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面子的嗎?
就在貝準備給他轉錢時,他暗暗磨牙故作大方地道:“算了,誰稀罕你那點錢,小爺不要了!”
封墨言兩口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明白那些錢對他倆來說都不算什麼,不過是互相拉扯的“趣”罷了。
不過,若直接這樣說,他們又不會承認的。
于是封先生給妻子遞了個眼,千語心領神會,馬上說:“貝,你這就過分了。堂堂宮爺,怎麼會在乎你那點欠款,他說不要你就別客氣了,留著自己花。”
貝:“……”
這……真不要了?
可是在家里時,他每次提到這筆錢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債主臉,早就看不慣了。
跟千語對上眼神,突然明白過來,臉緩和出笑意:“也是,宮這麼大方的人,怎麼會跟我斤斤計較呢?你可想好,真不要了?”
宮北澤此時發現自己了圈套,心頭恨恨,可當著好友夫婦的面,他又不能出爾反爾,只好大方到底。
貝興大喜,高興地蹦跶著撲過去,直接把宮北澤抱住:“你太好了!認識你怎麼久,第一次發現你這麼好,哈哈哈,我今天真是太開心了!”
宮北澤:“……”
另一邊,封墨言夫婦也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都這樣了,還說沒什麼?騙鬼吶!
“行了行了,別瘋瘋癲癲了,回去了!”倒是開心了,可宮今天很不爽,于是拉扯了下,不耐煩地把推開,催促回家。
貝高興,也懶得計較他這傷人的舉,盯著微信錢包里的錢,繼續滿臉樂開花。
時間不早了,宮北澤懶得開車回自己住,反正老媽一再強調留宿老宅,所以他帶著貝又回了父母那兒。
早先微信上就傳來母親的消息,告知他家里已經收拾了貝的房間。
他領著孩兒到了那間客房外,淡淡代了句:“你住這間,夜里老實點,這是我父母的家,別給我們添!”
貝懶得理他的臭臉,冷哼了聲,高興地進屋拍上門。
宮站在門外,一手扶額,長長嘆了口氣。
這一天,總算是結束了。
————
貝是個心大的孩兒,在哪兒都能隨遇而安。
這一夜,酣眠到天亮。
早上醒來,推開窗,撲面而來的竟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原來昨夜后來又下了大雪。
湖面了雪白的平原,馬場那邊也安安靜靜的,沒見一匹馬在外駐留。
雖然雪景很,可想著不能去騎馬,又有些微掃興。
手機響起,轉回到床邊拿起手機。
宮北澤。
這家伙,在家里還給打電話干嘛?
“喂。”
“豬,你還沒起床?我媽讓我你吃飯了。”宮北澤一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調侃,語調更是淡淡涼涼。
貝沒好氣地丟了句:“知道了。”掛斷電話。
等收拾好下樓,宮北澤已經在餐廳坐著了,方婷一臉笑意地看著,和藹地問:“昨晚睡好了沒?打牌玩得開心嗎?”
說到這個,貝滿臉喜,“很開心,我昨晚贏——”
“咳!趕過來吃飯,我上午還有個會,吃完飯就得走了。”宮北澤不想聽重提昨晚的“屈辱”,于是沒等嘚瑟起來,就暴地打斷了。
貝臉上的喜一頓。
方婷轉頭看向兒子,“你催什麼催!貝可以留下來,你去上班好了。”
宮北澤看向母親,著邊叛逆的話,找了個恰當的理由:“媽,也要上班的,年紀輕輕離家出走就算了,還不務正業住在別人家里,這傳出去對名聲也不好吧?”
方婷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如果跟兒子是清清白白的關系,這偶爾小住還能說得過去。
可現在兩人都看不上對方,以后能不能也猶未可知,要是留在家里住著被人傳出去,也不利于兒子以后找對象。
“噢,我都忘了這點,貝也得上班。”
貝一想著昨天辭職了,今天不用上班,正要解釋,可宮北澤又打斷道:“你快過來吃飯,不要再磨嘰了。”
他沉著臉,眼神帶著幾分警告,貝也領悟到什麼,這才跟方婷笑笑,走到餐廳落座。
“別忘了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的話,就乖乖聽我的。”宮北澤等落座,靠過來低聲提醒了句。
昨晚打完牌回來的路上,宮北澤跟說,孩子去男方家里吃飯、過夜,意味著某種份的認可。
貝一聽嚇壞了,可沒這個意思,短時間也沒想結婚,這些話昨天當面跟長輩說過的。
宮北澤這會兒一提醒,又想起,撇撇回應了句:“放心,我對你沒意思!”
“呵,正好,我也是!”
吃完飯,宮北澤還沒出門就電話不斷,他更加催促。
貝連忙跟方婷道別,方婷客氣地說有空再來玩,不懂這是客套話,老老實實回了句:“宮北澤不讓我再來了。”
弄得方婷神一尬,又不知怎麼回了。
回市中心的路上,貝的手機也響起來。
“喂。”
“貝你好,我是陳甜,你今天……真的不來上班了嗎?”那邊,陳甜略帶著小心地問道。
貝干脆地說:“不去了,我昨天不是辭職了嗎?”
“可你手里還有學員呢。”
噢——貝這才記起,有個私教學員,凌飛揚。
而且,的工資還沒到手呢。
“貝,昨天的事,太突然了,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所以讓你了委屈。今天老板過來了,說想跟你談一談,你過來一趟?”陳甜繼續小心地詢問的意見。
貝皺眉,“我想想。”
掛了電話,宮北澤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機構那邊打來的?”
“嗯,勸我繼續上班。”
“那你怎麼想的?”
“不去。那種公司,不值得我賣力。”
宮北澤笑了笑,不不慢地說:“如果你只是離家出走鬧著玩玩,過陣子就回去的話,那你上不上無所謂,你繼續住我那兒也無所謂,就當是我為當初的行為付出的代價好了。但如果你打算長期留下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繼續上班,并且努力工作,等手頭有積蓄之后,租個房子搬出去。”
貝認真聽他說完,而后不解地問:“你為什麼又急著趕我出去?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幫幫朋友都不行?”
昨晚,宮北澤跟強調兩人關系時,特意說過——就是朋友,不可能有別的什麼。
沒想到,這妞兒居然拿這話懟回來。
宮北澤解釋道:“我們是異,住在一起影響不好。而且你也看到了,我邊其實是有危機的,你住在我這兒,會人誤會,進而讓你陷危險之中。”
貝說:“那我一個孩子,住在外面也會有危險。”
“所以你回家是最穩妥的。”
貝不吭聲,顯然是不打算回去,起碼短時間不想。
兩人還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陳甜的電話又打來了,詢問考慮的怎麼樣。
宮北澤一邊開車一邊低聲建議道:“你可以跟領導要求休息兩天,等調整好狀態再回去上班。”
這話被那邊陳甜耳尖地聽到,馬上說:“這樣可以的啊!我去跟老板講,讓你休息兩天,嘿嘿,辭職就不必了。”
宮北澤又拔高聲音說:“這件事,你們機構負責人應該出面給個說法,而不是讓你作為傳話筒。”
陳甜聽到宮北澤的聲音,連忙應和:“好的好的宮,我這就跟我們老板講。”
掛了電話,貝抱怨,“我可不想回去,他們只認錢。”
“放心吧,以后不會了,以后他們會供著你的。”
畢竟,現在大家都誤會貝跟他的關系了,看在宮家的面上,他們也不敢再對貝有半分不敬。
宮北澤自己也很分裂,明明一方面想著跟這丫頭撇清關系,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出手為撐腰,在外面罩著。
想了想,他認為這只是一種紳士風度。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舉手之勞。
而且,這妞兒工作穩定了,掙錢了,才有可能找到房子搬出去住。
所以,他這麼做是理智的,正確的。
————
貝不用上班,便讓宮北澤送回別墅。
一個人在家里悶了半天,電影也看膩了,中午對付著吃了頓飯,突然心來,決定打掃衛生。
看在人家收留,又大手筆免了那麼多債務的份上,決定也好好回報一次。
于是,擼起袖,哼哧哼哧地開始搞衛生。
客廳里七八糟一通“打掃”之后,又上樓進了書房。
不知道的是,宮北澤平時不讓家政阿姨進書房打掃,所以他的書房極其。
貝也不是擅長打掃的人,畢竟大小姐從出生就喊著金湯匙,十指不沾春水。
所以忙了半天下來,書房沒見著整齊,反而比以前更臟更了。
書架上的書被挪下來,再堆上去,沒放穩,突然嘩啦啦砸下來不。
肩膀被書砸到,痛得哇哇慘,緩過那陣疼痛后,又蹲下重新收拾掉落的書。
而后,從一本厚厚的書中,掉落一張相片。
看到,好奇地撿起。
照片是個年輕漂亮的學生,雖是彩照,可年代久遠,畫質已經有些模糊了。
更主要的是,照片只有一半,明顯是被人從中間撕掉了。
貝越看越疑,翻過來,只見照片背面寫著一個字,瞧了半天,不認識。
但這難不倒。
取出手機,拍照查閱,很快找到那個字的讀音——韻。
這是……孩的名字嗎?
那孩兒是誰?該不會是宮北澤的前友吧?
帶著一肚子疑問,把照片放在書桌面上,又把地上的書收拾起來放回書架。
收拾完書房,貝離開時還不忘把照片帶著。
坐在客廳沙發歇息,繼續端詳著照片,很想問問宮北澤,到底是誰啊,干嘛把人家照片撕了又藏著?
想了想,沒好意思問,于是把照片隨手往茶幾上一丟,又去忙別的了。
晚上,貝還在外面買買買呢——昨天打牌贏了錢,又被宮北澤免了債務,現在手里有好幾萬,能暫時瀟灑一下。
接到宮北澤的電話時,正逛完街在吃東西,聽那邊語言張又嚴肅地說:“你快回來,家里進小了!”
貝不明所以,但還是趕回去。
進門,見宮北澤站在客廳。
“那看來我說對了。”
貝冷哼一聲,“我覺得你應該激我才對,如果不是我,它現在還應該躺在你的沙發下面吃灰塵。”
“你說什麼?”
“說你莫名其妙,這是我清掃衛生的時候用吸塵從沙發下面吸出來的,前友不要丟好嗎?”
說完貝就繞開了宮北澤打算上樓,但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等下,你剛剛不是說家里進小了嗎?難道你指的就是那張照片?”
宮北澤指了指陳列柜上被放的東倒西歪的藝品,還有并不在原來位置上的桌椅,“我指的是它們。”
貝揚了揚眉,肩膀一聳,轉把自己拋進了的沙發里,無所謂地道:“那怨不得我,我長這麼大還沒干過家務呢,沒把它們打碎就算好了。”
宮北澤吃了一驚,又看了看四周:“所以……這是你做完家務的現場?”
貝臉拽拽地,反問:“不是你要求我的麼?”
“……”
無言以對的宮爺,了手里那張泛黃模糊照片,淡淡瞥了眼又回了落地燈上。
貝好奇地問:“到底……是誰?是不是,你朋友啊?我怎麼,從沒見過呢?所以,你們分手了?”
宮北澤本就臉淡淡,心里明顯著不悅,貝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你什麼事?打聽別人的私很有趣嗎?”他本來就要走了,聞言回頭,臉異常沉,開口就懟。
貝被他陡然冷厲的表嚇得一,但向來高傲的脾氣又讓不甘示弱,于是也懟回去:“我就隨口問問,你不說就算了,火什麼!”
一生氣,中文倒是流利起來,說完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就你這種男人,哼!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霉,肯定是忍不了你才分手的!”
“貝。”宮北澤面沒有變化,可眼神更加冰冷懾人,他淡淡地喊了聲孩的名字,在出口時,聲音帶著幾分警告了,“別以為我允許你住在我這兒,就表示我們多,我的生活不到你來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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