恨被威脅，就算他真被你威脅了，跟我分手和你在一起，你以為你就贏了？你發輿論網暴他，網友都被你當槍使，若你倆后來又在一起了，網友發現被你利用，你想想后果是什麼？”

費雪說完這長長一番話，馮茹定在那里，越發呆若木，臉都掛不住了。

見沒話說了，費雪又嘆息了聲：“你若現在收手，給自己留點退路，也許往后的日子還有點盼頭。”

“我過什麼樣的日子，用不著你替我心。”馮茹冷冷地懟了句。

“你想多了，我才懶得為你心，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馮茹杵在那里，臉青白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退維谷。

費雪看著那副咬牙關，要哭不哭的樣子，也覺得可憐，于是不再繼續說教。

可是坐在客廳也怪尷尬的，干脆起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